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知年是他的大名,可是后来他爹妈死了的那一晚,他胸口起了三个豆子大小的瘤子,从那以后他就改成这名儿了。”

    谢诚说完,谢昭愣了很久才找回了自己的思绪。

    他仰头,看了一眼黑色的天空。

    长长的舒了口气。

    沈知年。

    到三瘤子。

    藏了一个少年动荡的一生啊。

    …………

    翌日。

    六点。

    田秀芬还是煮的荠菜馄饨。

    她包的多,又是冬天,不容易坏。

    咕嘟嘟的一锅沸水烧着,抓起圆鼓鼓的荠菜馄饨往里头一扔,沸水溅起,带着白胖胖的馄饨在里头打滚,瞧着喜人急了。

    “来!你们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赶路。”

    田秀芬拿了几个大海碗,挨个放着,等到馄饨飘起来,一个碗里头装了二十个。

    谢昭一手端了一碗递给谢友振和谢诚,最后才端过自己的。

    啧。

    可真香。

    一大海碗,二十个馄饨,上头撒着一层小葱花,一点猪油飘着。

    捞起一个,塞进嘴里,一口下去,荠菜裹着肉,鲜美的汁水儿在口腔里炸开,简直能叫人鲜掉眉毛!

    “妈!手艺真不错!我以前吃着馄饨店都没你做的好吃!”

    谢昭呲牙,冲着田秀芬笑。

    田秀芬顿时心里美开了花!

    “菜篮子里头是我昨儿个下午和小妹去田里摘的荠菜,左右不过几天的功夫,就冒出来一头儿了,今年立春来得早,年还没过就立春了,野菜长得就是快!”

    她说着,又下了一大碗,让谢恬端去给林暮雨。

    “把喜宝儿乐宝儿的尿片拿出来洗洗!”

    谢恬应了一声就进去了。

    三人吃完开始装车。

    今天东西实在是沉,一个大水缸,四个木桶,还有一头一百多斤的野猪。

    这可得有八百多斤了!

    谢诚和谢昭两人咬牙往上抬了抬,顿时疼得呲牙咧嘴。

    谢友振抽完旱烟,见两人这模样顿时又乐又心疼。

    “两个二愣子!真以为自个儿能拖去县城呐?”

    他扭头朝着外面看了看,道,“昨儿个下午我就和村长打了招呼,借他们家骡子用一趟,等会儿哩!”

    约莫十几分钟后,一个虎头虎脑的小孩儿探了个脑袋进来。

    谢诚一眼就认出来这是村长家的孙子三头。

    三头养的白白胖胖,见谢昭看过来,他呲牙一笑,“谢二哥!俺爷叫我送骡子来哩!”

    谢诚出门一看,眼睛都跟着亮了起来。

    哟!

    真是好骡子!

    蹄子又粗又壮,身形流畅,花白的脑袋上套着绳子,哼哧哼哧的喘着粗气儿,白色的热气儿一下子消散在空气里。

    见着陌生人,骡子“哼哧哼哧”了两声,扬了扬蹄。

    “给我吧。”

    谢诚从三头的手里接过绳子,拽进来,又和谢友振两人将板车拉好绳索,套在了骡背上。

    然而,等谢诚翻身上去准备赶车时,那骡子蹄子扬得老高,愣是不往前走一步。

    “谢大哥,俺爷说这骡子性子倔,得老把式才能赶车哩!”

    三头笑嘻嘻说道。

    谢友振抽完烟,敲了敲烟杆,“我来!”

    他沉稳上车,手里扬起长长的鞭子,在空中一甩。

    “啪!”

    一声鞭花炸响,骡子瞬间安静了下来。

    “唷!走!”

    谢友振喊道。

    紧接着,就瞧见那在谢诚手里头极其不老实的家伙,居然还真就老老实实出了门!

    谢诚摸了摸鼻子,哼了一声。

    谢昭乐呵呵拉着他跟上。

    “姜还是老的辣!”

    …………

    湖东县。

    赵五一看见这满满当当一大车的螺蛳,眼珠子都要瞪直了!

    “乖乖!好小子!你哪儿弄来这么多螺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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