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狗哥,
这大梁我自己去山上砍一棵不行吗?”
不远处的王春梅,竖着耳朵,偷听着两人交谈。
看杨光树答不答应。
现在他是这个家的主人。
一切都是他说了算。
王桥狗一愣,这王春梅,难道和娘家断亲了?
建新房子,上大梁,这么重要的大事。
应该由王春梅的兄长或者弟弟来送大梁。
“你大舅哥不送,
你自己砍一棵树来做房梁也可以。”
王桥狗也没有再劝,也没有再询问。
这是别人的家事。
自己还是少管闲事,不该问的别问。
王春梅听到最后,也没有听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这杨光树,并没有问桥狗哥,关于自己娘家的事情。
王春梅内心一片荒芜,情绪低落。
刚升起的一点希望,又破灭掉。
本来想借此机会,把娘家的事情,全部告诉杨光树。
两人在一起这么久,杨光树没问,自己也从未提起过。
小孩子们放学,好多都跑来杨光树家,找大妹她们玩耍。
看着大妹家又杀野猪,羡慕的直流口水。
父母给杨光树家帮忙的小孩,心情完全不同。
这头野猪这么大,要是爹娘再帮大妹家干一个月活就好了!
自己就可以天天有肉吃。
“光树哥,
还是你在家,
大家喝酒才有劲,
你不知道,
这几天你不在家,
大家每餐就一两左右。”
“怎么?
我家春梅不给你们酒喝?”
“光树哥,哪里话,
主要是你不在家,
兄弟们没人劝酒,
喝不起来!”
死要面子活受罪,我不在家,你们就不能自己敞开喝?
杨光树家今晚的菜,特别丰富。
爆炒腰花、肥肠、猪杂汤、爆炒黄鳝泥鳅、野兔……
在场坝休息的众人,骂骂咧咧。
刚吃好晚饭,就闻到这么浓的香味。
搞得现在肚子又饿了!
“听说这杨光树今天回来,
买了几百斤粮食不说,
还有一头大野猪,
最少有三四百斤,
这家伙,
到底是在哪里搞到这么多钱?”
“这个我多少知道一点,
听说这杨光树,
除了贩卖黄鳝泥鳅、鱼、王八这些之外,
还收购什么古董,
以前他不是叫我们,用这玩意儿和他换野猪肉吗?
原来这东西这么值钱?”
“那他到底拿去卖给谁?
我们也可以拿去卖啊!”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
你自己去问杨光树。”
“这种发财的事情,
哪个傻子才告诉你。”
有眼红的,想着要不要去大平公社举报杨光树。
这家伙,整天就干些投机倒把的事情。
也不为人民、为集体做贡献。
你不说天天上工,耕地、上河工、修水电站。
你去山上打猎也可以啊!
大队又不是没有枪没有刀。
我们去山上很危险,你杨光树不是养的有几条狗吗?
你肯定可以提前预知危险,可以逃跑。
“要不我们以后挖到黄鳝泥鳅,
不要再卖给杨光树,
我们自己拿到大平公社去卖。”
好多人越想越气,这杨光树太欺负人。
“我们不卖给他了,
给我们的价格都比别人的低。”
“就是,一斤少一毛钱,
野兔更过分,
活的一斤少两毛。”
大家羡慕嫉妒恨。
那群马屁精天天帮杨光树干活。
一天一包大前门不说,餐餐大鱼大肉。
最可恨的是,还有高粱酒喝。
众人想到高粱酒,就回味无穷。
上次有幸浅尝过两口。
好多人没有跟着这几个红眼病瞎起哄。
一是自己胆子小,不敢拿去公社卖。
二是觉得,杨光树给的价格,很合理。
自己大老远的跑去公社卖,不要没有杨光树的价格高。
那就搞笑了!
要是这几个红眼病,大张旗鼓的去卖东西。
自己也跟着去。
弄得整个大队的人都知晓。
拿去找不到地方卖不说,价格太低,以后哪里还有脸再去找杨光树收购。
大队长也在场坝抽着旱烟。
听说杨光树今天回来,买了一头大野猪。
这小子,也不知道请自己去喝一杯。
其他人你不请,倒没关系。
我作为大队长,你的长辈,你的好兄弟的父亲,你好歹也要客气一下啊!
这肉香味,实在受不了了!
大队长背着手,干脆回家,免得闻到这香味,怕晚上睡不着觉。
今晚有杨光树在,大家多喝了两杯。
都醉醺醺的,相互搀扶着回家。
这可是自己在小作坊,买的50多度的纯粮食高粱酒。
上次泡虎骨,就是在这家买的酒。
几个小媳妇大姑娘,帮着王春梅收拾好了一切。
众人才结伴离开。
三个孩子,早已入睡。
老房子门口!
石阶!
两人席地而坐。
王春梅依偎在杨光树怀里!
夜色中,两人望着远处的山脉。
只留下淡淡的影子,犹如一幅没有线条勾勒的水墨画。
在这没有月亮的夜晚,仿佛让两人,进入了一个梦幻世界。
“春梅,
给我说说,
你的身世吧!
今天听桥狗哥的语气,
好像我还有一个大舅哥?”
王春梅双手托着腮,眼睛还是遥望着漆黑的夜空。
“其实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在我年幼的时候,
父母就病逝,
就留下了我和大哥。”
看来我和王春梅,还是很有缘分嘛!
两人都是孤儿!
难道这是上天的安排?
“是大哥一手把我拉扯大的,
后来大哥结婚生子,
我也长大成人,
嫁到了小平大队,
大哥婚后没几年,
在大弯大队,
帮一个过世的老人,
砍大树做棺材,
被大树压断了一条腿,
大家都说,
是老人想把大哥带走,
被我父母拉了回来,
前几年,
大哥瘸着腿,还给我送过东西来,
后来他也赚不了几个工分,
自顾不暇,
再也没来看过我,
大妹他们爹,
死了之后,
我也自身难保,
没去看望过大哥,
自从你来之后,
我娘几个,日子才好过起来,
没有饿死掉。”
王春梅转过头来,温柔的看着杨光树。
“杨光树,
我提大妹他爹,
你没有生气吧?”
“没有,
我怎么会吃一个死人的醋?
生什么气?
说句难听话,
他不死,
我这辈子还没有机会和你在一起呢!”
王春梅抬着小脑袋,双手勾住杨光树脖子。
“杨光树,
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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