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叙一脸惊讶,原本想问沈鸢怎么会一个人来这儿,还成了这副样子。她夫君呢?

    可脑子及时反应过来了。沈鸢会成这样八成跟那些人有关吧。

    顿时为自己的小命担忧。

    现在情况不明。怕惹祸上身,他不敢和沈鸢相认。

    立刻紧张地改口尬笑:“姑……姑娘,你是来抓药的吗?”

    沈鸢也是一愣,一听到“夫人”的时候,她立马就认出眼前的人是阿叙。

    毕竟这辈子她就只被阿叙叫过“夫人”。

    这声音这身形。仔细一看,除了脸上那块疤,应该就是阿叙。

    而且那疤瞧着好像能去的吧,尤其还在济世堂这种地方。

    她心里顿时紧张起来,不会到京城第一天就被人认出来吧,这可是见过她和谢怀琛在一起的人。

    可对方忽然又表现出一副不认识她的样子。

    沈鸢心里慌,反问试探:“你怎么会叫我夫人?”

    阿叙一脸歉意:“额……你跟我以前见过的一位贵夫人挺像。抱歉啊,我认错人了。”

    沈鸢稍稍放松了些,还好他没认出来。

    也对,自己现在像个进城的乡巴佬。他认不出来是正常的。

    至于他怎么会来京城的医馆,难不成是为了治脸?还是别多管闲事。

    于是沈鸢现在也假装不认识阿叙,清了清嗓子,声音别扭:“我想抓点药,我可以把方子写给你。”

    阿叙对这事已经轻车熟路,立刻拿来纸笔给她写。

    他站在一旁想着,不会这次还有人来找他往药里加料吧,越想越紧张。

    等到沈鸢写好后,他拿过来一看,这不是用来擦脸的嘛。

    跟他脸上抹的东西很类似。

    他脑子一转便明白这夫人八成也在逃避什么,不然哪会这么狼狈。那这次应该不会有人轻易找过来了吧。

    阿叙一边去给沈鸢抓药一边心里嘀咕,现在连师父都在逃命,自己到底摊上的啥大事儿啊。

    他有点想问问沈鸢到底怎么回事。这姑娘看着不像个坏的。

    可想到她第一次来买的是迷药唉。她到底是哪边的人啊?问了会不会反而暴露行踪,还继续惹祸上身。

    最后思来想去,小心驶得万年船,还是没敢问。

    但就这么猜来猜去疑神疑鬼,心里总是忐忑不安。

    他不想跟沈鸢断了联系,不然可能难以搞清楚啥时候风波能过去。

    于是阿叙再次对沈鸢笑着说:“姑娘啊,你一点也没因为我脸上的疤嫌弃我。我心里感激,这药材就给你打个对折吧。”

    沈鸢心里一喜,又有这种好事,这阿叙真是自己的福星啊。

    阿叙紧接着又说:“你住在京城吗?以后来我这里抓药,都可以给你打折哦。”

    “真的吗?我以后就住京城。”沈鸢一脸欣喜。

    阿叙笑着点头:“当然是真的。我们济世堂还可以专门把药给你送上门。你住哪里呀?”

    沈鸢连连点头道谢。只随口说自己会再来光顾,丝毫没提具体住哪里。

    阿叙觉得她应该是故意隐藏行踪,说明现在还不安全。

    等她转身离开后,阿叙看着她的背影心里直犯愁。

    沈鸢出了济世堂的药房,继续往客栈方向走。

    正穿过一条大街时,突然街上的百姓都自动往两边靠,沈鸢见状也赶紧躲到边上。

    这种情况一般就是达官贵人的马车要过了。

    不跑快点,遇到欺良霸民之徒还得受伤。

    果然,很快几声有力的马嘶声传来,周围人群都朝那边望去。

    沈鸢只见两只高大的乌驹走来,马车的车架都是金丝楠木制成,上面有精致的雕刻。

    窗帘镶嵌金丝珠宝,四周笼着丝绸轻纱,车前还挂上竹雕镂空灯笼,分外别致。

    周边侍卫骑马随行。

    她欣赏着精致的马车,心里赞叹这家是有钱人啊,马车装潢得比砚之的还讲究。

    不知道里面有没有砚之的马车那么舒服。

    马车临近之时,旁边一位大娘拉了拉她的衣袖,小声道提醒:“快低头啊,这可是临安侯府的马车。你这么盯着看会冒犯里面的小姐夫人。”

    沈鸢一听赶紧低下头,然后暗暗抬眸看向车帘那里。

    只见一只白净的芊芊细手挑开了珠帘,一张俏脸露了出来,带着几分高贵的冷意。

    神情似笑非笑,朝着人群淡淡扫了一眼。

    像是在看人群,实则一副谁也入不了眼的神态。

    沈鸢心想,这是我那个便宜妹妹?

    等马车过了,人流才恢复如常。

    旁边那位大娘看沈鸢还背着行李,小声唏嘘:“小姑娘,你外地来的吧。这临安侯府的大小姐最讨厌登徒子盯着她看。她可是会拿鞭子抽人的。”

    沈鸢第一反应是,她好像长得……也就那样吧。

    第二反应是,当侯爷的女儿真的可以在京城横着走唉,还能当街拿鞭子抽人。

    不过这便宜妹妹一看面相就不是个好相与的。

    沈鸢去客栈入住之后,开始思考如何去侯府认亲。

    她所打听到的消息里,沈知州有一儿一女,其夫人乔若安出身乔将军府上。

    据说沈侯爷是个十分洁身自好的人,侯府除了夫人,没有一个小妾。

    想到此,沈鸢忍不住撑着下巴叹气:“这么痴情的吗?那干嘛还骗我娘呢。”

    这便宜弟弟妹妹和后娘肯定不乐意自己的存在。

    沈鸢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伏低做小都不会得到他们的欢心和认可。

    索性就不要考虑她们,沈侯爷的态度才是最关键的。侯爷作为一个位高权重的男人,在侯府定然说一不二。

    只要他肯认,其他人的意见就左右不了什么。

    这些概念都是谢怀琛有意教过她的,所以现在沈鸢很快就总结出思路。

    她决定明天就去临安侯府,一定要亲自见到沈知州,看看他到底什么态度。

    想清楚后,沈鸢洗了个澡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

    突然想起了谢怀琛,心里有点空落落的。

    他现在还好吧。会不会到处找自己啊。

    不过他应该是找不到的。日子久了,兴许就放下了吧。

    而这一天里,谢怀琛在沈鸢失踪的地方附近四处打听,没找到任何踪迹。

    他恨不得全国通缉这个女人。

    可暂时不能让人注意到沈鸢,只能心急如焚却找得束手束脚。

    她如果刻意躲藏,还真不容易找到。

    于此同时,属下很快便来汇报穆鹤安,裴子延和冯照等人近日的行踪。

    其他人都还算正常,但穆鹤安很早就回京了,却一直称病不出,这段日子没人在外面见过他。

    想到穆鹤安是在翠云阁见过青荷的人,谢怀琛对此疑窦丛生,颇有猜测。

    但这一切除了审讯死士,就只能等找到青荷后才能确定。

    谢怀琛正在书房里思索这些事情的时候,卫瞿他又又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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