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沈清棠让老汉编草苫时,不光有长短之分还有薄厚之分。
之前拉回来的几卷草苫子,都是短而厚的,用在了偏房顶上。
后来这些草苫子,大都是长的。
略薄一些的要盖在棚顶上,厚一些的要挡在下方防风雨。
烧制玻璃的事得等到春暖花开才能研究。
眼下只能用糊窗纸粘在一起,把整个蔬菜棚外侧贴起来。
透光性倒是有保障,但是保温性跟塑料布或者玻璃比起来差了不是一个段位。
没有保温性,大棚就谈不上优势。
另外,糊窗纸韧性再好也是纸,防风和防水性也都差了一大截。
为此沈清棠想了两个办法,一是引入温泉水,在大棚里走些竹管,利用水车让温泉水循环起来。
这样能保证大棚内的温度。
第二个办法就是用老汉打的这些草苫子。
天晴无风时,把草苫子卷起来,让蔬菜棚沐浴在阳光下。
若是晚上降温或者有风雨雪时,就把草苫子铺开遮住大棚以达到保温效果。
年前时间太紧,水车和竹管来不及布置。
只能用草苫子应付一段时间,晚上再添两个炭炉子保持棚内温度。
沈清棠和沈清柯出来拉草苫子时,沈屿之正弯着腰收拾大棚里的地。
大棚整体呈拱形,两边矮中间高。
高的地方能站直身子,矮的地方只能弯着腰。
最矮的地方甚至得弯腰低头屈膝。
刚开完荒的土地还需要平整后分成一小块小块的菜圃。
不同的蔬菜种要种在不同的菜圃里。
种完以后还要浇透地。
晚上沈屿之和沈清柯从大棚里收工出来时,累的腰都直不起来。
膝盖上满是泥土。
他们父子个子高,在最矮的棚边只能蹲着或者跪着收拾。
偏生这俩姿势都不易长久保持。
要么麻腿要么膝盖疼。
洗干净手,吃晚饭时,沈屿之感慨:“终于明白什么叫人在福中不知福。
以前在京城时,我喜欢摆弄花花草草,觉得花草比人单纯干净。
伺候花草比伺候人轻省。
现在想来,那会儿轻省是因为我用的锄头都有下人递到手里。
种的菜园、花圃是园丁给我翻好土。
我其实真正做的不多。
今儿才知道,种地原来这么累!”
“种地累,累的是人。累了到头一觉到天亮,心里是舒坦的。以前在京城人是舒坦的,不过整日勾心斗角累的是心。
心累了难歇息,睡觉都不安生。
若非得选一样,我选种地。”李素问把盛好的饭菜给沈屿之端到手边。
恰好见他累的拿筷子的手都有些发抖,心疼道:“又不是急着明日吃蔬菜,你们爷俩这么拼做什么?晚一天弄好又没什么妨碍。”
沈屿之“嘿嘿”笑了两声,用另外一只手揉了揉疼的手腕,“明儿不是大年三十吗?想安安心心过个年。活干不完,心里总惦记着。”
李素问轻叹,“是啊!从进山谷到现在,三个月了,除了刚下大雪那几日,咱们都没休息过。
过年这两天说什么也得好好休息休息。”
大年三十,除夕,大雪。
一大早天就阴沉沉的飘起了雪。
累了许久的沈家人干脆一觉睡到晌午才起床。
其实在来山谷之前,多数大乾人本就一日两餐。
到山谷之后,沈家人劳动量大饿的快,加上沈清棠是孕妇才开始一日三餐。
午餐理所当然很丰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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