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屿之摇头,“不成不成。生意二字听着简单,里头学问大着呢!弄不好就会赔个血本无归。”
哪怕以前在京城诸事不管,同在一个屋檐下二哥如何做事他也知晓一些。
何况日常在京城逗猫遛狗,见过底层生意人讨生活的难。
李氏点头,“做生意旱涝不保。咱们赔不起,万一还不上佘银……”
她不敢再说下去。
沈清柯也不同意:“初到北川,咱们也不知道做哪一行的买卖,在哪里进货?定价几何?
如果代笔书信不成,我去报名修城墙挣工钱。”
“修城墙也不是想去就能去,报完名人家还要挑选咱们。咱们一路流放,各个面黄肌瘦,看着就不像有力气的。就算二哥报名成功,总不能你一个人养活全家吧?就算勉强度日,也无法安家。”
沈清棠的话戳痛了全家的心窝子。
“以前在府里我爱看闲书,在一本杂记上看见过几个特殊的方子,能做些稀罕物件。等明天借到钱,咱们可以拿出一小部分做了小物件卖卖试试。”沈清棠总结陈词。
穿回古代必备技能制肥皂、制冰块、制白砂糖、制玻璃等等,都是她曾经开直播时做过的,总有一样能适合现在。
其他人纷纷点头,却没想到就连这样的谋生手段都是奢侈。
因为一家四口借到的钱别说做买卖连租房都不够。
一大早,沈家人收拾好等同于无的家当,排队等着进内城。
整个北川县被山分割成大大的川字。
丿是西外城,中间的短丨的内城,长丨是东外城。
丿通往关内,是沈家人来时的路。
整个西外城大多是被流放过来的罪民。
内城是县衙以及北川达官贵人、豪门富户所住。
东外城多是本地原住民。
川字上方空着的两块就是驻军要守的关隘。
也是苦力要修缮的城墙所在。
沈清棠不意外看见了同来排队进城的其他沈家人,包括被人用木板抬着还剩一口气哎呦哎呦叫唤的祖母。
三房长期生活在沈岐之的威压下,见了他齐齐上前打招呼。
唯独沈清棠站在原地没动,连声大伯都没叫。
沈岐之训沈屿之,“老三,看看你教的好女儿!恬不知耻,未婚先孕还有脸苟活于世?!你们早晚要受她所累。”
沈清棠淡淡道:“跟大伯比我差的远。我最多连累爹娘和哥哥,不像大伯连累的是沈家三族。”
“你……”沈岐之噎了下,更恼羞成怒,还待训沈清棠,恰好此时城门打开,他顿时顾不上跟沈清棠算账,随着人群往城内挤去。
沈清棠怀着孕,父亲母亲和二哥怕人群挤着她,护着她走在最后。
一家四口抵达县衙时,沈家一行人正在分刚赊来物资银钱。
旁支对沈岐之有怨气,和沈清棠一家一样跟沈家大房二房划清了关系,从此以后单独开门立户。
沈家大房二房人多,借到了整整一贯铜钱,还有适合来年春天耕种的小麦种十斗。
按照大乾的计量单位,一贯铜钱等于一千文,一斗小麦大约等于新世纪十二斤。
沈家大房二房的人正在为了怎么分配物资的事争吵。
看见沈清棠一家四口才收了声,装作无事发生。
大伯沈岐之还拿腔作势,摆出不屑于跟他们打交道的架势。
沈清棠暗暗翻了个白眼,扯着欲上前的沈屿之,目不斜视的往衙门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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