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爹我娘固然是好人,但是遇不上他们也不应该被这么磋磨。可以像沈炎大哥那样也从家里分出去。”

    文姨娘还是摇头,“沈炎和柳姐姐能分出去是因为你大伯是做官的,要脸!他还做着回京城的梦,不会太过分。而且,那也是柳姐姐病的是时候,我们刚到北川。

    换现在你大伯应当不会让柳姐姐和沈炎分出去。

    你二伯跟大伯还不一样,你二伯以前经商,重利不重名。

    这么跟你说吧!就算我此刻死了,他恐怕也会立刻给我找个需要冥妻的人家卖出去。”

    沈清柯实在听不下去,“大伯和二伯就算没能带出钱财来,在京城也多少还能有些旧交情,怎么会到……”卖妻的地步?

    沈清棠也跟着点头,“就算官场上商场上交的朋友不可靠,总归大伯母、二伯母的娘家不能断那么干净吧?”

    “不清楚。”文姨娘摇头,这样的事哪轮得到她一个妾室知道,她只知道,“反正大房和二房整天闹着要分家,却也总分不开。谁都想多花钱,却不想干活。

    天天吵,吵到你祖母发了火,做主让他们分家,分家不分院。”

    因为分家也分不明白还是天天吵,最后老太太拍板,房租到期前,院子一家一半,欠衙门的钱一人一半,厨房轮流用。

    “你大伯的官架子还没落地,稍微好点儿,只让家里跟过来的忠仆出去打工养他们一大家。你二伯……”文姨娘忍不住又开始落泪,“除了他和你二伯母和几个嫡亲的哥儿,现在全部都出来打工。”

    沈清棠都听得都不知道怎么安慰文姨娘。

    王夫人见人群散了文姨娘还迟迟不回,人还没到院门口就开始骂。

    “文娘你死哪去了?偷懒上瘾是不是?”

    文娘忙把冻疮膏收进袖口,弯腰端起木盆匆匆跑回去,连告别的话都没说。

    “二伯真不是东西!”沈清柯愤愤。

    沈清棠没说话,暗自庆幸,自己运气好,魂穿了个好人家。

    不过,她有些好奇,月姨娘能当奶娘是因为还有奶水,那文娘在王家是做什么的呢?

    听王夫人的话,文姨娘并不是被卖给他们家。

    还提到了开枝散叶?!

    沈清棠帮着沈清柯卖完鱼已经差不多到了晌午。

    兄妹俩就近挑了个馄饨摊一人要了一碗馄饨。

    沈清柯搓着手,“好冷!”

    鱼一直到卖才从水里捞出来,一上午冻得手通红。

    沈清棠点头,“回去咱们想办法再去山上猎两只兔子做两副手套,这样不管是当众洗衣服还是卖鱼能不直接碰触水。”

    沈清柯点头,目光移向王家的位置,“你说,咱们若是没找到现在落脚的山谷,会怎么样?”

    他们一家四口连租房的钱都没有,露宿街头恐怕一晚上就得被冻死。

    住在有温泉的山谷里,没有呼啸的寒风。

    他们盖房整天跟泥水打交道,手也会粗糙却不像文姨娘那样,冻得满是伤。

    沈清棠揉着自己冻红的耳朵巴巴地望着摊主把包好的馄饨往锅里丢。

    听见沈清柯的话,微眯起眼想了下,“反正不会比大房二房过得差!”

    沈清柯那点儿刚起的后怕转瞬消失,笑了起来,“是啊!有你这个小福星,我们肯定过得不会差。”

    “大概也就你跟爹娘觉得我是福星。”沈清棠还有自知之明。

    在大乾,像她这种未婚怀孕姑娘要在高门大户不是被死亡就是被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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