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阉党…就这么被陛下铲除了?”
钱谦益瞠目结舌。
看着仍旧在地上打滚的几个脑袋,脑子里面一片混沌,忍不住抬手擦了擦双眼,满脸不可置信之色!
不对啊!
就在今天早上,皇帝不才把东林党人曹于汴给杀了吗!
方才又维护魏忠贤而下旨斩杀客氏,如今怎么转眼间又将阉党的核心成员全部杀绝?!
“皇帝究竟要干些什么?!”
钱谦益皱眉不解。
不过他们这些东林党人今日的目的虽然并未达成,没有抓住客氏拷问罪证,除掉魏忠贤,但好歹是除掉了崔呈秀等人。
无论如何,今日这场叩阙逼宫的大戏,东林党人是满意的!钱谦益是满意的!
“钱谦益,朕如此处置他们,你可满意?!”
朱由简的声音悠悠传来,钱谦益一愣,最后立刻躬身行礼,朗声回答道:
“陛下圣明!”
“处事公允,合乎民情天理,臣等敬服……!”
朱由简闻言点头。
周围百官见状纷纷松了口气。
“看来今天终于不用再见血了!”
礼部尚书孟绍虞长长吐出一口浊气,双手负后打量着迎风站定的钱谦益,心中开始盘算如何纠集朋党上书弹劾钱谦益,将今日堪称大胜的东林党狠狠地打压一番!
除他之外。
在场的文武百官也大多都是这种心理。
只不过。
没等他们想好接下来该怎样为自己的乡党争夺利益,便听见身前不远处的皇帝忽然微咳一声,轻笑着问道:
“钱谦益,你们东林党人满意了,可朕却不满意啊!”
正欲示意国子监贡生退走的钱谦益心头一跳。
抬头看向满脸春风般笑容的朱由简,没来由地忽然打了个寒颤。
“叩阙,上书,逼宫!”
“你们东林党人在整出今天这场好戏的时候,有没有念及朕这个君父的尊严?!有没有念及朕这个大明皇帝的脸面?!”
“今日杀了崔呈秀等人,你们东林党的私仇算是报了,往日积攒的怒气也消了。”
“但是。”
“朕呢?!”
“朕跟你们东林党人的账,是不是也该算算了……?!”
百官一阵心惊肉跳。
眼神纷纷扫过钱谦益和他身侧的上千名国子监贡生,望向远处,只见宽阔的东安门前已经水泄不通!
无数百姓聚集在周遭,默默地看着这场大戏。
锦衣卫数个千户所集体出动,在内层把东安门下包了个圆。
随着朱由简的声音数千名身着飞鱼服的锦衣卫忽然向前踏出一步,腰间绣春刀出鞘,金铁铿锵声骤然响起!
除此之外。
腾骧四卫的四名指挥使也已经率军围在外围。
战马嘶鸣,刀枪林立!
那禁军士卒身上的铠甲在冬日的寒冷阳光之下,散发着冷冽的光芒,一个个面容严肃,随时会大步冲过来,将一切触怒君王的逆臣当场斩杀……!
“钱谦益、惠世扬、张凤翔、钱元悫、钱嘉征……”
“尔等东林党人欺君罔上,纠集朋党,逼宫谋反!朕虽然不愿杀人,但今日无论如何也容不得你们继续在大明上蹿下跳,为非作歹了!”
“来人!”
朱由简忽然暴喝一声。
锦衣卫指挥使骆思恭与指挥佥事高文采行礼领命,远处,成贵等腾骧四卫的指挥使也纷纷下拜,整个东安门下,杀意四起,温度骤降!
“将钱谦益等主谋立刻擒拿!”
“将钱嘉征等带头犯上作乱的国子监贡生就地斩杀!剩余士子,全部跪地请降,刚有反抗者,格杀勿论……!”
“杀!”
话音落下。
东安门下喊杀声骤然响起!
绣春刀划过一道优美却凌厉无比的弧线,砍在方才带头高呼的一名士子身上!鲜血喷涌,那人半个肩膀连同右臂瞬间就被削了下去!
东安门下瞬间成了炼狱般的战场!
文武百官被吓得面无人色,慌忙跪倒一片,把脑袋紧贴着地面,藏在高大城门的阴影下,吓得如同一群鹌鹑一般动都不敢动!
钱谦益和惠世扬等人还欲反抗。
却被冲上来的锦衣卫一巴掌扇得瘫软在地,紧接着,粗壮的麻绳就把他们从头到脚捆了个结结实实!
“我等是为了天下,是为了百姓!”
“你不分青红皂白,不辨忠奸善恶,直接将我等残杀!史书之上,必定将你的暴行记录的清清楚楚!你的昏君之名,抹不去了……!”
“闭嘴!”
魏忠贤快步跑来,一巴掌扇在喋喋不休的钱谦益脸上,恨声道:
“尔等东林,自称君子,实乃小人!”
“大明在你们手中必然会走向灭亡!”
“今日杀你们,上承天意,下顺民心!后世的史书也只会记录陛下的仁厚、圣明!尔等东林党人,才会遗臭万年……!”
言罢。
魏忠贤就带着东厂番子和锦衣卫在百官之间游走,将一个个从属于东林党的官员就地擒拿!
片刻之后。
喊杀声渐渐止住。
朱由简打眼看去,只见原本还整洁无比的东安门前已经血流一片!
一个个刚才还嚣张无比的国子监贡生纷纷跪在地上,不知有多少人被眼前这一幕吓得肝胆俱裂,大小失禁!
数十名官员被捆绑着押在一起。
这群人上至六部九卿,下至翰林言官,虽然品阶不同,但无一例外,都是东林党人!
弹劾魏忠贤的钱嘉征已经脑袋搬家,剩余带头闹事的国子监贡生们全部被杀。
经此一役。
不仅朝中的阉党成员被肃清,东林党的势力也尽数被铲除掉!整个朝堂中的六部高官一多半都惨死于断头台上,或即将惨死于断头台上!
“朕的朝堂,终于干净不少了啊!”
朱由简看着眼前血腥无比的场面,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淡淡一笑,轻声自语道:
“或许该给钱谦益这位东林魁首,天下文宗,江南大儒一个还算体面的死法啊……”
想到这。
朱由简偏头看向远处的大水缸,缸中的水已经被飞溅过来的鲜血所染红,折射出一抹诡异的血色。
朱由简对钱谦益温和一笑。
“魏忠贤,钱党魁看上去甚是狼狈,朕心善,你且先带他去那水缸里洗洗,洗完了再上路!”
百官闻言愕然抬头。
只见魏忠贤先是错愕一下后,顿时反应过来,立刻行礼随后带人提溜着钱谦益的脖领子,在他的怒斥声中把他丢进远处特地挪移过来的大水缸里!
紧接着十几名锦衣卫把大缸团团围住。
只要钱谦益一想着从水里钻出来喘口气,便会立刻伸手用力硬生生地把他的脑袋再按回去!
百官惊惧。
这才反应过来,原来皇帝不是什么大发善心,让钱谦益体面去死,而是要用淹死这种极其折磨人的法子,送他上路……!
“朱…由简!你…残害忠良…必…不得好死!”
“大明必定…亡于…你手!”
断断续续的怒骂声传来。
在周围无数百姓及禁军、百官的见证下。
东林党魁,天下文宗,江南大儒钱谦益,于大明天启七年十一月十五这一天,被淹死在东安门的大水缸里……!
哪怕直到咽气的前一刻。
钱谦益都没说过“水太冷”这种话!
想来是水缸里溅了些东林党人的热血,导致水温上升了罢……
做完这一切后,朱由简终于露出满意的笑容。
“东林党和阉党的浑蛋都被杀了,但这些跟着钱谦益叩阙逼宫的国子监贡生,也绝对不能放过!”
朱由简望向肝胆俱裂的一众士子。
“接下来,该朕跟你们这些国子监贡生老爷们,算算账了!”
“朕,还要继续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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