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日宁老王爷来找沈绥,就这事商议了半天,也没商议出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只有一个勉强过得去的。

    沈绥道,“聘礼宁王府和侯府各出一半,你大哥以宁王世子的身份迎娶柔嘉郡主过门,府里不办喜宴。”

    沈棠道,“祖母怕是不会答应……”

    这更像是直接把大哥过继给宁王府了,事实上也是这样,满朝文武甚至满京都都知道是这么回事。

    沈绥也知道老夫人不会同意,但没有更好的办法了,“宁王府只有宁老王爷宁老王妃,你大哥成亲,我和你三叔四叔去招呼宾客,到时候让你祖母也一起去,两家并一家办这个喜宴。”

    事关三家,实在没法兼顾。

    总不能委屈端王府,再者真的让花轿来平远侯府接萧桓去入赘,沈绥更不愿意,更不用说老夫人了。

    沈绥道,“你大哥和柔嘉郡主的喜宴,就安排在你出嫁后几日,府里才办过喜宴热闹了,你祖母心底会好受一些。”

    可她出嫁也不是大哥成亲啊,沈棠觉得是两码事。

    不过沈棠也相信老夫人会想通的,要继承宁老王爷的爵位总要有些牺牲,毕竟那么多皇室宗亲挤破头想要都不能够呢,再者对大哥而言,在哪里办都一样,名义上都入赘了,也不用在乎这些了。

    沈绥和宁老王爷都商议定了,于沈棠而言,她只要大哥活着,平安顺遂一辈子,至于其它的,她都无所谓。

    马车已经准备妥当了,沈绥和萧桓骑马,沈棠带着银杏坐马车离开。

    四下有丫鬟,沈绥说话声又不小心,丫鬟听到了,赶紧去禀告老夫人知道。

    老夫人听完脸都绿了,“侯府就一点面子都不要了吗?!”

    老夫人气的进气多出气少。

    四太太忙道,“老夫人别气坏身子,这事确实不好办,毕竟名义上是宁老王爷过继柔嘉郡主,招延儿为婿,咱们侯府没法办喜事,一定要办,只能按出阁宴办,还不如让延儿以宁王世子的身份迎娶柔嘉郡主过门……”

    女儿出嫁,办出阁宴是应该的,孙儿入赘办出阁宴,那得笑掉文武百官的大牙不可。

    三太太道,“宁王府办喜宴,侯爷和两位老爷去招呼宾客,这和咱们侯府办喜宴也差不了多少了。”

    三太太四太太你一言我一语,抚平老夫人的不满,四太太道,“延儿认祖归宗,昨儿就有不少大臣差人送了贺礼来,今日只怕更多,收了贺礼,肯定要宴请大家,不如把归宗宴办的热闹些?”

    也只能这样了。

    ……

    马车里,沈棠靠着马车坐着,银杏掀开车帘看着外面。

    街上人来人往,喧嚣热闹。

    姜氏郁郁而终的时候,沈棠年纪还小,对姜氏的记忆都是周妈妈告诉她的,还有书房里,挂着的姜氏的画像。

    想到这些,沈棠就觉得把二房赶出家门太便宜二房了。

    二房处心积虑把沈娢塞到长房,害死了她娘,让她小小年纪就没有了母亲的庇佑,二太太还是照样疼沈娢,沈棠就不甘心。

    她掀开车帘,四下张望了下,萧桓回头正好看见,“妹妹是找大哥还是找父亲?”

    “……我找陈山。”

    萧桓,“……”

    沈绥,“……”

    虽然他们早知道沈棠身边有谢归墨的人护卫,但他和沈绥都在,找谢归墨的人办事是不是不大合适?

    萧桓道,“有什么事,大哥给你办。”

    话音未落,陈山已经骑马过来了。

    爷可是让沈二姑娘有事麻烦他,别麻烦自己大哥和亲爹的。

    现在沈棠也找他,陈山不赶紧现身,回头叫爷知道,没得以他办事不力罚他。

    陈山骑马靠近马车,“沈二姑娘有何吩咐?”

    沈棠低声吩咐了两句。

    陈山道,“属下这就去办。”

    沈棠跟随沈绥和萧桓去祭拜亡母,不会有危险,陈山放心的去办事了。

    陈山走后,见沈绥和萧桓都望着自己,沈棠脸微红道,“使唤陈山,使唤习惯了……”

    见他们还望着自己,沈棠弱了声音道,“我只是想到母亲的死,觉得太便宜二房了,让陈山去给二房一个教训……”

    萧桓道,“以后这样的事,交给大哥去办。”

    沈棠,“……”

    一个不让她找大哥和父亲帮忙。

    一个不让她找谢归墨帮忙。

    这让她听谁的?

    沈棠后悔刚刚应该忍一忍的,等回侯府了,再让陈山去办这事也不迟,都怪她这急性子,一想到什么就要立刻马上去做,尤其是这样的事。

    谢归墨帮了平远侯府不少,尤其救了沈棠好几回,就连找到萧桓,接回春兰都是谢归墨的人办的,沈绥也不好卸磨杀驴。

    再者就快要出嫁了,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姜氏埋在城外的一块风水宝地,马车在城内行的慢,出城速度就快了,一刻钟就到了埋姜氏的那座山脚下。

    马车行到半山腰,然后下山步行,又走了一刻钟的样子,才看到一座坟包。

    这几个月,沈绥、某位爷还有姜家都来祭拜过,坟墓周围都没什么杂草。

    沈绥上香,祭拜姜氏。

    萧桓和沈棠跪下磕头,然后跪在坟前烧纸。

    看着坟墓,沈绥脑子里闪过和姜氏相濡以沫那些日子,眼睛泛红起来,“希望下次,能带行儿一起来祭拜你。”

    带了不少祭品来,烧了半天还剩一半。

    沈绥道,“你们先回去吧,剩下的父亲烧,和你们母亲说说话。”

    沈棠就和萧桓先回去了。

    回去的路上,沈棠道,“我准备明儿去端王府,大哥可有什么话要带给柔嘉郡主的?”

    萧桓道,“她不一定在端王府。”

    沈棠茫然,“那在哪儿?”

    萧桓道,“昨儿回来,听祖父祖母的意思,是要接柔嘉郡主过府小住几日,堵皇室宗亲的嘴。”

    当然了,这只是说辞,就是宁老王妃嫌宁王府太冷清了,想接柔嘉郡主去陪陪她。

    萧桓道,“一会儿回去,我问问。”

    沈棠,“……”

    亏得她还要帮大哥带话呢,她连柔嘉郡主在哪儿都得大哥告诉她。

    等进了城,沈棠就道,“大哥去宁王府吧,我自己回去就行了。”

    萧桓笑道,“送你回侯府再去也不迟,陈山不在,万一出点事,别说父亲了,靖阳王世子都饶不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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