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的明月颤抖着,抖落了许多细碎的星。

    关焰期只觉得那些星光全部落到了自己身上,烫得他整个人的魂儿都开始酥软起来。

    这样的夜晚,这样的情事,隐隐约约就和记忆中的重叠起来。

    他沾染着水汽的黑眸猛地深邃了许多,还是免不了被人掐着腰交代,“焰期若是恢复了,一定要告诉我,你内伤未愈,受不得太多……”

    她还是一如既往的会折腾人。

    关焰期悄悄扬起唇来,下一刻眸中又是一阵涣散,回答的声音也被揉碎成好几个音节。

    “……嗯,好……”

    明明灭灭的月亮突然亮了起来,周遭一切都无所遁形了一般。

    眼尖的关焰期发现不远处树后有只兔子正在吃草,亮亮的眼睛直勾勾盯着河面。

    这画面,让他也想一直注视着楼言的眼睛。

    不知是不是羞愧于占据心理上十七岁的关焰期的身子,楼言几乎全程都是抱紧他,不肯看他的眼睛。

    他伸手推了推楼言,喑哑的声音在月色下听得人耳根痒痒的。

    “妻主之前说过会满足我三个心愿,可还算数?”

    “当然。”

    楼言缓慢替关焰期擦了擦汗水,咬着他的唇瓣吸咬起来。

    “你想好第二个了?”

    “我想看着你……”

    看着……

    楼言人都顿了顿,她退开身子,好叫关焰期看清自己的脸。

    她弯唇一笑,凑到关焰期脸边,眸底带着些许恶劣。

    “焰期想看什么?”

    关焰期现在恢复了记忆,已经不再是方才那个偷偷对她心动,又无法宣之于口的少年了。

    原来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抑制不住地将心拴在这个女人身上。

    十七岁的关焰期逃不过她,二十七的也是。

    “就这样一直看着妻主,可以吗?”

    他黑眸纯净,里面装的都是自己,楼言心跳加速了几秒,笑着将他微微抬高,依旧抵在岸边。

    “好。”

    【恭喜宿主,完成关焰期第二个愿望,奖励1500系统币已下发。】

    竟然这么好哄。

    楼言不知不觉笑出了声,见关焰期疑惑,她低头狠狠将他吻住。

    碍着关焰期的内伤,楼言不敢多折腾,试探着他额头的温度降下来,就打算结束。

    可怀里的人硬是抓住她的衣服,月色下逐渐苍白的脸颊,嘴唇却是艳红勾人的。

    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里,带着纯情的引诱意味。

    “第三个心愿……妻主再疼我一次……可好?”

    楼言被他这么注视着,刚刚消隐下去的欲望又卷土重来。

    她的确,被勾引到了。

    【恭喜宿主,完成关焰期第三个愿望,奖励1500系统币已下发。】

    昨夜的情事失控极了,第二日中午,关焰期才睁开眼睛。

    楼言已经炖好一只野鸡,还烤了两只肥肥的鸟。

    见关焰期醒了,她走过去试了试他额头的温度,一切正常。

    “下来吃点东西,还有力气吗?”

    关焰期身子僵了僵,怔愣片刻,漆黑双眸还是沉了下去。

    哪怕他的声音沙哑,却也掩盖不住成年后常年居于上位者的气势,恢复了初见时的样子。

    “救命之恩我会报答你,但你若是敢趁机为永昼国做任何事,我还是会杀了你。”

    “……你恢复记忆了?”

    楼言难免失望,单纯有礼貌的小关焰期不知道多听话,被她调戏会脸红就不说了,还会一声声叫她妻主。

    总有种叫她主人的感觉……

    “放心,我不是永昼国人。来,过来吃饭,看你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今天就想办法出去吧。”

    “……嗯。”

    恢复记忆的关焰期话极少。

    只是他现在终于不再追着她砍了,这让楼言有一丝丝的欣慰。

    吃过饭后,也没有什么好收拾的,山洞里的虎皮之类楼言也打算留给下一个倒霉蛋。

    两人走了一整天,才走出森林,途中遇到两只猛兽都被楼言一个人解决了。

    刚出森林没多久,就看到了大宛国军队,有一小队士兵正在不远处巡逻。

    楼言伸手拦住关焰期,问道:“你被刺杀是内鬼还是外人做的?你看看这些人是敌是友。”

    她在关心他……

    多年来,他将生死置之度外,以血肉之躯不知挨了多少阴谋诡计。

    只是这一次,他竟有点感谢那些蠢货。

    关焰期面容依旧平静,声音还是冷硬,却夹杂了一些楼言没发现的柔和。

    “放心,她们是自己人。”

    这些人都是来接应关焰期的,还特地带了一辆马车来。

    为首之人叫年阙,是关焰期的副将,是个年约三十岁的女人,身披铠甲,看上去就武艺高强。

    年阙在关焰期的授意下,并没有隐瞒什么,直接就汇报起了军事。

    “禀将军,那人已经被押入大牢看守起来,等着将军回去审问。”

    “好,先回吧。”

    “是。”

    楼言以救命恩人的身份坐上了马车,关焰期一直在闭目养神。

    他昨夜被楼言折腾狠了,今天又赶了一天的路,想必是累极了。

    马车摇摇晃晃走了一半,他突然睁开眼,问楼言,“你就没有什么想问的?”

    楼言摇了摇头,“没有,我不是永昼国的细作,对这种事不感兴趣。”

    “……”

    关焰期嗯了声,没过多久自己开了口。

    “你之前在藏剑山庄说过,你是大宛国人。”

    “对啊,将军也是大宛国人吗?”

    这看似荒唐的问题,关焰期却并没有生气,还答了声是。

    他之前不相信楼言说的话,一直将她当做细作,她生气也是应该的。

    一路无话。

    回到三盛城,关焰期叫人给楼言安排了屋子,跟他在一个院子里。

    他伤还没好,事情却多。

    楼言在他院子里住了两天,愣是没碰到他一次。

    第三天,楼言搬了椅子坐在门口喝茶,终于在傍晚蹲到了关焰期。

    “关将军可忙得差不多了?我有事想向你打听打听。”

    即便隔了些距离,楼言也能闻到关焰期身上弥漫着一层淡淡的血腥味。

    想来是一直在处理刺杀他的刺客。

    “稍后我来找你。”

    “好。”

    楼言这一等就是半个时辰。

    关焰期房门打开,一个将士领了命匆匆从他房里走出去。

    楼言叹了口气,心想他还真是忙啊。

    又是半个时辰,关焰期房间里的灯都熄灭了,也不见他来找自己。

    楼言不想再等了,于是直接推门进了他房间。

    打算哪怕他睡着了也要拉起来问完。

    走进屋内,绕过外间,一道屏风后面隐约传来些痛苦的闷哼。

    楼言还以为关焰期被人在房间里怎么了,立马转过屏风去,入目却是他赤着上身坐在水池里打坐。

    听到动静立马睁眼的关焰期,顿时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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