彭若明目眦欲裂,颤抖着手指指向陆若汐,“你们,你们欺人太甚!自古以来,只有休妻,哪有休夫,没天理了!”

    陆若汐好整以暇的看着彭若明,“如果要休妻也行。不过,得让彭言澈受到和如意姐一样的折磨,瘦骨嶙峋,气若游丝。

    然,先不说身体上的折磨,就拿裴如意失去的三个孩子,你家彭言澈怎么还这个债?”

    听到陆若汐凌厉的语气,裴海和裴清惭愧的低下了头。

    他们从裴如意被带出去,就没去看过一次,更不知道裴如意被折磨成什么样子。

    裴海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

    裴清直接垂下了眸子,深邃的眼眸里藏着暴风骤雨。

    他倒是听老二说过裴如意的情况,但是,他的周围总是有那么一道视线盯着,以至于他不敢迈出一步。

    陆若汐没看两兄弟的表情,直愣愣的盯着彭若明。

    不知为什么,彭若明一听到陆若汐提起裴如意失去的孩子,眼眸里闪过一抹疼惜。

    这抹疼惜转瞬即逝,快的陆若汐以为是错觉。

    她心下疑惑,却不容分说的拉起彭若明的手指按上了手印。

    “签字吧!”

    陆若汐冷冷的盯着彭若明。

    彭若明叹息一声,龙飞凤舞般的写上名字,继而仿佛虚脱了一般坐在凳子上双目紧闭,不言不语。

    陆若汐叹息一声,“非常时刻,多谢彭总兵配合。对了,城门已经封锁,你的那位主公进不来,而且静川也死了,你放心的在府里休养。”

    彭若明听到静川真的死了,有点不敢置信,“他可是先天六重的修为,怎么可能?”

    虽然彭言澈回来时跟他说了,静川昨晚失踪。

    但是,彭若明没放在心上,毕竟一个先天六重,在崇明城算得上是顶尖的强者。

    可再强悍凶猛的狮子,也有打盹的时候。

    就如他,先天六重,对上无色无味的毒药,也阴沟里翻船了不是。

    陆若汐眉梢上挑,讥讽道:“哪又如何?就算是宗师,我也有把握让他趴下就趴下。”

    说完,她挥了挥手,走向大门。

    她已经听到了人说去捉拿裴家人的府兵全被捉住了,也就不急着赶回去。

    她得去看看刺史府里的存粮。

    裴清紧走几步,和陆若汐并肩而行,“你有什么打算?”

    听到问话,陆若汐侧过头,“我们得先确定粮草。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裴清点头,“放心!刺史府刚有异动,我们就掌控了他们。如今官衙运转正常,粮草可以维持崇明城半年之需。如果要支援阳关城的话,恐怕不足。”

    陆若汐拧眉,“你们先去掌控军营和城门,这些我来想办法。”

    崇明城处于西吴内地,远离边关,是以,老百姓都很富足。

    而城内的权贵和富商闻风潜逃,只能带走家眷和一些金银财宝,以及少量的粮食。

    “我打算把已经潜逃的权贵和富商的家产征用,记录在册。同时,把他们在城外的田庄纳入军用。你们看如何?”

    裴清和裴海相视一眼,“可以!”

    保卫了崇明城,也是保卫了那些权贵富商的家产。

    即为战时军用,他们也无话可说。

    “不过,他们回来的话,战后我们可以慢慢偿还。”陆若汐翘起嘴角,眼中闪过一抹笑意。

    裴清正好侧头,看到她如偷腥的狐狸狡猾的笑容,当即心跳快了几分,浑身气血“轰”的一下冲上头,感觉脸上着火了一般。

    裴清尴尬的转头,默默地运转内力,须臾间恢复平静。

    也就在这一日,裴家铁骑和裴家从前线撤回来的族人都进了崇明城。

    自此,裴家人重新走到了人前,不再是流放的身份,而是“受彭总兵之约,掌崇明城兵力,抗击入侵的北辽铁骑”。

    崇明城百姓奔走相告,喜气洋洋。

    “听说几个月前,北辽铁骑就是被裴将军亲自带兵,赶出了历城,并攻下了北辽的五座城池。

    想必我们崇明城,有了裴将军坐镇,北辽肯定会望风而逃。”

    “那是肯定的。他们不想被打得屁滚尿流,就乖乖的退回去。不然,我们裴将军必定带着大家打进西北,攻占北辽都城。”

    “还好我们彭总兵明智,危急时刻让贤。”

    “就是,就是,彭总兵好像也不像他们说的,要我们老百姓成为阵前的肉盾。”

    “不过,我听人说过,近些日子流传的话本子里的主角,就是彭总兵。”这人说的极为小声。

    然而,在鱼龙混杂的茶楼里,不乏武艺高强者。

    皇家能在忠心的裴家军里插了眼线,岂不会在崇明城里插了眼线?

    二楼上的某个包间里,一名灰衣男子贴窗细听。

    “我听说,清风馆里的静川公子失踪了,并且,他就是潜在崇明城的细作。”

    “不是说静川公子和彭三公子最是密切吗?他怎么可能是细作。”

    “嘁!你们不知道吧?话本子不是说了吗,将军一人事二主。说不定彭总兵的第二个主子就是静川公子的主子。”

    “而且,这是七杀阁里放出来的消息。七杀阁你们知道吧?世上就没有他们不知道的消息。”

    “嘶”

    二楼的灰衣人又坐了一会,才施施然的走出茶楼,转瞬就消失在行人里。

    而混在人群中的七杀阁成员,看到那人离去的背影,嘴角翘起,心里暗自嘀咕:从进入七杀阁,不是在杀人就是在去杀人的路上,从来没有今天这么惬意过。

    但彭家不是他杀的,却会被人所杀。哎!这就是小姐说的兵不血刃吧!

    第五天,陆若汐刚吃完早饭,就看到清木走了进来,一脸兴奋但是又极力压低声音,“小姐,今天早上彭若明被下旨查办,撤销其总兵一职并打入大牢听候发落。相信圣旨不日就会到崇明城。”

    显然,皇帝也起了疑心。

    对于和前朝勾结的人,他一向奉承宁可错杀,也不放过一人。

    陆若汐神色平静,“这是李家皇室一贯的作风,我们的粮食收拢的如何了?”

    如果不够,她不介意趁月黑风高时,去劫富济贫。

    说到这个,清木有些得意,“小姐,逃走的那些权贵富商的家产,一应都在我们的掌控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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