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你回来过吗?”
梁竟此时已满脸通红,不知是不是酒劲儿上来,他胆子也跟着大起来,他继续追问。
“回来过一次,有一次发大水,家里祖坟被冲,我爸生意忙,让我回来找人修坟!”
“那……那你怎么不通知我?我……我……”
原本想说我那么在意你,眼光扫视一圈桌上的人个个暗含笑意,马上改口:“我一直就在县城周围工作,只要你一个电话,我马上就能带人来帮你!”
“就是,你说一声,我不在家,我爸也能帮上忙!”
顾万江说。
“这都是小事,那好意思劳烦你们,我在周围随便一找就联系了几个人,没用几天就修完了!”
嘴上这么说,其实还是心虚,想掩盖她故意躲藏的现实。毕竟那会儿她偷摸修坟,车都是绕道从村外过去的,人也是外村找的。
“那你怎么现在想起回来了?”
郑南捷这一插嘴,可吓坏了顾万江和梁竟。
人家从小一起玩到大,虽说关系不一般,有啥话可以不用绕弯子,他一个外来的,咋好意思说出这种质问的语气!
果然,他刚说完,就迎上了几道热辣目光。
“那几年光顾着玩,忽视了家里,要是早点知道因为闹鬼的事影响了家里酒楼的生意,我早回来了!”
周丽丽从桌子底下给她竖了个大拇指。心道这谎圆的,我服!
梁竟和顾万江对视了一眼,神色复杂,好像在说:
她和她爸关系不好吧!她怎么突然对自家事上心了?
沈叔叔好像根本没把这酒楼太当回事吧!一年也不来一趟。他应该不差这点钱!
珠帘后吹来一阵风,梁竟突然清醒了些。
他突然反应过来,沈怜回来也是有目的的吧!难道……她想起了小时候的志愿,她要铲平那座山?
太好了,这下我们就有了共同的事业。
“可不是,村里总闹鬼,这事让人很头疼,那些年我爸搞了个温室大棚,后来因为村里闹鬼断了销路,这会儿还在那搁着呢!”
“难怪你也回来了?你是想先捉鬼呢?还是先帮你爹搞大棚?”
梁竟白了顾万江一眼,“你还敢笑,你爸前段时间还说看你在外面混的不景气,要给你买一群羊让你回家放羊!”
顾万江突然闭嘴,扭过头小声嘟囔:“我才不放羊,要放他自己去放!”
说到鬼,没有谁比周丽丽更有体会,她直接就把自己那日遇到的那张脸的模样说了出来,也不管会不会影响到其它人的胃口。
这时,廖姗也说出了昨天夜里民宿外有女人哭泣的事。
郑南捷还说他好像看见了一丛绿色的火。
顾万江挠挠脑袋,看看梁竟沈怜,心里好奇都说有不干净的东西,老一辈也说有闹鬼,怎么他就没见到过。转念一想他是个懒人,不爱起夜,这些年又不咋回家,索性就闭了嘴。
“老一辈都说村里有不干净的东西,但是都消停好多年了,这回不知怎么又开始闹起来了!”
“莲花村没翻修以前,乡里县里来人给宣传,讲了好多破除迷信宣扬科学的课,起到了一定的作用,慢慢地不仅大集上来摆摊的多了,戏班子也敢来了!”
听梁竟这么一说,顾万江好像想到了什么,“你意思是说莲花村翻修完才闹鬼的?”他问。
梁竟没再说话,似乎默认了。
“这是个啥意思?见不得莲花村的好?”
其实话说到这里,沈怜梁竟郑南捷心里已经有了眉目。
不知不觉,已经过去了两个小时,桌上的饭菜没动多少,几个人光顾着谈论,没注意饭菜已经凉了。
梁竟提议把菜热一下继续吃,沈怜却说时候不早了,上几碗面吃点得了。
沈怜的话梁竟不敢不从,于是几人扒了几口面就各自回去了。
出酒楼门口,梁竟想开车送沈怜一程,被沈怜拒绝后,突然兜里的电话响了,他接个电话急匆匆地走了,走之前似乎还很不甘心地回头看了一眼。
夜里,周丽丽挽着沈怜的胳膊闭眼摸索着走路,每一步都走得战战兢兢。
“我说你不至于吧!那会儿在广西钻溶洞迷路,手电筒没电了,摸黑在里面转了一天,第二天才联系到队里的人给救出去!这会儿这还亮着路灯呢!吓成这样?”
“不是,你不懂,这叫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一次看见那玩意,这辈子走夜路都是阴影!”
周丽丽继续挽着沈怜摸索,直到脚下踢到了什么东西,她才好奇地睁开眼看。
一睁眼,她发现都已经走到亭子边上了,说来也巧,这眼睛她早不睁晚不睁,非得路过亭子睁。也怪她自己那该死的好奇心,就踢到啥东西,往边上挪挪不就过去了,非要看看。
视线这一扫,她清清楚楚地看到了池塘里莲叶丛旁边的阴影处,一个头缓缓地探了出来,露出一张惨白的脸,漆黑的嘴咧开,给了她一个渗人的笑容。
“妈,妈呀……我这该死的眼睛,我这是又看到了什么……”周丽丽颤着声音道。此时她已经害怕到忘记了叫喊,身体也不受控制地哆嗦。
沈怜意识到周丽丽的异常,转身顺着她面对的方向看去,却只发现了平静的水面上除了一圈圈鱼儿弄出的涟漪,和清澈稀碎的月光,什么也没有!
“怎么了?丽丽,你看到什么了?什么也没有啊!”
沈怜焦急地摇晃周丽丽的身体,发现她又闭起了眼睛,无论她怎么劝她也不睁开。
“你把眼睛睁开,没事的,水里啥也没有!你相信我!”
周丽丽一个劲儿摇头说不,并催促她赶紧回家,还说这个破地方她是一天也不想待了。
没办法,沈怜只好先把周丽丽搀回去。
郑南捷和廖姗看到了这一幕,他们好奇地跟上来,坐在池塘边研究起来。
“你说周丽丽是看见啥了,这么反常?”
廖姗问。
“不知道,大概是有啥脏东西吧!”
“你们女孩子就是胆小,看见啥都能跟乱七八糟的东西联想到一起,其实有时候,好多东西都很容易解释的!”
联想起今日郑南捷在饭桌上的荒唐行为,廖姗还有点生气,此时她故意不说话生闷气。
“你怎么不说话了!”
“哦对了,今天饭桌上,有冒犯的地方,担待一下,你也知道咱们来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不说点谎怕圆不过去,你可别生气啊!”
“你就没看出来,那个姑娘对你有意思吗?”
“哪个?我咋没发现!”
“就国外留过学那个!”
“哦!她啊!我跟她不合适!所以说,你就帮我个忙吧!假装是我女朋友,这样能减去不少麻烦!”
廖姗叹口气不再说话。
夜里,果然,民宿里又出现了不干净的东西。
一觉睡醒,郑南捷只觉得头晕恶心,十分困倦,本想起身出去透透气缓一缓,哪知道刚站起来就倒了下去。
迷迷糊糊中,他看到窗边好像掠过一个人影,他强忍着胃里的翻江倒海,开门就出去追,哪知出了大门,周围静悄悄的,顿时就失去了线索。没办法,他只能回房间躺着。
第二天,天一亮,他就早早起了床,去窗边查看。
王婶家民宿是个二层小楼,下面两个房间上面一排,郑南捷喜欢院里的花草,住在了下面靠外墙的一间。那间房窗户正对菜园子,房边还种了几排玉米秧。
窗前放了一个香碗,里面盛满了灰,大概是之前供过什么神仙之类的。
到处看过一遍,没有发现什么异常,郑南捷便想起了老板娘的监控。
一转身,王婶正好起来了,正蹲在菜园子前刷牙。
“王婶,我能看看监控吗?昨晚上我好像看见啥东西了!”
对于这块,王婶是从来都不会隐瞒的,她知道客人是有权查看公共区域的监控的,毕竟有时候关乎到他们的人身安危。
王婶指了指电脑那屋,含糊地说:“就在那屋,你去看吧!你们年轻人都会电脑!”
郑南捷来到电脑前,开始翻找昨夜的监控,乍一看,整个院子,走廊,就连大门口都有单独的摄像头,一切都没啥异常。除了他夜里追出去那一段,监控上的画面一夜几乎没变,他推算的时间点更是一帧一帧看的,也没有发现啥不对的地方。
这时候廖姗已经醒了,她到处看不见郑南捷的身影,一问王婶,才知道他在监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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