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沈清棠说能把温泉水引入室内,李氏期待之外,更多的是感动,“以前在京城时,还多羡慕你大伯母和二伯母。

    她们一个夫君是男主,握着府内掌家权,平日里多跟各家主母打交道,好不威风。

    你二伯父从商,二伯母整天凌乱绸缎不重样的穿,头面和脂粉也都是京城最流行的款式。整天到处显摆。你大伯母有时候也得问她借。

    我原来……”

    李氏摇摇头没说曾经如何自怨自艾也怨天尤人的事,“现在落难方知,共富贵容易,共苦难多难!亦才知,我有你们才是最幸福的。

    咱们现在日子看着清贫,但是衣食无忧,一家人互相体谅。你大伯二伯两家看似富裕,说不定日子还没咱们好过!”

    沈清棠想起今天自己吓唬沈清鸣的话,以及大伯二伯往日的为人,笑着道:“这会儿大房和二房说不定正在闹分家呢?!”

    沈清鸣确实被沈清棠的话吓到,一路飞奔回家,闹着要看郎中,还要求把郎中请回家给所有的人把平安脉。

    沈清鸣是二房老幺,被宠得无法无天。

    更确切地说是窝里横。

    只敢在二房无法无天。

    闹也是闹二房的人。

    沈岘之夫妇当然知道事情始末,本不想搭理沈清鸣。

    但是沈清鸣的母亲王氏突然心念一动,小声问沈岘之,“夫君,我觉得这次鸣儿闹的也不是毫无道理。正好可以找大房支些钱。”

    沈岘之皱眉:“账上的钱若是够给一大家人看病,大哥又何须把妾室和庶子逐出家门?”

    “切!”王氏撇嘴,“什么逐出?明明是人家沈炎跪求分家。夫君,你不也想分家?要到钱咱们有好处,不给钱分家咱们也能如愿不是?”

    “这……”沈岘之有些犹豫。

    他确实不想受这么大一家子人拖累。

    但分家这事可不光彩。

    再说他娘还活着,分家会被人笑话。

    他又不是老三那个混不吝,为了个赔钱货就闹分家。

    老太太到北川时还是用担架抬着的,这才几天功夫已经能坐起身,可见再养些时日就能下地。

    沈岘之还怀疑老太太也藏着不少金银,否则以大哥那么市侩的人早就不管老太太死活。

    王氏一眼就看出沈岘之在意什么,柔声相劝:“夫君,我知道你舍不得老太太。咱们只是分家又不是断绝关系。

    北川城就这么大,抬头不见低头见的,还怕没机会孝敬老太太?”

    沈岘之没说话,表情明显松动。

    王氏觉得有戏继续道:“夫君,咱们二房的人比大房少了近一半。你又擅长做生意,倘若我们分出去,日子肯定比现在过得好。”

    沈岘之一想也是,点头。

    夫妻两个带着沈清鸣去找大哥沈岐之要钱看病。

    两家三十多口人挤在这么小的院子里几乎脸对脸。

    就这样,沈岐之依然端着架子,硬是在议事、待客、吃饭一体的堂屋一角,摆了张桌子当书房。

    二房一家三口到的时候,沈岐之正装模作样坐在书桌前。

    沈岘之心里的动摇在看见沈岐之桌上新买的文房四宝时,彻底消失。

    现在吃饭都困难了大哥还有心思摆弄文房四宝?

    何况他有钱买文房四宝却没钱给家里人看病?

    沈岐之看见沈岘之两口子下意识想藏起文房四宝。

    可房间就这么大,连个书架都没有能往哪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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