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辰鼻梁被打的青了一块。
他沉脸,大步出门。
薛知棠看着她虚弱惨白的脸庞,目光微深,最终也没说什么:“你好好休息,我帮你叫医生。”
她带着宁远国离开。
医生很快来到病房,边止血擦药膏,边说道:“谁干的?这好不容易都要长好了,小姑娘,你忍着点疼,我得重新擦药……”
上药的过程,宁蘅疼得脸色煞白,却一声未吭。
医院门外。
宁家父子三上了车。
车上,宁辰疼的龇牙咧嘴。
薛知棠看了一眼,没怎么吭声。
黑色的车身在公路上匀速行驶,薛知棠不知是看到什么,叫司机停车。
宁远国问:“怎么了?”
薛知棠看着那家门庭若市的店铺:“我前些日子在一品斋预定了养生粥,差不多今天能排上号了。小辰,你拿着号去拿。”
“我?”
“难道要我和你爸去?”
宁辰撇嘴,无奈下车。
等他走远,宁远国问道:“为什么忽然想吃一品斋的粥?”
怎么不叫佣人去拿,这里这么多人,得排队等到什么时候?
“也不是突然想吃。”薛知棠微笑:“只是刚巧前些天定了一份,今天可以排上号了,不如拿回去给萱萱养养身体。”
宁远国微笑:“也好。”
两人在车上一直等了三个多小时。
宁辰回来的时候,汗流浃背。
大热天的。
他脸都被晒红了,整个腰膝酸软,又热又累。
“这什么破店这么多人?这队排的差点把小爷累死!快点走,我要回家上药。脸上的伤要化脓了!”
宁远国心疼的说,“回家好好上药,别留疤。”
薛知棠眸底漠然。
车身扬长而去,往返宁家。
回到宁家后,沈慕白还在宁萱身旁陪着。
宁辰趁此大夸其词。
“慕白哥,你都不知道那个女人有多恶毒,我脸上的伤就是被她砸出来的!她好的很!根本没病!破了点皮就住院,她就是想引起你们的同情,你可千万别去看她!不然就中了她的计了!”
沈慕白皱眉,“阿蘅不是这样的人。”
宁萱看着沈慕白英俊的面庞,微微掐了掐掌心,最后只是笑着说:“小辰,你快去上药吧。”
宁辰挠头:“好,这就去!还是萱萱姐关心我!”
宁萱笑意温和。
她又看向沈慕白,神色歉疚又自责:“慕白哥哥,姐姐应该是生气了,你为了我逃婚,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怪我……”
她苍白着脸,嗓音格外柔弱可怜。
沈慕白心不在焉:“不会的。”
晚上五点多钟。
沈慕白放下宁萱,离开宁家。
他开着车,往医院赶。
路上。
他脑中还在不断想起母亲的话——
“慕白,你是我们沈家唯一的大少爷,你怎么能娶那种一无是处的女人?”
“即便她是宁家大小姐又如何?你看宁远国夫妇可曾半点把她放在眼里?”
“听妈的话,宁萱才是宁家真正的公主,更何况她才貌双全,娶她对你才是大有裨益。沈家才能和另外两大世家司家和陆家分庭抗礼……”
“这是你爸毕生的心愿。你要是实在不舍,就把宁家双姝都纳入囊中,把她当个玩意儿放在外面养着就行。上流圈哪个男人背后没点龃龉?”
“宁萱割腕自杀,这就是你最好的台阶。趁此逃婚,和宁蘅割裂……”
……
到医院,在打听到宁蘅的病房之后,他轻声推开门。
病房内很安静。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夕阳西斜,穿过窗户,女孩正在床上睡觉。
沈慕白下意识将脚步放轻。
他走到床边,将她身上的被褥往上拉了拉,掖好被角。
俯身那一刻,他看到了女孩子那张恬淡的脸。
他伸手,要轻抚她的脸。
可是还没碰到,她便醒了。
宁蘅睡眠向来浅,一睁眼,看到了他。
她拂开他。
沈慕白看着她,良久,他眸子里闪过很多复杂的神色:“婚礼的事,是我的错。”
宁蘅撑着手臂起身,淡淡道:“都过去了。”
沈慕白抿了抿唇,问:“你的身体怎么样?”
“我没事。”宁蘅,“其实你不用过来,那天,我应该说的很清楚了。”
沈慕白垂在身侧的手握紧。
这明明该是他料想到的结局。
可这一刻,看到这张面容,从一开始娇俏温柔,变成如今这般淡冷漠然的模样。
他的心,像被针刺一样的痛。
喉间涌了很多话,瞬间便要宣之于口,他双手握住她的肩:“阿蘅,其实那天,我——”
“不重要了。”
宁蘅抬头,轻声打断他。
她的面容太冷,太漫不经心,太淡漠,又太决绝。
沈慕白怔住。
一种从未有过的恐慌,笼罩在他的胸腔。
这时,病房门口忽然走进来一个人。
元卿拎着食盒进门。
元卿这两天也查了些关于未来夫人阁下的一些事,一眼便认出病床前的男子是沈家大少……夫人的前未婚夫。
沈慕白回头,不善的打量着这个西装革履的人,“你是谁?”
元卿没有回答,只是将饭盒放在桌上,微笑着看向宁蘅:“夫人,先生让我把饭菜送来了,这是他亲手做的,您快尝尝。”
……夫人?
沈慕白蹙眉。
宁蘅淡淡:“先放那儿吧。”
“是。”
元卿应着,却没走,然后他果然听见沈慕白质问:“阿蘅,他为什么叫你夫人?”
元卿笑眯眯的接话:“自然是因为宁小姐已经答应了我们家先生的求婚,不日便会成为我们先生名正言顺的妻子。”
沈慕白眉峰一压,蕴含着狂风暴雨:“胡说八道!”
阿蘅自回到宁家,圈子范围极小,除了他,她身边没有任何有暧昧关系的异性。
她做谁的夫人?
答应谁的求婚?!
元卿:“是不是胡说八道,沈先生尽可问我们家夫人。”
沈慕白猛然看向宁蘅,却听她开口,“他说的没错。”
宁蘅抬眸:“你逃了婚礼,我嫁给别人。我们这样很公平,不是么?”
沈慕白抿紧薄唇,下颌紧绷,隐忍的怒气喷薄而出:“可我也说过,婚礼只是推迟,推迟而已。”
“可我没同意。”
就算婚礼再办又怎么样?
他能把她碎了一地的自尊捡起来吗?
他和薛知棠,和宁远国其实一样,他们不是一点都不在意她,他们只是在她与宁萱之间,自然而然的优先选择别人。
她忽然觉得很累,“出去吧,我现在不想见到你。”
沈慕白看了她半晌,捏了捏眉心,站起身,叹了口气,“那等你冷静下来,我们再好好谈谈。”
就算他不能娶她,他也不相信她会愿意嫁别人。
他们在一起四年。
他能感受到她眼底的倾慕,依赖,和恋慕。
她不会爱上别人。
况且。
他是堂堂沈家大少,他并不觉得他会输给这s国的任何一个男人。
如今这件事纷乱复杂。
他和阿蘅,来日方长。
他走到门边的时候,冷冷的看向元卿,“回去告诉你的那位先生,我很感激这几天他代我照顾阿蘅,但是劝他不要痴心妄想,来抢我的东西。”
元卿不喜不怒:“我会转达。”
总统办公厅。
巍峨的鎏金大门前,气势昂扬的仪仗队巡守经过,而门内,元卿等着国务卿离开后,进门汇报了关于今晚的事情。
傅瑾州听罢,放下了笔。
“她的伤怎么样了?”
“应该没事了。”元卿:“宁小姐只是皮肉伤。”
“嗯。”傅瑾州道:“将明天下午的行程全部推后。”
“您是要……”
傅瑾州莞尔,“自然是接小姑娘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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