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砍回来还要在上面用斧头砍出痕迹和沟槽,不能太深也不能太浅,这一步叫剁花。

    然后找些树枝、树叶把沟槽遮挡起来叫做衣。

    香菇不喜阳光,还要挑个背风处。

    沈清棠弄的第一棵树到现在已经差不多十天。

    目前来看只有寥寥无几的菌丝。

    不知道是树木没选对还是天太冷亦或是树干欠打。

    树干真会欠打,用棍子在沟槽旁敲敲打打叫惊蕈。

    她拿着斧柄在树干上相关部位敲击了一遍。

    第二棵树,沈清棠在上面凿了小孔,把平菇根上撕下来的小段塞进去用木屑填上。

    再次做衣。

    目前,还没有出菇。

    沈清棠还在树上种了些木耳。

    现在也还没有动静。

    沈清棠还知道一个用棉籽壳种平菇的办法。

    她打算等去城里时,找老乡买一点儿回来试试。

    其实更好用的是玉米芯,只是不知道大乾这时候有没有玉米。

    反正沈清棠在县城没见到过。

    又是两天过去。

    新房的地基石终于找平抹齐。

    建房最关键的一步迈了出去。

    接下来是砌墙。

    盖房子砌墙的宽度有讲究。

    一般是两块土砖的宽度或者一块土砖长度。

    土砖呈井字形垒砌,一层横一层竖。

    缝隙里用掺了碎草和熟石灰的泥抹平加固。

    从地基石往上约一米的高度最好砌。

    父子俩一个和泥一个砌砖。

    和泥属于小工的活,而砌砖则属于技术活。

    沈屿之做梦都没想到,曾经为了显摆勤学苦练的丹青这会儿有了用途。

    他砌的土砖板板正正大小一致,他垒出来的砖墙横平竖直,两层砖之间的缝隙大小宽窄几乎一样,很是美观。

    沈屿之不觉得这跟丹青有什么关系。

    沈清棠一直说这是他绘画时培养出来的美感。

    沈屿之一度怀疑这是女儿为了让他干活诓骗他的话。

    不过也不重要,横竖都得干活。

    又是一个从陌生到熟悉的过程。

    爷俩再次掌握了新技能。

    午休吃饭时,沈清棠不遗余力地夸他们父子。

    “爹,二哥,等房子盖好,若你们再去应聘修城墙,一定能成!”

    沈屿之没好气道:“能不成吗?我们爷俩一个瓦工一个木工都是技工呢!”

    他们刚流放到北地时,肩不能提,手不能挑。

    这才不到一个月,掌心磨起了茧子,能挑水能和泥能砌墙。

    再去修城墙,肯定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沈清棠笑着点头,“对,你们比普通的工匠还要多一百文的工钱呢!”

    修城墙就是建筑工。

    不管瓦工还是木工都属于技工,要比小工的工钱多一些。

    李氏掰着手指头算,“那你们爷俩一天是不是就能赚七八百文?十天就是七八贯钱?一个月也能有二十贯钱?那不就是二十两银子?”

    沈屿之用衣袖擦了下李氏脸上的泥点,“自从当家后,你也变成财迷了?哪来的二十贯钱?现在冬天不修城墙。就算开春了一个月也要有几天休沐呢!

    何况也给不了那么高的工钱。”

    李氏羞红了脸,嗔怪道:“我还不能说说了?”

    一家四口在山谷里生活以后,沈屿之对她反而越来越亲昵,不像在京城时,经常看不见他人。

    沈清棠跟沈清柯对视一眼,兄妹俩有默契地低头扒饭,假装没看见。

    沈清棠更是咽回纠正李氏的话。

    李氏算的账是理想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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