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牛劲的孟挽花和江钰扛着实木绕着城来回跑。

    “爽啊!!!”

    沈逢春跟在她们身后,一手扛着木头,一手还要捡她们跑丢的物品。

    “哎呀,上次大比要是这群孩子在就好了。”

    被派来帮忙的时逍完全没有活干,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感慨:“我就不用累得和狗一样了。”

    “每次大比都这么多灾多难嘛?!”江钰举着乱飞的藤藤跑过。

    “天才出世,百年一次。魔族自然不会放过这种时候来挫挫小树苗们的锐气。”

    时逍悠悠道,手却支着下巴思索。

    此次鲛族和魔族合作,围困震鳞城,却没有进一步的行动,反而去承天宗脚下作祟。

    怎么看怎么可疑。

    “上次是什么样哒?”

    孟挽花举着沈逢春飞过。

    “上次啊,上次魔族的老大还是个秃头,长得丑,想得美。”

    回忆起往事,时逍脸上的笑意越来越大,就连肩膀都随着笑声乱颤。

    “那秃驴当着众人面扬言要把霁月给她女儿作配,说什么今天洞房,明天怀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长老……”

    一旁的孟挽花忍不住出声,试图打断时逍的笑声,但显然效果并不明显。

    “他女儿还说,说要让霁月亲自怀,体验一下何为‘人父’的喜悦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时长老,你别笑了,我们害怕……”

    “哈哈哈哈你们不知道当时霁月那个脸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时逍笑得前仰后合,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越来越低的气温,以及那股逐渐逼近的寒意。

    微生霁月不知何时出现在他的身后,双眼淡漠,那目光如冰刃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江钰抱起不断好奇询问“男人也可以生小孩吗”的藤藤,缓缓往后退。

    完啦。

    “哎哎哎,怎么都不听了?我还没说完呢!”

    时逍察觉到周围的异样,狐疑地看着跑得乱七八糟的几人。

    “一个个的跑什……”

    话音未落,他突感一股寒意直冲脑门,转过头,正巧对上微生霁月散发着冷气的眼。

    余下的笑容凝固在脸上。

    “等等,霁月,你听我解释……”

    不等微生霁月有任何动作,时逍立刻撒丫子跑到还没走远的江钰身后,几乎是贴着她的后背。

    “哎哎哎,她也听了,霁月你有本事就连着她一起打!”

    虽是这样叫喊,但时逍很快又垂下头。

    他的脸几乎贴着江钰的耳朵,低声细语,动作显得格外亲密:“小天才,快救救你最爱的长老啊。”

    说不清的尾音拖得长长的,就像是一根无形的线,在耳边绕啊绕。

    江钰的目光在冷笑的啸风和眼前无甚表情的微生霁月之间来回游移,心中莫名的有些发虚。

    祸不单行,藤藤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又开始骨碌碌地转个不停。

    小家伙的小脑瓜飞速运转了几圈后,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了微生霁月,好奇发问:“姐姐,他是霁月吗?就是他会生小孩对吗?”

    “……”

    想死,

    但总觉得该死的另有其人。

    江钰本就因那掺了药的肚兜不知该怎么面对微生霁月,此刻她挠挠脑袋,不敢对上他的眼:“师尊,藤藤不是故意的……”

    顿了顿,她又补充,连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和袒护:“时长老也不是故意的……”

    听到江钰的袒护,时逍笑嘻嘻地从她背后探出头来,一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模样。

    “小天才说的对啊,霁月,你心胸大点嘛。”

    胸已经够大了。

    江钰暗自腹诽,目光不由自主地扫视微生霁月的身前。

    而微生霁月的目光则冷冷地放在时逍放在江钰肩膀处的手上。

    至于啸风……

    牙都快咬碎了。

    “啊啊啊终于发完辟谷丹了!”

    等人群散开,柴磐一边大声呼喊着,一边扭曲着身体从丹炉的地下艰难地爬了出来。

    言思思看着他狼狈的样子忍不住笑,眼里的疲惫散去不少。

    师问夏和蓝晏扭了扭脖子,正要收起丹炉,却被急切的喊声打断。

    “等等!”

    声音从远处传来,只见琴有意扛着一个人,正往这边飞奔而来。

    见众人都看向自己,他一边抹去额头的汗水,一边结结巴巴地解释:“刚刚那群乐修弹乐,我手痒痒,吹了两句被他听到……”

    “你把路人吹晕了???”

    琴有意瞪了一眼心直口快的柴磐:“不是!他,他是乐修的指挥……”

    言思思走上前,伸手摸了摸晕倒之人的脉搏,诊断道:“心律不齐,怒极攻心。”

    随后,她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倒出两颗丹药,轻轻给人喂下。

    过了片刻,那乐修缓缓醒来,看到琴有意,嘴唇颤抖着吐出四个字:“太难听了。”

    “……”

    言思思又往他嘴里塞了几颗丹药。

    得到专业人士的评价,琴有意低眉耷眼地要走,正好和路过的江钰和啸风遇上。

    向来像个公鸡一样昂着头的少年一蹶不振,江钰有些意外:“你咋啦?”

    琴有意抬头看到江钰,脸上闪过一丝掩饰的慌张,正想扯个谎遮掩过去,不动脑筋的柴磐却热情地开了口:

    “他吹的笛声太难听,把人家乐修的指挥气晕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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