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所周知,现实跟理想是有很大区别的。

    来北川这段时间,沈清棠也去过城里几次,对北川物价、工资有了个大概了解。

    只能说最便宜的是人。

    甚至会出现一个活生生的人卖不出一头牲口的价钱。

    一两银子就能买一个小厮,而一头成猪要五两。

    当然年龄不同,价格也不一样。

    比如小童最多能卖到六两银子,成年人则从四两到二十两银子不等。

    民间雇佣劳动力,日工钱大概在二百三十文到三百文之间。

    官府雇佣民夫,日工钱在一百七十文到二百文之间。

    城里杀猪的屠夫,一个月大概能赚三两银子,街头挑担卖油的小贩,一个月赚不到二两银子。

    修城墙属于军方雇佣民夫,沈清棠不清楚具体价格,觉得也不可能一个月赚到十两银子。

    休沐没有工钱,午饭要扣工钱,若是做得不好还是会扣钱。

    一个月能到手五两银都是多的。

    翌日。

    沈屿之和沈清柯继续垒墙。

    沈清棠和李氏则进城。

    一是要把捡来的山货和捕回来的鱼卖钱,二要采买物资。

    李氏负责摆摊去卖沈清棠捡回来的山货。

    沈清棠挑着担子去富人后巷卖鱼。

    距离上次进城卖鱼过去一周多,攒了七八十斤鱼。

    沈清棠嘴甜会说话,又是个孕妇,但凡开门的或多或少会买几条鱼。

    差不多一个时辰就把鱼卖了个精光。

    鱼有四五种,有大有小,价格不等。

    总共赚了五千一百六十八文钱。

    五千文钱就是五贯铜钱。

    五贯铜钱在货币价值上等于五两银子,但是,五贯钱的重量可不等于五两银子。

    拿着手重。

    去找李氏的路上,沈清棠路过钱庄把其中的五贯铜板兑换成了一锭五两的银子,小心的收进荷包里。

    想着一会儿喊着李氏去买些改善生活的肉菜。

    远远地就看见一堆人围着。

    本来沈清棠没在意。

    这个时辰正是有钱有闲的人来逛街的高峰。

    聚在一起看个新鲜热闹也很正常。

    直到沈清棠听见了李氏的哭声。

    被围在人群中的是她娘亲李氏!

    沈清棠脸色突变,挺起孕肚,喊着“借过”强行挤进人群。

    李氏跪坐在地上,两手死死地护着装山货的竹筐,哭着重复:“我没钱!真没钱!”

    竹筐还是上次买鸡蛋人家给的。

    被围在人群里的除了李氏还有几个人。

    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以及沈清鸣和沈清丹把李氏围在中间。

    大伯娘一脸嫌弃:“三弟妹,你看看你现在这副模样,哪里还有曾经半分京城贵妇的模样?”

    二伯娘脸上带笑,说出来的话却与刀子无异:“三弟妹,母亲现在生病需要看病。老三也是母亲的儿子,你们出钱也是天经地义,不能只一味哭穷躲着不尽孝吧?”

    大乾重孝,这话简直是杀人诛心。

    沈清棠快步走到李氏跟前,弯腰把李氏扶起来,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娘,你没事吧?”

    李氏摇摇头,抽抽噎噎道:“他们要抢咱的山货。”

    沈清棠见李氏确实没受伤,转过身把李氏护在身后面对大房和二房的人,讥讽道:“大伯、大伯娘、二伯、二伯娘你们这么多人欺负我娘一个人,到底是谁半分脸面都不要?”

    沈岐之和沈岘之对视一眼,齐齐往后退一步都没说话。

    几个妇人争吵,他们两个老爷们不好参与。沈清棠是个小辈,更没他们搭理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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