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盖房子用。大概要长约十丈……”

    沈清棠报了两种尺寸给老汉。

    一种草席长宽都是偏房的尺寸。

    一种要长一些宽一些,打算盖大棚用。

    需要的草苫、草席过多,就凭他们一家四口编到过年也不一定干完。

    一家人商量出雇佣老汉的办法,既能帮老汉的忙也能早日种上大棚蔬菜。

    “行,我编。”老汉痛快应承,“就你说这用不了一百文一张,二十文就够了。你说得草席我们一天都能打好几张。”

    “还有稻草、麦秆的草钱。我知道村里人一般留着麦秆什么都是为了烧。若是都帮我打了草席,你们还得买柴火,最起码也得八十文一张。”

    老汉摆摆手,“咱就在山底下买什么柴火?随便上山捡点树枝就够用。

    你要的这些草席,我家草足够用,不行我就找邻里要一点儿。二十文一张足够。”

    要不是沈家人坚持,他都不想要钱。

    最后一番讨价还价,定了三十文一张草席。

    在一边儿忙活的沈屿之听见一老一少讨价还价觉得好笑,“活了大半辈子,头一次见买家要多给钱,卖家少要钱起争执。”

    沈清棠在这边跟老汉商讨草苫、草席的尺寸、厚度,那边其余沈家人已经开始布置套圈场地。

    老汉来的早,给他们占的位置好也宽阔。

    沈清柯捡了根木棍在地上随手画了一个约丈宽的正方形。

    冬天土质硬,木棍只能在地上划出浅浅的痕迹。

    沈家几个人轮流上,总算把痕迹划的略微明显了些。

    沈清棠瞥了眼,中断跟老汉的聊天走过来。

    “二哥,方框里摆套圈用的东西。方框外还得再划一个大方框,比之前的小方框宽个四五尺。”

    沈清棠站在方框邻街的边上,拎着裙摆,脚尖点地示意,“大概在这个位置。若是不好划痕迹,就用咱们爬犁架上带着的麻绳在沿着线条框起来。”

    沈清棠更倾向于用麻绳框起来。

    只在地上划线,人多了踩过来踩过去线条慢慢就容易看不清,还是一米高的麻绳边框更实用。

    “扯麻绳好是好。”沈屿之拿着木棍用力往土里插。

    最后木棍都折了,也没扎出洞。

    他才说出后半句,“难题是没办法把木棍插进土里,咱们就没办法扯绳子。”

    绳子是软的,想要一个一米高的方框得先楔木橛子。

    沈清柯尝试了下也以失败告终,遗憾道:“带锤子来就好了。”

    “有锤子也不好办。”沈清棠摇头。

    冬天本来上冻土地就坚硬,他们所在的还是一条人来人往的街上,脚下的路面比其他地方更坚硬一些。

    沈清棠叹息一声,“第一次嘛!难免有疏漏……”

    她抬头恰好看见坐在屋顶上打坐的季宴时,计上心来,改口,“也许没锤子也行。”

    不待其他人反应过来,沈清棠双手圈在嘴边,朝屋顶上喊:“季宴时,你下来。”

    季宴时睁开眼。

    沈清棠怔住。

    季宴时双目猩红。

    她眨眨眼,季宴时的黑眸又恢复了往日的单蠢。

    沈清棠扭头看了眼红彤彤的太阳,自己看错了?!

    “这里有四根木棍,你把它们插进土里,一根给你一块肉。”沈清棠简单宣布规则。

    季宴时飘下来。

    其实应该是跳下来,只是季宴时动作太唯美又内敛,不像高处跳下来,倒像是飘下凡间的谪仙。

    沈清棠在季宴时像把筷子插进豆腐里一样,轻轻松就把木棍插进泥土里尺余深时,对内功这两个字有了实质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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