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都没想到,在京城时互相看不顺眼,为了争夺一个男人的宠爱,想方设法给对方使绊子的她们,有朝一日会聚在一起互相安慰打气。

    文姨娘长长叹息一声,“你们说的对!我痛苦总好过我的孩子痛苦。”

    也幸好,她生了个儿子。

    就算被当仆人颐指气使,也好过去伺候男人。

    沈清棠实在不知道说什么。

    只想起了一句话:幸福是比较出来的。

    “靠别人不如靠自己!哪怕离不开现在的困境,努力多攒些钱为以后找退路。

    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人在绝望时总会希望天降救世主,很多信教徒只是寻找精神慰藉。

    就如同很多生活不幸的大乾人,总是会祈祷观音菩萨拯救他们于水火间。

    然而,求人不如求己。

    沈清棠知道她们“从一而终”的思想根深蒂固,不好劝她们离开人渣。

    赚些钱傍身总归没错。

    话音刚落,肚子又咕咕叫了起来。

    沈清棠一直拿在手里的鸡腿举起来往嘴里送。

    还不忘抱怨:“怎么还不开席?午时都要过了!”

    说见过沈清紫的大房姨娘道:“说是还有位贵客没来。似是县太爷一家。”

    沈清棠摇头,“给人祝寿来这么晚,可见没什么诚意。”

    “如今沈家这般落魄,连一个县太爷都敢如此对我们!”

    沈清棠笑而不语。

    心想你们还没适应从三品京官到北川流民的生活呢?!

    越不接受,日子就越难过。

    “来人!快来人!小姐晕倒了!”

    李素问惊慌失措地从屋子里跑出来。

    厨房里女人们也都冲进院子。

    李素问看见沈清棠像是有了主心骨,“清棠,你祖母晕倒了,咱们去叫大夫。”

    沈清棠过去扶着李素问,“娘,你先别慌!这是在大伯家,得先差人去告诉大伯一声。”

    李素问点点头,欲言又止。

    沈清棠知道李素问想说什么。

    他们是带着大夫来的。

    可孙五爷想要进后院也得经过主家允许。

    大伯娘很快到了后院,只看祖母一眼就道:“不过是虚劳而已。如姑姑你给母亲喂些糖水就是,大夫就别叫了。”

    如姑姑坚持叫大夫,“大夫人,小姐都晕倒了还是叫大夫过来看看吧!”

    大伯娘掌心朝上,伸到如姑姑面前,“叫大夫需要银钱。家里的钱都拿来给母亲置办了寿宴,哪还有钱请大夫?不若如姑姑你先垫上,回头京城那边送来钱我再还你。”

    如姑姑唇抿成一条直线,双手握成拳垂在身侧,恶狠狠地看着大伯娘,却说不出一个字。

    沈清棠小声问李素问,“娘,什么是虚劳?”

    “你祖母有消渴症,许久不进食就会晕倒。”

    沈清棠知道消渴症是糖尿病。

    虚劳是指低血糖犯了?

    午时都快过了,还不吃午饭,难怪祖母会低血糖。

    沈清棠当机立断开口:“大伯娘,我们来的时候不是带了一位大夫过来?本就是想让他来为祖母请平安脉的,正好让他来看看。”

    大伯娘不太情愿,“大喜日子,院子里有郎中走动多晦气?贵客还未登门……”

    沈清棠冷声打断大伯娘,“大喜日子是谁的喜?祖母在自己寿宴上昏倒还不许叫大夫,万一祖母有个三长两短,不孝的名头,大伯娘你可担的起?”

    大伯娘噎了下,终是咬牙,“让你们带的那个大夫走角门进来,切勿打扰中院贵客。”

    万一寿宴变成丧席她还真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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