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瞿发现太子殿下现在只要一看到他来汇报,脸色立刻就沉了。
虽说这不是针对他,只针对他带来的消息,但他还是挺心塞的。
谢怀琛冷着脸,眼神示意他快讲。
卫瞿都要哭了:“皇后娘娘听闻殿下受伤,送……送了……”那样子比吃黄莲还难受。
“到底送什么?”谢怀琛心里都在咯噔。
“送了两名侍女过来……还有补汤。”
谢怀琛:“……”
“殿下,汤是穆婉如小姐送过来的。人还在那儿等着呢。”
谢怀琛脸彻底黑了。
“就说孤累,已经睡着了。让她回去吧。”
卫瞿抹了一把额头,长叹一声:“穆姑娘说送汤给殿下是皇后娘娘特意嘱咐的,她会一直等着殿下。”
这话一说完,空气突然变得安静。
直接无故赶她走,就是完全不给皇后面子。
只听谢怀琛幽幽飘来一句:“那就随她意。”
卫瞿也很心累:“属下遵命,那两名侍女也会被安排到别院乖乖待着。”
本以为这就完事了,结果快两个时辰后,卫瞿又来了。
他进书房之前,特意看了一眼外面那棵大树下面。
几片落叶被风吹起再飘落。
好应景啊,寒风扫落叶,犹如此刻的心情,凉凉。
“殿下,穆姑娘已经等了快两个时辰,她突然晕倒了。”卫瞿心塞。
太子殿下听了这消息会内疚吗,会心疼吗?
不,他只会更生气。
在谢怀琛看来,这不就是在用皇后来威胁孤吗。
皇后吩咐你送汤,不管孤喝不喝,你都有办法搪塞回去。
孤摆明了不想理,你还用这种方式来让孤不得不见你。怎么这么不懂事呢。
你可真有野心。
谢怀琛一脸嫌弃,声音带着几分不耐烦:“走,去看看吧。”
穆婉如在前院的客厅等着。
虽然被晾了许久,但心里算盘打得响当当。
姑母说了,这以后的皇后必须得是穆家的姑娘。
而她身为宁国公的嫡女,太子妃的位置非她莫属。
至于太子哥哥,他一向性情温和,为人谦逊守礼。只要她稍微用用手段,太子定然会对她倾心。
穆婉如很自信自己作为宁国公府重点培养的高门贵女,一定会是宫斗最终赢家。
然而且不说太子妃是穆家姑娘这件事皇上和太子会不会同意,单说这世上就有几个字叫:看不对眼。
谢怀琛自从被过继给穆皇后以后,皇帝来凤仪宫的次数都多了不少,就为了看望太子。
皇后是很用心培养太子的,但急功近利和真心疼爱区别可大了,谢怀琛明显感受得到。
他生性偏内敛,很多情绪不会显露出来。
其实穆皇后对他的喜好一无所知,否则不会派穆婉如来接近他。
现在谢怀琛已经来到厅里,穆婉如还虚弱地昏迷在软椅上,连装晕都是一副睡美人的优雅姿态。
大夫已经来看过了,强调她“应该完全没事”。
谢怀琛扫了一眼穆婉如,这姑娘真的……跟他八字不合。
穆婉如酷爱穿白色衣裳,她喜欢装清纯高洁,遗世独立的气质。
可谢怀琛虽然儿时的记忆没有了,但脑中始终记得他亲生母妃过世那几日,到处都是白布白绸的一些画面。
这些年来,只要一想起就心中说不出的难受。
所以谢怀琛不喜欢浑身白色,一看就想到披麻戴孝。偏偏穆婉如就爱穿,还换着花样穿。
穆婉如最喜欢用的香粉是百濯香,是出自异国的名贵贡品。可谢怀琛最讨厌的就是这个味道,闻不惯。
穆婉如喜欢读司马相如风格的诗词歌赋,可谢怀琛不喜欢那种华而不实的风格。
穆婉如酷爱画美人图,谢怀琛更爱山水灵性。
穆婉如不喜欢吃小动物,彰显自己心地善良。
每次看到有别的大家闺秀吃,还会嘲讽几句,类似“你怎么能吃兔兔呢,兔兔那么可爱”。
可谢怀琛喜欢吃啊,尤其是烤兔兔。
诸如此类,数不胜数。
两人一聊天说不过三句话就要冷场。
更何况谢怀琛本就不想当提线木偶,不愿被迫娶穆家女做太子妃。
你让他怎么喜欢得起来这姑娘,不讨厌已经是最大的温柔。
偏偏皇后硬要塞给他。
穆婉如要是不故意搞事,他大可以和她相安无事应付下皇后。
偏偏这女人是个事精。今天不好好打发她,皇后还得接着找麻烦。
现在太子人都来了,穆婉如还在装,等着太子亲自过来慰问她。
谢怀琛隔老远了装模作样来一句:“你们这些丫鬟都是怎么伺候的,
竟然让穆姑娘晕倒了。自己领罚去。来人,快把穆姑娘送回国公府。”
礼节已尽,面子已给。说罢便急着甩袖走人。
穆婉如一听赶紧醒过来,一副虚弱地样子强行起身向谢怀琛行礼:
“太子哥哥,我没事了。我奉皇后姑母之命来送汤。你的伤不碍事吧,我好担心你。”
她微微福着身子行礼,抬眸瞧着谢怀琛,眼角红红的,脸色略显苍白。一脸担心,看样子眼泪就要掉下来。
谢怀琛感觉自己还没死,她马上就要开始哭丧了。
要不是看在皇后的面子上,他想当场赶人。
“孤无碍,你身体不好,赶紧回去歇着吧。”
谢怀琛无论神态语气都已经将拒绝之意表达得很明确。
但是穆婉如百折不饶,以后的宫斗赢家怎么可能现在就服输。
她一副娇滴滴的委屈样:“皇后姑母让我送汤,我不敢不从。可我也不愿打扰太子哥哥。殿下只用稍稍尝一口,让我能给皇后回个话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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