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年前,莲花村说要设‘乡’,好一番大修,还建了几个景点,那时候确实有成效,顶着文化古村的名头吸引了不少人来参观旅游!咱们村在外务工的人也纷纷回来学着搞民宿做生意,一时间可热闹了,十里八乡都跟着沾光。可是吧!这闹鬼的事一直就没平息下来,来旅游的人接连遇脏东西,怪事一件又一件发生,吓得他们再也不敢来了,咱们村子就又变得冷冷清清的了!这不,原来老周媳妇和老王媳妇一起办的民宿,老周媳妇赔了不少钱,顶不住压力去饭店洗盘子还债去了。老王媳妇家还好,用的是自家多年的积蓄,现在还在家守着,说是舍不得拆,花了好多钱建的。”
“你爸那会儿,也是头脑一热,跟风建了这么一家酒楼,还选了个好地,就在村口,路边最明显的地方,一下车就能看见。据说也花了不少钱呢!可惜从建成开始就没赚过钱,这些年也不景气,虽说就开在路边,下车吃饭的也没几个人!我让他关了别开了,他还不听,说已经花了那么多钱,也不差厨子和服务员那点工资!这酒楼一直就开着,也就是逢年过节能摆上几桌,多数时候还是梁竟找人给添的业绩呢!”
又是梁竟,周丽丽嘿嘿一笑,心道这小子是真上心,还挺会来事,知道追人姑娘先从老丈人入手。
沈怜给了周丽丽一个警告眼神,又问爷爷:“那我爸回来过吗?”
“嗨,你爸!他就知道赚钱,一年到头也回不来几次,我也就过年的时候能见他们一家子一面!”
说到一家子,沈宗德及时收口。他差点忘记照顾沈怜的情绪,见沈怜面容依旧带笑他才小心翼翼地问:“你爸又结婚了,你不恨他吗?”
“不会的,都过去多少年了!这些年他给我不少钱,不然我哪来的钱上大学,还全国各地地玩!我玩的那些,可费钱了,也就他不嫌我能花钱还支持我!”
“他还给你生了个弟弟!你知道吗?”
“知道,那孩子一岁的时候我还去看过呢!挺胖的!夏阿姨人也挺好的。”
老沈一听沈怜这孩子这么懂事,一时间眼里有泪光闪烁。
“你能理解他,真好!兴业真有福气,生了个好闺女!”
“但是!”
沈宗德突然抓住了沈怜的肩膀,“那女人背地里一直撺掇兴业让把遗产都给他们儿子,这事你可不能同意!你是我看着长大的,日后沈兴业要是犯浑,你一定要拿起法律武器,无论如何不让那女人得逞!”
沈怜好奇爷爷是怎么知道姓夏的两面三刀的,但转念一想,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事出有因,爷爷这么说一定是有原因的,便没再问,而是连连点头。
周丽丽知道这是沈怜家事,但看爷爷没避讳,看样子没把她当外人,就没走开。
过后,周丽丽气愤地说:“都说后妈没好东西,果然是真的!我看那些年你爸不理解你,让你在学校受那么多气跟她脱离不了关系!”
沈怜笑笑回答:“别这么说,都过去了!也怨我自己,性子烈,做什么事都喜欢硬碰硬,不会变通!”
“哼,那会儿你家就已经有钱了,但凡你爸对你上点心,掏点钱就能摆平!”
周丽丽还想再说,被沈怜一个眼神制止,她冷哼一声,气得不再说话。
晚上,三人一齐走进了冷冷清清的沈家酒楼。
原本梁竟是亲自开车去沈家接的,尽管到村口没有几步距离,为显出诚意他还是开车去了。他本想把沈爷爷也一起接上,奈何沈宗德以为他们有事要谈,他去了怕给他们添乱,说啥也不去,后来还是沈怜发话,爷爷不愿意就不要勉强。
最后,只能她们三个去了。
一进门,酒楼里面布置得很豪华,一种金碧辉煌的感觉。虽冷冷清清,但干净得很。
两个正在闲聊的服务员显然不认识沈怜,都跑去梁竟身边吹嘘:
“呦,小梁来了,还带了朋友,快请进!”
“小梁真有福气,看这两姑娘,一个比一个漂亮!”
周丽丽咧嘴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心想:这招呼的,这叫一个拙劣……就没考虑过我们女同志的心情吗?丫的没见过有钱人吗?眼拙!姐的一身够你好几个月工资了……
真真,进村了!
酒楼内部很大,因为没人更显得空空荡荡,说话似乎都有回音。
几人上了二楼,找了个雅间坐下,梁竟倒挺会照顾人,刚坐下就解释称这两个姐是临村的,说话不对,或是照顾不周都算在他身上。
这下,周丽丽可记住了,今天这心里的不舒服,都要算在他头上!
梁竟拿过菜单径直递到了沈怜面前说你点吧,好久没见,今天为老朋友接风洗尘,我请客!
周丽丽忙挪椅子凑到沈怜旁边指指点点说想尝尝这个那个,倒不是她没吃过,而是爷爷做的饭有点清淡,吃了几顿有点受不了。
沈怜选了几个她想吃的菜,刚想把菜单还给梁竟,突然一个声音从走廊里传了过来。
“同样都是几年不见,咋不见你为我接风洗尘!真是,你这额外的心思体现得太明显了吧!”
顾万江撩开雅间珠帘,一脸挑逗地问。
透过珠帘,沈怜还看见了一个高挑俊郎的身影。
周丽丽悄悄拉了拉沈怜的衣角,用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说:“快看,有帅哥!”
但很快,周丽丽就失望了。
随着顾万江和郑南捷进入雅间,身后还跟来了一个酷爱运动,胳膊上有肌肉的女孩子。
“哎!没戏!”
周丽丽感叹一声。
“早知道你和你的朋友们还没有离开村子,我就叫上你们一起了!”
梁竟淡定解释。
其实要不是郑南捷暗中指给顾万江看,顾万江还发现不了梁竟一趟趟往沈宗德家跑。难怪他跑的那么勤,原来是沈怜回来了。
郑南捷哪至于来蹭饭,他纯纯是好奇这消失六年的主人公,顾万江经常提到的女子汉,梁竟心里的白月光究竟长什么样子!
他本来只对梁竟好奇,如今,往桌前一坐,发现这俩女孩子貌似也不简单呢!
廖姗有些不好意思,她本不习惯蹭饭,如今又是和这么多不熟悉的人做一桌。
倒是周丽丽挺热情,主动跟她打招呼让她挨着坐下。
沈怜知道周丽丽的小心思,她是不到黄河不死心啊!
郑南捷本来该挨着廖姗坐下,哪知他见廖姗和周丽丽挺聊的来,索性他坐在了沈怜身边。
这可把梁竟急够呛,他忍不住直咳嗽,不断以眼神示意顾万江,心道你带来的人咋这么没眼力见,那不熟的人能坐一起嘛?
顾万江不知梁竟啥意思,还以为梁竟不愿意掏腰包急了,便问:“咋了梁竟,蹭顿饭不至于吧!这个给我使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不想让我们吃呢?你妈说你都混成领导了,不至于这么小气吧!”
梁竟赶忙解释:“不是的,你们想吃什么随便,这顿饭我请!”
说完,他不住瞄向郑南捷那边,盯紧他防止他搞什么小动作。
哪知,郑南捷刚坐到沈怜旁边就掏出了手机说:“来,加个微信,认识一下,我叫郑南捷,以后你可能有用得到我的地方!那位叫廖姗,是我朋友!我给你推荐过去了,你把她也加上,这样以后有啥事方便照应!”
梁竟气得脸都绿了,心想d这是我的饭局,人都是我请来的,怎么让你捷足先登占了个便宜!
梁竟这回咳嗽得更厉害了,可是大家都当听不见,以为他是吹了风要感冒呢!
顾万江也跟着瞎凑热闹,举着手机往前:“来来,我也加上,多认识个人路走得更宽敞!”
梁竟终于坐不住了,掏出手机,厚着脸皮上前说:“沈,沈怜,把我也加上,咱们可是打小就认识……”
一群人加来加去,服务生大姐等不起了,直催促道:“还没点完菜呢吧!快点菜吧!一边吃一边聊多好,一会儿都饿了!”
顾万江抢过菜单,又加了好几个菜,这才心满意足地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人一多雅间里马上热闹了起来。
众人都对郑南捷和廖姗这两个外来的客人感到好奇,纷纷问起了他们的工作。
郑南捷怕廖姗说漏嘴,马上回答说他们在一个家具店上班,挣个工资。
周丽丽多嘴问了一句你们是不是在交往,因为刚刚郑南捷只说了她是朋友,没有说清楚是女朋友还是普通朋友。
郑南捷为了不露馅,谎称廖姗是他女朋友,这次周丽丽算是彻底死了心。
尽管廖姗在一旁使劲拧郑南捷大腿,把他拧的龇牙咧嘴,他还是坚持说她是他女朋友,两人交往了有一年多了。
梁竟怀疑郑南捷的到来另有目的,便追问说你们怎么想起来我们这来玩?哪知顾万江插嘴道:“他是我大学同学,咱村刚翻修完那会我就让他来做客,那会儿他没时间,这回店里没啥事有空了就来玩了!”
“可是,你们不害怕吗?我们村总是发生些奇怪的事!”
“不怕,人都说身正不怕影子斜,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你们难道没有点别的目的?”
梁竟若有所思地问,言下之意指那座矿山。
郑南捷心知他话里的意思,可顾万江不知道,单纯以为郑南捷好奇的是村子的古怪,又插话道:“咱们村这点破事,早在网上就传开了,没啥稀奇的!你没回来之前,多少人进进出出参观这考察那的,还来过好几个博主直播捉鬼呢!你没见村子刚修好那会儿,那人多得,那个词叫啥来着,后面人踩着前面那人的后脚跟!郑南捷也是闲着没事干,来看看咱村有啥奇特之处!”
顾万江这么一说,梁竟确定了郑南捷是有目的而来的,当下决定对这两个人加强警惕。
当提到沈怜,梁竟迫不及待就问:“沈怜,你消失了六年,都去哪里了,为什么一点消息也不回?”
顾万江也来插嘴:“是啊!沈怜,你可太不地道了,一点消息都不给我们!你知道梁竟有多担心你吗?一天跑你爷爷家十趟,去了就问‘沈爷爷沈怜回来了没有’,把沈爷爷都问烦了。”
说完,顾万江撇嘴偷笑,梁竟却红了脸,忙狡辩:“我没有,我……我没有一天跑十趟,我是……我就是路过,顺便问问!”
联想那夜梁竟在电话里对别人颐指气使,如今在饭桌上如此地小心翼翼,不时偷瞄沈怜,郑南捷马上明白了什么,心里感叹:也是挺痴情的!
戏弄过梁竟,大家又把目光移回沈怜身上,这下,一群人安静下来都在等她回答。
“也没啥!你们也知道上学那会我惹了不少祸,我是怕麻烦找到家里,就对外说跟家里断了关系,然后偷偷联系!”
“哦!我说呢!那会儿老看见几个黄毛在村里游走,到处寻觅,我还以为是来找甜妞的呢?原来是冲你来的!”
“那会儿甜妞领回来的人还去过你家门前,听说你们搬走了再没来过!这个甜妞,可真是不知好歹,啥人都敢往回领,万一是来找你算账的怎么办?”
沈怜一笑带过,道:“以前的事不提了吧!”
“那,这几年你都干嘛去了?”
梁竟喝了半杯酒,胆子突然大了起来,原本关心的语气让他一激动像是在质问。
“我上了一个三流大学,上到第三年觉得学不到啥有用的东西就离开了学校,出去玩了!”
接着她用眼神示意,“我跟丽丽就是出去玩认识的!”
周丽丽马上点头,为了证明不是串通好的,她直接说了她们加入了一个探险队,走过沙漠,穿过雨林,还去过南极。
说罢,顾万江用惊羡的眼神望向她们并感慨:“有钱真好,去一趟南极得这个数吧!”
他举起一个拳头。
周丽丽笑了,回答道:“不止!”
郑南捷心道,年纪轻轻有两把刷子,探险可不是一项简单的运动,那属于极限运动的一种,不止对探险者本身有极高的要求,有时还要面临巨大的危险。运气不好,有时还可能会丢命。
“你们怎么想起加入探险队了呢!年轻女孩子对这一行感兴趣的可不多!”
郑南捷问。
“那会儿就是手里头有点钱,没事做!想锻炼锻炼,找点刺激!毕竟我们这种女生,遇见过的人和事太多,承受能力强,像跳楼机过山车那种对我们来说太小儿科了!”
周丽丽一口啤酒下肚,连连点头:“对,我觉得中国女孩子活的太保守了,太局限了,我在国外上过几年学,人家从很小年纪就开始深入去做自己喜欢的事!有的孩子高中没读完就有自己的发明专利,还有的小小年纪已经有了很多探险经验……咱们国内的孩子千篇一律都在学画画跳舞做奥数……差别真是太大了,回来以后我几乎找不到与自己有着同样兴趣爱好的玩伴儿,直到遇到了沈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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