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吗?”
苏如意着急起来,“可是我现在有急事要回老家一趟,能不能等我回来?!”
“不能。”
连塖拒绝道,“不会很久,也就一下午的时间,你回海城的火车怎么也得明早了,不会耽误你事儿的——我们最近都会对相关人员挨个进行单独询问的,这是公民义务,请你配合。另外,你放心,只要交代清楚,就第一时间放你走。”
“那……好吧。”苏如意只得跟他走了。
不料,到了黑省省厅,连塖立刻变了脸。
说是调查一下午,却一个案子就问了一整天。
颠三倒四、反反复复地问。
三个案子,就问了整整三天。
连塖提问,两个书记员不停笔地写。
倒也让吃饭上厕所,晚上也可以休息几个小时。
但这明显已经把苏如意当做了嫌疑犯来审问。
所幸苏如意在上厕所的时候,偷偷吃了不少空间里的恢复精力药丸,不然,真要把一切真相都脱口而出了。
这也给了苏如意一个深刻的警告——杀掉丁大国一家九口恶霸这件事上面,她做得不周全。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那必然是会受到上面无止境调查的。
至于姜爱国,她就完全是无辜受累了。
连塖去女子劳教所询问了苏乔乔,后者咬定钟觅苏和姜爱国都跟她说过,苏如意有路子可以离开丁家屯,换个身份生活。
连塖直接把苏乔乔的问询结果拿给了苏如意。
这时,苏如意才想起来这个早已锒铛入狱的苏乔乔。
苏乔乔十分肯定地告诉连塖,姜爱国和钟觅苏两人,肯定都是通过苏如意的“路子”离开丁家屯的——这才是苏如意被无辜扣押三天的原因。
苏如意反问道:“苏乔乔同志有什么证据吗?”
连塖冷冷道:“有证据,我就直接拘\/捕你了!”
“哦?”苏如意嘴角挑起一个弧度,“那我认为是苏乔乔干的!苏乔乔才有所谓的‘路子’,她可是把丁家屯一个大队长拉下马过,又有诈骗的前科,难道不更应该好好调查她吗?”
“……”连塖被说了个哑口无言。
他急匆匆离开,又很快抱着一摞资料回来,砰一声摔在苏如意面前的桌上。
连塖在丁家屯待了一个星期,询问了一百多人,总算把苏如意下乡以来的全部行程弄清楚了。
这下他真是大开眼界——苏如意的下乡生活,实在是丰富多彩!
什么都问不出来,原本信心满满的连塖变得暴躁了。
他抄起面前的一大摞问询结果,在苏如意面前,用它拍着桌子,厉声道:“你这个行踪,实在是诡异!我甚至什么都不做,就可以把你关起来!你不要再给我耍花招了!不是去三河县、就是跑铁市,甚至冰城,你也去了好几趟!说!你到底在搞些什么名堂?”
“我是大夫,出诊看病,这不是很正常的事吗?”苏如意摊手。
她现在有点后悔,没有请程首长出面解决这事了。
看起来连塖并不是想调查清楚这些案子,而是需要一个替罪羊,并且已经先入为主地认为,她苏如意来当这个替罪羊,就很合适。
“你一个小不点儿的村医,到哪里看病?谁会请你出诊?”连塖明显不信她。
苏如意正要继续分辩,就见他的秘书小伙子急匆匆跑了进来,附耳对连塖道:“您夫人的电话,您家公子跳楼了!”
声音很小,但是苏如意听见了。
“什么?!”连塖噌地跳了起来,转身就要走。
“连厅长!”苏如意忙喊道,“您调查完了吗?!”
“先放了她!”连塖头也不回,“让她不要离开冰城,我会随时问询!”
连塖走了,有人拿来苏如意的包袱。
看着被翻得乱七八糟的包袱,苏如意十分心烦意乱。
好在能离开了,她背起包袱,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走出院门的时候,连塖的小车,箭一般从她面前开过去,差点将她撞倒在地。
连塖心急如焚。
赶到冰城第一人民医院后,连塖见到了双腿都打着石膏,脑袋上也包得像木乃伊一样的连健健。
孩子双目紧闭,一动不动。
大夫皱眉呵斥道:“你就是孩子的爹啊?怎么才来啊?知道这孩子脑子不好,为什么不好好看着他?”
连塖被训得孙子一般,点头哈腰道:“大夫,我儿子他有危险吗?”
“腿部骨折的地方,还能长好。但脑部的伤太重,没有手术的可能了,接下来48小时,就要看病人自己的运气了。”大夫摇头道,“情况很不乐观,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保姆大婶低着头坐在角落里,不敢看连塖。
连塖没忍住火气,直接把人揪了起来:“怎么回事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端端的,我儿子怎么会跳楼?”
保姆不敢看他的眼睛:“我到阳台上晾衣服,我不知道他跟了过来。我弯腰去盆里取衣服的时候,就觉得有人踩在了我身上……我站起来的时候,健健他已经……已经踩着我爬上阳台边缘了,我伸手去抓,他就已经跳下去了……”
连塖的家,是三楼。
不高不矮的一个高度,不会致命,受伤也轻不了。
保姆嘀咕道:“健健最近心情不好,因为您骗他说会有个神医彻底治好他的病,结果……一直没人给他治好病,他觉得您说话不算话……而且,您三天三夜都没有回来,他的情绪越来越激动……”
连塖听到这里,后悔得要发疯——如果不是他着急要给那个苏如意定罪,好让丁家屯的九口人失踪案结案,怎么会三天三夜不回家呢?
他更后悔自己最近工作太拼了,找那位“松神医”的事,被他全都抛在了脑后。
如果他找到了松神医,治好了健健的病,他的头脑清楚了,又怎么会跳楼呢?
连塖的拳头,狠狠砸向了墙壁。
这个时候,由程卫国杜撰出来的“松神医”的故事,早已传遍了整个黑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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