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家宴吃了足足大半个时辰才散,老夫人高兴,甚至饮了两杯果子酒,有些晕晕乎乎的,被王妈妈扶回内屋。

    其他人也都各自散了。

    彼时天际只剩最后一抹光亮,回廊上灯烛通明。

    银杏秋桐提着灯笼在前面照路,出了门,沈绥对沈棠道,“明日去祭拜你母亲,你也一起去。”

    之前就说带沈棠去祭拜姜氏,一直也没去,姜氏最盼望的就是找回儿子,如今萧桓认祖归宗,肯定要去坟前祭拜。

    沈棠点头应下,然后就回清漪苑了。

    推开房门,一股淡淡的酒香飘过来,沈棠恍惚了下,她屋子里怎么会有酒香呢?

    等进屋,隔着珠帘就看到某位爷坐在那里喝茶。

    不用问,肯定是他喝酒了。

    见谢归墨在,银杏和秋桐很有眼力的转身出去,并将门带上。

    沈棠走过去,道,“这大晚上的,你怎么来……”

    话还没说完,谢归墨已经走到她跟前,胳膊一揽,就将她抱在了怀里,亲吻随之落下。

    酒香扑面而来,沈棠都觉得自己不胜酒力了。

    这混蛋。

    几日不见人影,一见面话都不说就亲她,亲就算了,还不老实,那点心思被暴露无疑,沈棠小腹被东西顶着,根本不敢动。

    被亲的浑身发酸,快意识迷离了,谢归墨才放开怀中人儿,“以后有事只许找我帮忙,听到没有?”

    沈棠,“……???”

    沈棠根本不知道他在说什么,茫然的看着他,“我没找过别人帮忙啊。”

    谢归墨道,“你不是怀疑乾州被贬的陆宣抚使府三少爷是你二哥,要查这事吗?”

    她是不放心,想查一下,但是,“我让大哥和父亲查的,他们又不是外人。”

    “那也不行。”

    霸道的令人发指。

    本来她有事放着父亲不找,找他就是不对的,他倒好,直接就不许她找父亲和大哥帮忙,一定要找他。

    沈棠瞅着他,“你是喜欢被人麻烦吗?”

    谢归墨伸手捏沈棠的鼻子,“你看我是喜欢被人麻烦的人吗?”

    沈棠,“……”

    那还让她找他。

    沈棠在心底嘀咕了一句,就听他醇厚的嗓音传来,“我只喜欢被你麻烦。”

    沈棠耳根通红,这话比情话还要动听,听得耳朵痒麻麻的。

    只是离的太近了,近的呼吸纠缠,他又浑身酒味,沈棠道,“你这是喝了多少酒?”

    “就喝了一坛,”谢归墨道。

    “……”

    对于一杯倒的酒量,一坛那是想都不敢想了,别说酒了,就是一坛子水也够她喝的了。

    沈棠抬眸,就望进他那双比天上漫天星斗还要好看的眼睛,里面有克制和忍耐,沈棠不敢多看,瞥了一眼就赶紧将眸光移开了。

    谢归墨这些天不是不来找沈棠,是不敢来,怕自己把持不住,不过好在平远侯府已经同意下个月就让沈棠出阁了。

    谢归墨坐下来道,“大皇子会派人查陆宣抚使和乾州山匪勾结的案子。”

    沈棠怔住,大皇子怎么会查这事,而且她傍晚才提到这事的啊,“你是和大皇子喝的酒?”

    谢归墨道,“他请客,不好不给面子。”

    沈棠要在他对面坐下来,结果屁股还没挨到凳子,就被他拉坐到怀里了,这混蛋似乎格外喜欢抱着她说话。

    门外,周妈妈的声音传来,“你们两个不在屋子里伺候,守在门外做什么?”

    银杏和秋桐两接不上话,她们也不想在外面,这不是靖阳王世子来了么。

    周妈妈道,“明儿姑娘还要去祭拜夫人,晚上让姑娘早些歇息。”

    听到祭拜两个字,沈棠就想到某位爷去她娘坟前烧纸的事,忍不住肩膀抖了下,然而耳边就传来了某位爷咬牙的声音,“你还有脸笑?!”

    拿姜氏托梦匡大家,骗得他没办法去烧纸讨九泉之下的岳母欢心,他长这么大,还没做过这样丢脸的事。

    他抱着沈棠的胳膊用力,沈棠连连讨饶,“我不笑了,我不笑了……”

    说是不笑,可根本忍不住,谢归墨越是恼羞成怒,她就越想笑。

    只是很快就笑不出来,嘴再再再一次被堵住了,而且更过分的是,最后他沙哑着声音在她耳边道,“晚上我留下好不好?”

    沈棠,“……!!!”

    这话一出来,沈棠脸爆炸似的红,使出吃奶的力气从他怀里挣脱,把他从凳子上拽起来,推到窗户边,“夜深了,你快回去。”

    他翻墙来找她都出格了,大晚上来更是危险,他竟然还敢有这样的想法,前世可是一次就怀了身孕,她可不想肚子里揣着孩子嫁人。

    谢归墨没想到自己一句话,她反应这么大,“我就是留下,什么都不做……”

    沈棠看着他,“你信吗?”

    “……好吧,我走。”

    走之前,还不忘再亲一口。

    可算是走了,再不走,她都快要坚持不住了。

    银杏和秋桐竖起耳朵,没听到屋子里有动静了,两丫鬟小心翼翼的推开门,见只有沈棠一人,猫着的身子才直起来,秋桐去小厨房叫人拎热水来。

    沈棠舒舒服服的泡了个热水澡,明明很困,可真上了床,却是死活睡不着。

    脑子里闪过前世和谢归墨圆房的画面,脸上的温度节节攀升,最后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差点将自己活活闷死。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等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是日上三竿了,阳光透过窗柩在屏风上洒下斑驳的碎金。

    沈棠还准备去松鹤堂陪老夫人吃早饭的,这时辰老夫人肯定吃过了,沈棠就在自己屋子里吃了,然后才出门。

    到了松鹤堂,绕过屏风进屋,正要上前,见到她,四太太道,“棠儿来了,正有事要问你呢。”

    沈棠就道,“四婶要问我什么事?”

    四太太道,“刚刚和老夫人商议你大哥迎娶柔嘉郡主的事,这聘礼该怎么送,你可听侯爷提过这事?”

    沈棠摇头,“没听父亲说过。”

    不过想想,这事是真不好办。

    毕竟涉及三家,还涉及过继和入赘,想到那日父亲和宁老王爷商议了半天,这些事应该当时就商议了。

    沈棠道,“等父亲回府,问问父亲就知道了。”

    老夫人点头。

    沈绥下朝后,带萧桓和沈棠去祭拜姜氏,不过沈绥没来内院,而是派了个丫鬟来传话。

    沈棠就起了身,带着银杏去了外院。

    在门口等了片刻,沈绥和萧桓就过来了,沈棠问道,“方才祖母问起大哥迎娶柔嘉郡主,下聘的事,父亲和宁老王爷可商议过这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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