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沈清柯。

    掌心的水泡磨烂又起了新的。

    看着都触目惊心。

    沈屿之白天干活疼得时候还会跟李氏抱怨几句,要不就休息一会儿。

    可沈清柯一介书生,不管午饭还是晚饭从来没提一个疼字。

    李氏想碰沈清柯的手,又怕弄疼他,忍不住“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怎么比流放路上还苦呢?

    沈清棠早就料到这种情况,心疼归心疼,但不像李氏这般慌乱。

    她在温泉水里清洗干净松针,略微在火上烤了下。

    松针不是银针,不能真烤,会烧着。

    见李氏指望不上,只得让沈清柯等着,先给沈屿之挑破水泡,把里面的透明的水挤出来。

    否则一碰就疼。

    挑破一点,然后挤出水反而不那么痛。

    然后把侧柏叶揉碎给沈屿之敷在掌心,“这玩意本有止血之效,但是,现在是冬天,我也不知道还有没有作用,先试试吧!”

    沈清柯盯着沈清棠不熟但坚定的动作看了会儿,突然开口:“清棠,你怎么突然懂这么多?”

    找  温泉。

    会生火做饭。

    会抓鱼。

    会做土砖。

    会认山货。

    连李氏采回来的野果也是沈清棠把有毒的挑出去扔掉才分给他们吃。

    好像这个娇惯的妹妹从自缢未遂之后,变得似乎过于聪慧、冷静、能干。

    沈清棠早就想好了说辞,给沈清柯挑水泡的手依旧平稳,头也不抬道:“哪里是突然?这些都是以前奶娘告诉我的。奶娘嫁人前就在山村里生活。

    以前我想听故事,她就给我讲山里的事。

    只是之前都路上,又用不到。”

    反正奶娘已死,死无对证。

    奶娘入府时,身家背景是大管家负责调查的。

    大管家是大伯的人,而且年岁已高,同样死在了路上。

    “这样啊?!”沈清柯疑虑半消。

    “当然也不全是奶娘说的。”沈清棠麻利的挑破水泡,把侧柏叶揉碎给沈清柯敷在手上,“我不是喜欢看杂书吗?有些是书上教的。

    不是我吹,我跟你们说,我会的还多着呢!”

    沈清棠傲娇地扬起下巴,脸上写着“快夸我!”。

    沈清柯失笑,“是是是,你最厉害。”

    在京城时,沈清棠确实经常看闲书。

    以前他到书局看见有趣的也会给她带几本。

    李氏轻拍沈清棠后脑勺,“你呀!厉害不厉害先不说,都快当娘的人了还这么不知羞!”

    语气却是满满的宠溺。

    沈屿之则连连点头,言简意赅:“我闺女当然是最最好看最最聪明最最能干的!”

    三个“最最”把沈清棠哄得绷不住,笑得牙不见眼。

    沈清棠把松子从壳里剥出来,分给爹娘和哥哥。

    他们已经许久没吃过荤腥,松子里有油脂,四舍五入也算沾点油水。

    还洗了点野果子。

    冬天,其实也没什么野果子,就是野山楂。

    这玩意开胃,本来就饿也不敢多吃。

    松子油性大,吃着最香。

    临睡觉时,沈清棠往只剩余烬的火堆下面埋了一些松子和。

    明天起来就能吃烤熟的松子,那个最香。

    第二天,照旧是沈清柯去砍树。

    想要盖房子,得需要不少树。

    沈清柯现在是新手伐木工,工具也不先进,效率很低。

    第一天就砍倒一棵树,还不是特别粗的那种。

    沈屿之和李氏又弄了一天的土砖。

    沈清棠照例去捡山货。

    第三天,沈清柯和沈屿之一起去砍树。

    李氏和沈清棠去捡山货。

    第四天一大早,一家四口早早起来排队进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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