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我妈,我在这个世上,已经没有任何别的亲人了!

    如果我妈出了事,我就真的只剩下自己了。

    我便再也没了依靠,只能像茫茫大海里独自飘荡的一艘小船,哪怕有天被海浪掀翻,也再无一人关心。

    一想到这个,我的眼眶不由又开始发热,泪水决堤般,不断从眼里落下,怎么止都止不住。

    我深深埋着头,想要将泪水埋藏起来,四周来往的人很多,其中还有我的同事,我并不想让人看到我孱弱的样子。

    不管怎么说,我必须振作起来,毕竟能照顾母亲的现在只有我。

    如果我在此刻倒下,那母亲就没人能够照顾了。

    同时,这也让秦鸣那个混蛋称心如意了。

    想到秦鸣,心中对他的恨意又增加了几成。

    如果说他跟柳依依的事情算是道德败坏,那么设计我,加上残害我妈就是丧心病狂!

    我真没想到,一个人怎么会下贱到这种地步,简直毫无底线可言。

    这笔账,我一定会找他好好算算!

    等候在抢救室外,我看着持续亮着手术中灯牌,无法得知我妈的现状,心中无比的慌乱。

    手指无意识地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手足无措的只能静静等待着手术室的消息。

    对我来说,此生最难忍的煎熬也不过如此了吧。

    整整两个小时,本不信神的我,如疯魔般,嘴里不断祈求着神明出现,保佑母亲能够平安无事。

    一直持续到手术室灯暗下来的时候,我才如缓过神一样,急忙冲了过去。

    一把抓住了刚为我妈做完手术,闺蜜张晓丽的手,声音紧张而焦急的询问

    “晓丽,我妈她怎么样了!”

    张晓丽轻轻拍了拍我的手背,随后有些疲惫地摘下了口罩,脸色沉重的看着我。

    这一刻,我心如刀割,如坠冰窟。

    “我妈她……”我缓缓说着,眼神中透露出绝望。

    张晓丽见我这幅样子,赶紧说道:“顾梦,你放心,阿姨的病情暂时控制住了,只是……”

    听到张晓丽这样说,我长舒了一口气,压在中心的大石头也终于落地了。

    但是,张晓丽接下来说的话,再一次揪住了我的心。

    “病情暂时控制住了,只是……阿姨的心脏出现了排斥反应。”张晓丽看着我,缓缓的说道。

    “排斥反应?”

    我有些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

    妈妈从做了心脏手术以来,一直都恢复得很好。

    六年内除了偶尔几次的小毛病,再没有别的问题。

    听到这个消息,我的心,再次重重沉到了谷底。

    我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内心十分希望张晓丽能够笑着拍拍我,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可现实却是,张晓丽并不会拿这件事跟我开玩笑,她知道我妈对我来说有多重要。

    残忍的现实,狠狠的将我的希望破灭。

    我的耳边传来阵阵耳鸣,大脑不受控制的有些发懵。

    此时,张晓丽的声音再次响起,将我的心情再次拉入一个更低的谷底。

    “阿姨的情况,有可能是慢性的排斥反应病变,也有可能是她自身在抗拒。”

    “如果这种情况再继续,恐怕就需要二次心脏移植了,你知道,二次移植手术的存活机率会很低……”

    张晓丽说到这里,便停止了声音,而同样身为医生的我,又怎么不明白。

    移植手术本来就不容易,二次移植更是难上加难,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

    况且不说这个,就是巨额的手术费和合适的器官,就需要时间筹措和等待。

    而以我妈现在的状况,根本容不得拖延,稍有不慎,便会再无法挽回。

    我整个人都陷入了无穷的焦虑,连眼泪都没法再流出一滴。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再缓缓吐了出来。

    我明白,这个时候不是伤心难过的时候,即便我再着急伤心,对妈妈的病,也没有丝毫益处。

    眼下,只能强压心中难过的情绪,想好该怎么处理好,接下来的事情。

    张晓丽轻轻握了握我的手,刚准备好好安慰我一会儿。

    身旁的护士,就开始催促张晓丽,准备进行下一台手术。

    就

    张晓丽抱歉的看着我,我拍拍她的手,让其放心工作。

    情况已经是这样了,就算是耗着张晓丽在这里陪着我,也改变不了什么。

    看着张晓丽匆匆离去的背影,我则去了洗手间,用水将自己脸上的泪痕清洗干净。

    简单收拾了一番,便去了一楼的缴费处,为我妈缴纳手术费用和住院金。

    但没想到的是,我将银行卡刚递进去不久,就被收费处的同事皱着眉头推了出来。

    “顾医生,你是不是拿错卡了,卡里头,显示没有余额。”

    嗯?

    我有些无法相信的重新递了回去。

    “怎么可能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收费处的同事叹了口气,接过去在缴费机上又扫了一下,随后将屏幕对准我。

    屏幕上显示,果然余额为零。

    怎么回事?!

    怎么可能会是零?!

    我呆愣了一下,急忙将所有卡都翻了出来,一个一个的递了过去。

    可所有的卡都扫了一遍,每一个都显示着没有余额!

    我竟然一分钱也没有了?!

    我脑袋发懵,有些搞不清状况,迟迟愣在原地没有了动作。

    “顾医生,您还缴费吗?”

    对面的同事,看着我身后已经大排长龙的等候者,不禁在这时催促着我。

    我这才缓过神,声音有些慌乱道:“我……明天再过来缴费。”

    逃也似的离开了缴费处,我边走,脑子里边飞快地思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所有的银行卡里,一份钱都没有了。

    是谁会在这时,有这种本事将我所有的钱,全部变消失!

    不难想象,脑海里最终浮现了他的名字。

    秦鸣!

    一定是他!

    除了他,我再难想到还有谁,能够神不知鬼不觉的转走我全部的钱!

    秦鸣将我妈气到了住院,却在这个时候,转走了我所有卡里的钱!

    这简直就是谋财害命!

    心里的愤怒再次到达了极点,六年的感情,是条狗也该有心了!

    而你秦鸣,却要用我妈的命,来报复我!

    简直是一条连狗都不如的牲畜!

    我正要打电话质问秦鸣的时候,医院那边又突然打来电话告知我,我妈的住院费有人交了。

    什么情况?有人交了?

    是谁会这么好心?难道是张晓丽?

    想想又觉得不可能,这时张晓丽还在做手术,不可能替我交这份钱的。

    如果不是张晓丽,那还会有谁?

    我有些愣住,随即立马问那边的同事道:“是谁帮我交的?交了多少?”

    “是一位姓沈的先生,交了足足两百万呢!”

    姓沈?

    我没有姓沈的朋友啊!

    更何况,这可是两百万啊!

    我实在想不出来,自己有哪个朋友有这样的手笔。

    听完,我的心情更加疑惑了,一时愣愣呆在原地,不知道下一步该干什么了。

    那边的同事回答完,接着语气羡慕的补了一句。

    “顾医生哪儿交来的出手这么阔绰的朋友啊?教教我,我也好想要!”

    面对同事的调侃,我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此刻,甚至我比她还要想知道,我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交来的这种朋友。

    只能随便应付了几句,我便谢过同事,挂掉了电话。

    随后,没走了几步,我的脑子里便突然冒出来一个人名。

    沈泽修。

    难道是他?

    左思右想,除了这个最近刚刚认识,还莫名其妙发生了那种事的人。

    我周边的朋友,当真是没有谁姓沈,而且出手这么阔绰的了。

    沈泽修是怎么知道我妈住院,而我又恰好没钱的?

    又为什么会帮我交了这笔费用?

    就算沈泽修很有钱,那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啊,还一交就是两百万。

    两百万啊!

    已经远远超过我需要缴纳的费用了!

    只要我以后不生什么大病,足够我看一辈子的病了!

    沈泽修是疯了吗?!

    正常人,谁会医药费一次性缴纳两百万的?!

    这时,脑海里突然闪过那天他说的那句,要我跟了他,他不会亏待我的。

    他不会是认真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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