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像季宴时,整天一身红衣跟她在一起。

    她就算想装不认识季宴时也没人信。

    “到底怎么回事?”李素问一脸担忧。

    她话音刚落,季宴时就出现在他们视线内。

    他单手提着一只大麻袋,麻袋里不知道装着什么看起来满满当当。

    停在沈清棠面前,把麻袋往地上一墩,吐出两个字:“别哭!”

    明明没有波澜的两个字。

    甚至连温柔都谈不上。

    沈清棠却满心感动。

    哪个女人不希望在自己委屈受辱时,有人愿意不计后果挺身而出保护自己?

    哪怕他心智有损。

    哪怕他因此捅下篓子可能会给家里带来灾难性的后果。

    季宴时指着地上的麻袋又蹦出两个字:“给你。”

    沈清棠打开麻袋口,倒吸一口气。

    一麻袋铜板。

    她算过,就算季宴时把所有的铜板都套回来,也不过才六千一百零五文。

    一贯铜钱六七斤,六贯铜钱差不多四十斤。

    四十斤铜钱能装一麻袋?

    “谢谢。”

    沈清棠没跟季宴时客气。

    他不懂客气只懂拒绝。

    “你帮我把它放在爬犁上。我现在拎不动。”沈清棠指着爬犁架。

    她现在不能太用力,容易宫缩。

    季宴时这会儿出奇好说话,单手把麻袋放在爬犁架上。

    一家三口和季宴时快速往城门方向走。

    坐在爬犁上的沈清棠时不时往来时路张望。

    路上沈清棠大致把今天发生的事以及王明远和铜板圈摊主的关系讲了一遍。

    “若是不走,怕是会有麻烦。”沈清棠怕会有人来把钱抢回去。

    李素问愤愤,“明明是他们找事在先,咱们却得逃跑,还有没有天理?!”

    “在京城时你不就知道‘天理’掌握在有钱有权的人手中?这会儿怎么又说起糊涂话?”沈屿之示意李素问上爬犁,“你坐上来,我拖着你会走的快些!我觉得清棠顾虑的对,咱们留下会有麻烦。”

    李素问不顾形象,快速上了爬犁,不忘反驳:“怎么是糊涂话?只是眼下咱们无权无势,遇上不公平的事,不喊没天理还能怎么样?”

    沈清棠朝李素问竖起拇指,“还是我娘通透。”

    本以为她娘是温室花朵,没想到也知人间险恶。

    往往喊着要“天理”要“公平”的都是普通百姓,尤其是受了偌大的委屈的普通百姓。

    沈屿之与有荣焉,“还是夫人有见地!不过,季宴时这小子也不错!这手以牙还牙干得好!”

    铜板圈摊主的报复,比沈清棠预计的来的还快。

    他们都还没出内城门,就被一群明显来者不善的人拦下。

    大约十几个人,每个人都身强体壮,像是训练有素的打手。

    李素问从她的爬犁上下来把沈清棠护在身后。

    沈屿之丢下绳子跑过来,挡在她们母女前面。

    沈清棠目光微颤,鼻尖有些发酸。

    每一次遇到危险,爹娘总是第一时间选择保护她。

    季宴时没动,手里的绳子也没松,背影挺拔笔直。

    李素问有些怕,小声问:“你们说季宴时能打过这么多人吗?这些人要比野猪厉害吧?”

    沈屿之心里也没谱,双手握拳,随时准备跳出去跟他们拼命,“谁知道呢?看他平时扔我们扔的很轻松,应当……能打过……吧?”

    平日里最讨厌季宴时仗武欺人。

    这一刻,却由衷祈祷他武力高强能护他们平安。

    十几个人,把沈家四人围在中间,每个人手里握着一根木棍,矮身逼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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