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季宴时双手垂在身侧,似是在努力控制自己。

    沈清棠不知道他说“不要”是不要穿棉袍,还是不要不吃肉亦或是不要鱼死网破。

    硬的不行,只能来软的。

    沈清棠温声商量:“你把棉袍穿上,晚上给你加两块肉?”

    季宴时不动。

    沈清棠的怒火被惊讶取代。

    她还是头一次见季宴时不为肉所动。

    可见多排斥这身棉袍。

    她试探着问:“为什么不喜欢棉袍?”

    季宴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

    沈清棠想了想,指着季宴时身上的旧衣服,“那为什么喜欢红色?”

    季宴时还是没说话。

    “为什么只穿云锦的衣裳?”

    季宴时依旧没说话。

    沈清棠捏了下眉心。

    跟智障大龄儿童沟通真困难。

    她换了个问法,“你穿过我拿的这种布料?”

    季宴时还是没说话。

    “你穿身上的衣裳什么感觉?”沈清棠再接再厉。

    “轻,薄,不磨。”

    终于问出一个答案的沈清棠竟然生出几分买彩票中小额奖的喜悦。

    随即皱起眉。

    云锦轻薄她知道。

    不磨是什么鬼?

    季宴时之前的外袍还没扔。

    李氏说那么好的云锦布料洗干净后,挑不破的地方裁剪下来还做成她外孙穿的肚兜。

    沈清棠把外袍找出来,像试香水一样,在手腕内侧轻轻摩擦了几下。

    又用棉布在手腕内侧轻轻擦了下。

    云锦丝滑,像第二层皮肤。

    棉布略微粗糙,擦过时有明显异物感,但,也没其他不舒服。

    季宴时对棉布过敏?!

    也没见他挠身上脸上。

    想不明白,只得又把外袍拎回来找季宴时。

    刚到门口,正好看见季宴时背对门口把上衣脱下来。

    露出宽肩窄腰和满是伤痕的背。

    最严重那道,大约刚泡过温泉的关系,伤口发白,有点点殷红的血丝。

    沈清棠下意识背过身喊,“季宴时,你要敢把衣服都脱了,今晚一块肉也别想吃!”

    说完单手遮着双眼,回头,从指缝里看季宴时是否穿衣。

    季宴时在穿。

    穿衣服的动作和他扔人时一样粗暴。

    揪起前领系带子时,似乎顿了下。

    沈清棠重新背过身,想到什么,又倏地回过头。

    磨?

    是指磨伤口吗?

    “季宴时。”沈清棠喊他,“你伤口疼吗?”

    季宴时停住系衣带的手,抬眸看向沈清棠。

    大约这个问题太直白,不难理解。

    季宴时很快点了点头。

    沈清棠:“……”

    原来你也会疼啊?!

    还真是半点都看不出来。

    沈清棠觉得自己可能猜对。

    “季宴时,人受伤了要上药要包包扎。不能放任它流血自愈。云锦衣服也不能代替伤药和布……”

    沈清棠苦口婆心的劝诫对上季宴时过于清澈的眼睛,停住。

    对牛弹琴还说个什么劲儿?!

    沈清棠重新换成简单粗暴的沟通方式,“让我哥给你上药,你乖乖配合,不许扔他,晚上给你加两块肉。”

    季宴时拒绝了沈清棠的提议。

    确切地说是季宴时拒绝沈清柯碰他。

    二话不说掀飞了沈清柯。

    哪怕沈清棠气得要口他两块肉都没用。

    沈清柯不行,就换了沈屿之。

    沈屿之倒是没飞,只是被甩出门。

    唯独沈清棠靠近季宴时,他不会扔人。

    沈清棠是现代人思维,并不在乎看见季宴时打赤膊,甚至如果季宴时愿意,她不介意他连裤子也脱了让自己欣赏一下。

    对眼睛有好处的事情,她没理由拒绝。

    但是李素问坚决不许沈清棠给季宴时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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