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南南还知道些什么?”
安慕宁知道苏妍桦这是要杀人灭口,连忙追问。
但这下小安南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摇着他的脑袋瓜:“姐姐,小南南不知道了……”
“好,没关系的,小南南已经帮了姐姐很大的忙了。”安慕宁伸手,心疼地擦了擦他脸上的小珍珠。
随后喊来秋荷,让她将小安南带了下去,还嘱咐秋荷好生照料小安南,别让什么人对小安南不利。
好在现在的南薰殿里里外外被祁渊的涅槃铁骑还有祁昱珩的左右宗卫率围了个水泄不通,暂时还是安全的。
苏妍桦刚才并没有看到小安南的脸,应该不会对他不利。
至于小安南画的那张军旗……
安慕宁拿着画纸的手渐次收紧,她没有犹豫,喊来傅征。
“劳师兄今日派人去京城以及附近几个县、镇、村庄打探打探,近日有没有哪里的织造铺子出了人命的。”
安慕宁确信苏妍桦让人画这幅军旗一定有什么目的。
军旗早就在四年前的凌江一战中,跟着皇兄、外祖父还有数以万计的安国将士埋在了黄土之下。
苏妍桦好端端得让底下的人将当年的军旗画出来,绝对不是为了旧功重提,也许……想将当年大安的军旗重新织出来……
再过两天苏妍桦就要领兵出征了,她一定会在出征之前安排底下的人将事情办好。
虽不知苏妍桦到底有什么目的,但留给安慕宁的时间不多了。
未免苏妍桦暗地里对自己、对大安耍什么手段,她必须提前布局。
“是。”傅征连忙应下。
安慕宁在他退下之前,又补了一句:“顺便去探查一下小安南口中的那个王姑姑是什么人。”
既然她能将凌江一战中外祖父的军旗画出来,说明当年血流成河之际,这个王氏女人也在,她一定知道些什么。
“属下领命。”傅征退下。
两日后,傅征为安慕宁带来了两条消息。
一条是有关安慕宁让他探查的织造铺子的,一条是有关安若芙的,另,有关小安南口中的王姑姑,他没有探查到任何消息。
“殿下,经过探查,属下发现白云镇上的一家织造铺子在三日前,一夜间,被人尽数杀害了。”
傅征俯着身,语气有些沉重:“一共六条人命,死者年长的七十九岁,年小的只有三岁。”
“三岁?”安慕宁不由得心惊。
“杀人之人真是好狠的心。”安慕宁眉心一凛,将手上的茶盏搁在桌案上,问道:“当地官府查出什么了吗?”
傅征摇头:“未查出什么。”
“因那家织造铺子是一家老小开的,人都死绝了,没个亲戚朋友为他们申张正义,再加上死者的铺子里,粮草、衣物全都被洗劫空了,所以官府判定他们是被从盘龙县逃难出来的难民杀害的。”
闻言,安慕宁脸色一沉。
“荒唐,六条人命竟然随随便便就这样定了案。”
傅征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属下给尸检的仵作塞了点银子。”
“从他口中得知被杀害的这六个人,身上的刀子并不是寻常百姓家里用的镰刀、菜刀这些刀具能砍出来的。”
“而是锋利无比的剑。”
“杀人之人是将他们一击毙命的。”
刀起刀落这样迅速,绝对不会是从盘龙县逃出来的难民能做到的,应该是武功高强的剑客,或是……训练有素的将士……
但管辖白云县镇的官府明显不想摊上这种棘手的事情。
既然有粮草、衣物被洗劫一空的证据,就索性将被杀害的六个人的死因和盘龙县的难民捆绑在了一起,草草结了案。
安慕宁来回踱步。
“师兄,将那名仵作先盯牢了。”她吩咐。
傅征猜到了她的顾虑:“殿下是怕行凶之人会将仵作也灭口吗?”
“对方做的这样绝,连三岁的小孩都不放过,很难说不会这样做,如果真是这样,也许我们能顺藤摸瓜。”安慕宁说完,继续道:“另外再去查一下近日苏妍桦营中将士的调动情况。”
她心中隐隐升起了不好的预感。
“是。”傅征应下。
而后他将一张借据递到了安慕宁手上,这便是他今日给她带来的第二条消息。
“安若芙已经拿到了祁皊元的印章,并且在殿下开的钱庄子里借了黄金一万两,之后用这一万两黄金,将殿下的粮草铺子里的粮草全都买下了。”
安慕宁垂眸看了眼手上的借据,“安若芙的速度倒是快。”
非但如此,安若芙的心还很狠,直接用祁皊元的名义借了一万两,看来她是笃定了祁皊元此次必能靠着赈济灾民走向帝位。
登上帝位了,那一万两黄金还算得了什么?
安慕宁将借据还给了傅征:“由师兄看管,我更放心。”
“谢殿下信任。”傅征将借据重新收好。
离开的时候,他道:“殿下,那个王氏女人,我会继续查她的。”
安慕宁点头,“有劳师兄了。”
傅征离开后,安慕宁立在窗前,这个时辰,苏妍桦应该已经领着十万大兵走过午门了。
今天是苏妍桦出征的日子。
安慕宁望着满园的茉莉花想了件事。
为什么北厉蛮族会知道祁国大旱的事,并且乘火打劫,来势汹汹地进犯祁国边疆?
到底谁能从中获利?
安慕宁并不知道自己的发愁的时候,男人一袭螭文蟒袍,颀长、挺拔地站在南薰殿转角处。
她不知道他在,他就这样静静守着她。
心腹谢瞻有些不解。
直到祁渊离开,紧随其后的他才敢开口问:“主子爷为何不将自己重生一事直接告诉坤仪公主?两人既同是重生,相互坦白不是更好吗?”
在祁渊面前,谢瞻不敢以太子妃称安慕宁,而是以安慕宁在安国的封号尊称她一声坤仪公主。
祁渊眸光渐沉:“她不能知道。”
因为在她的红棺被抬出大祁皇宫的那一天,他亲手杀了她的弟弟,杀了祁皊元,带着五十万铁骑,踏平了安国,让所有人给她陪了葬……
“查到了吗?”
回到行宫,他迈着长腿,挥开螭纹蟒袍,居高临下地坐在主位之上,凛着眉心道:“是谁将我大祁旱事与饥荒透露给北厉的?”
巨大的压迫感压了下来。
谢瞻俯身拱手道。
“属下查到前些日子,京中出现了一头鹰,而北厉异族最是善用鹰。”
祁渊眯了眯眼:“可有查到这头鹰去了何处?”
“勾庄,苏员外府中。”谢瞻不敢隐瞒。
祁渊往主位后一靠,那一瞬的森寒宛如黑云压城,他说了三个字:“苏妍桦。”
吓得谢瞻立马跪在了地上:“苏妍桦现在应该正领着十万兵马刚过午门,主子爷,是否需要属下将她拦下?”
祁渊眼底暗流涌动。
他声音冷冽:“无碍,本王倒是要看看,她是从何时起与北厉勾结的,这一趟领兵作战,又要如何击退北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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