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北城春和景明,气温不冷不热,除了风里太多柳絮之外一切都恰到好处,红砖绿瓦,偶尔的降温也添加了惬意的氛围。
黎玉的婚礼定在清明后,她早孕反应大,本不想麻烦,可凌墨川不肯,他就是要给黎玉这个排面,让黎玉等着婚礼那天盛装出席就行。
但他同样不得闲,部队的任务没停下过,好在有家里人给安排,婚礼前夕,他才得以请了假回到北城。
邓书韫自是要陪着黎玉出嫁。
江华阳每天忙着和几位叔叔会面,密谈相关事宜。
清明当日,胡宁例行给邓书韫打电话报备行程,说是和安国回了柳城给父亲扫墓。
邓书韫因着事情堆到一处,没法赶回去,晚上找了个安静的十字路口,就着夜色画了一个圈,给父亲做了一番交代。
她和妈妈都好好的,就是对父亲最好的告慰。
隔日傍晚,她独自驱车去往西山壹号院,第二日就是黎玉出嫁的日子,她作为伴娘得到新娘家里做准备。
夜色朦胧,华灯初上。
霓虹灯下疾行的车辆也放慢了速度,缓下忙碌的节奏。
邓书韫蓦地想到了江华阳,她们已经几日未见,明天的婚礼他会来,婚礼结束就能一起回家。
她心下不自觉添了几丝欢喜,忽的又想到他欺负人时放肆的言语,除了能在那事时警告她注意言行,别总想着膈应他,平日里他倒是温和理智的很。
邓书韫念及此耳根不由发热,她绝非不解风情之人,单纯想要折磨他罢了,再是坦诚相见,经年的痕迹有笑有痛,她不报复回去怎么甘心。
抵达小区,她减缓车速,自小区保安亭到黎玉家楼底,熟悉的路径藏着羁绊,小玉的,她的。
江华阳与她本隔着天堑鸿沟,兜兜转转又回到原点,或许冥冥当中缘分早已注定。
到了黎家,是黎丹开的门,她请了一周的假从伦敦回来,两人拥抱寒暄一番,黎丹便领着邓书韫去了黎玉的房间。
房间里,黎玉被一堆小姑娘围着,都是她的同学和玩伴。
黎玉见她进来,笑着嚷嚷,“说好的龙凤花童,书韫姐,你怎么就不肯满足我呢。”
邓书韫对着一众女孩笑笑,抱歉说:“别惦记了,亦书太爱表现,到时候可不一定按程序来,让她在下面观摩你的大喜事就行。”
“怕什么,我带着她一起美啊。”黎玉嘴上说说而已,心里清楚两孩子身份特殊,不可能在明天的场合里公开露面,她调皮的吐吐舌头,笑说:“就是觉得可惜,两小宝出场定能赢得赞声一片。”
她拉拢着一众好姐妹叫人,“这是我书韫姐,和黎丹姐一样,实打实的亲姐姐。”
几个小姑娘赶紧叫人,邓书韫扬着笑应下。
她走到悬挂的婚纱旁,抬手感受了下,高定的婚纱质感确实不同凡响,凌墨川五大三粗的模样,对自个老婆是真的用心,虽说都是凌家人准备,可最后敲定,其中细节的打磨,他都在百忙之中给了意见,上下里外打点得很周全,不让黎玉糟一点心。
黎家长辈更是心疼女儿的紧,嫁妆上也极为丰厚。
邓书韫这边到了片刻,赵思茹也来了,二人同黎母商量安全事宜,毕竟黎玉肚子里有个小的,她们都是做妈妈的人,在这方面更为注意一些。
事情敲定,黎丹带着两人到阳台聊天吃茶。
黎玉一扫婚前的焦虑,屋子里说笑声不断。
言家四合院气氛却不似这边祥和,言家老爷子昏迷了几日,这两天突然醒转,家庭医生说就这些日子的事了。
至于子孙们干下的混账事,自是没一句透露到老人家耳朵,言澈和言霖连进屋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唯有言霆进屋陪了老爷子一阵。
言霆神色凝重的出来,把两弟弟叫到偏厅说话。
老宅子装潢并不华丽,保留着从前的古色古韵,言霆寻了张太师椅坐下,言澈垂眸站定,言霖则望着一对瓷器发呆。
言霆默了半响,才说:“周家旭呢?”
言澈抿唇,别开目光。
言霆干干的笑了一声,“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本事大的很,这种时候反倒掉了链子,你赶紧的先出去吧,老婆我帮你找!”
言澈还是不吱声。
言霆懒得看他,吩咐言霖说:“梁君月电话里说有重要事情相告,把她带到平时见面的会所。”
言霖当即拨打电话安排。
言澈被要求连夜出国等着,临到机场,他想到明日就是凌墨川的婚礼,他怎么也要露个面,于是又回了某酒店住下。
言霆言霖尚未知晓言澈这一茬,秘密抵达自家经营的会所。
梁君月接到通知就匆匆赶来,看到言霆亲自出面,不由浑身僵住。
她稳了稳心绪,直接把手里的物件给到二人,“我偷偷从他保险柜里偷拍的,一共两幅图,具体敲定哪一块,他没有向我透露。”
言霆脸色阴森,死死盯着梁君月,要是给她拍到真的,那她好歹起了点作用。
他忽的蹦出几个字,“邓书韫认识?”
梁君月微怔,点点头说:“嗯,见过,连城一家民营企业的负责人。”
“她是江华阳的女人,他们如今在一起。”
“我不太清楚,我……”梁君月心下凝滞,只觉声音干涩,半垂着头说:“我也是第一次听说。”
“女人面对自己男人不是天生的侦探吗?”言霆抿了口茶水,漠声问:“你们现在一周几次?”
梁君月攥紧手,沉默半响,斟酌后鼓起勇气说:“他们去年年会时见的面,大概只是暂时的露水情缘,我和华阳,我……”声音轻的连她自己都没办法说服。
言霆抬手打断,“你也不是什么小姑娘了,这么难以启齿?”他不耐烦的嗤笑一声:“你是个什么角色,敢跑到我面前长脸,无间道玩得开心吗?”
梁君月咬着牙否认,“言总,我没有……”
言霆淡淡道:“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马上找到那个邓书韫,用舆论的方式,给你的情敌泼点脏水。”
资料显示,那女人已经与连城的企业切割,可做过的事情就会留痕,企业还在经营,就不可能干净,别人家的儿媳妇,商场里讨生活的寡妇,矛头终将指向江华阳。
言霆见梁君月眉毛抖成一团,又说:“你不想做也可以,你外公那公司就等着破产吧,有本事就让江华阳出手对付我,那你还算有点价值,背叛我的事我便既往不咎。”
梁君月浑身巨震,把手机里的图片举给他看,质问说:“为什么不信我,我的一切都被你们握在手里,我那么难才找到的数据,你们凭什么看都不看一眼?”
她心中暗恨,哪一头都没把她当回事,面上平静说:“言总,就算是条狗,我也啃了不少难啃的骨头,我不可能出面找邓书韫,江华阳那里要是撕破脸,也是死路一条,您不如直接送我上路!”
言霆正眼瞧了她一眼,瞥向她的手机,为里头的数据吃了一惊,暗暗否决,不可能,这参数运行起来机器绝对夭折。
“你要是真能帮我要到数据,我保你功成身退。”言霆给了她另一条路,“那个叫邓书韫的女人据说与婆家关系不好,你也不用亲自去做,挑拨一下,想必会有人乐得帮你出面。”
梁君月深深吸了口气,温言应下。
言霆待人走后才问:“大哥,她还能信吗?”
言霆板着脸反问:“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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