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不答反问:
“你们自京师一路走来,沿途见过农田么?”
定王二人摇头:
“从京师到昌平,再到居庸关,然后到保安州和宣府,不论平原、丘陵还是河谷,基本没有农田。”
崇祯点头:
“你们是运气好的,此次出京还见到了河流,要知道,洋河已经断流七八年了,是去年秋天,才恢复了流淌,今春本应该展开农耕,可惜又被闯贼和建奴破坏了!”
定王道:
“父皇的意思是?”
崇祯一叹:“朕的意思是,春耕错过了时机,百姓又遭到两次抢掠,如果不给他们吃饱饭再找点事情做,他们就会成为下一个闯贼。
另外,建奴入关了,但是他们理论上不会耗在关内不走,等他们准备回去时,还要走长城!”
永王懂了:
“父皇是想堵住他们,一举歼灭!”
崇祯点头:
“如果可能,留下他们的命最好,若是咱们兵力不足,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建奴退回去。
到时候,大同长城防线是空的,宣府的防线是实的!”
定王明白了:
“父皇的意思是,征集尽可能多的百姓,一是能稳住秩序,二是能用最短的时间修好长城,断了建奴走宣府回辽东的路径。
这样,百姓趁着春天没过去,多少还能种一些庄稼,还不用担心建奴沿途破坏!”
崇祯满意地点头:
“现在已经过了小麦的种植季节,但是各种豆类、小米、高粱还能耕种。”
他顿了顿,继续道:
“军事方面,你们暂时帮不上忙,因此,朕要派你们跟着文臣学习怎么分配种子,怎么组织春耕!”
定王当即跪下领旨。
崇祯又道:
“宣府周围有大量皇亲和勋贵的封地,有部分人已经因为谋逆被拿下了,他们的田产现在属于朝廷,你们作为亲王,把这些地分给流民耕种。”
定王二人闻言面露难色:
“父皇,我们……不懂啊!”
崇祯笑道:
“还能让你们亲自去分啊,朕是让你们出个名分,时不时在各地巡访,让百姓看到你们,以争取民心。
具体的事情自然有下边的官吏去执行,你们看着就行。”
定王、永王长舒一口气:“儿臣领命!”
大同府。
刘芳亮带着人马往北疾驰,同时派出快马向东北方向奔去。
田虎问道:“制将军,他们去哪了?”
刘芳亮一边策马一边道:
“驻守天成卫的刘世俊、马世泰部,走的东路南下,如果把他们的一万人马调过来,咱们还有一战之力。”
田虎懂了:
“是啊,中军有一万八千人,再加上马世泰的一万人,即便不能与鞑子抗衡,自保应该是没问题了。”
刘芳亮自信一笑:“哼……鞑子想灭了我,还没长出那副好牙口!”
话落,继续驰骋。
半个时辰后 ,前方传来阵阵马蹄声。
田虎喜道:“难道刘世俊他们来了?不对……这……不会是阳和口过来的鞑子吧!”
刘芳亮脸色阴沉:“正北方过来的人马,大概是鞑子!”
又过了会儿,众人已经能看清前方蓝色和白色的旗帜。
田虎惊道:
“果然是鞑子的骑兵,今天主攻阳和口的鞑子,就是蓝色旗帜!”
刘芳亮无奈,大吼一声:
“妈的,被夹击了!往东边走!去白登堡,我们昨日才放弃那边,现在应该是座空城!”
又奔了一阵,大军掠过一片山峦,发现正东方出现了一座城池。
刘芳亮喜道:
“太好了,路没有走错,前面便是白登堡!我们的战马快到极限了,全军入堡防守待援!”
闯军得令,迅速向东转向,快马加鞭往白登堡冲去。
两刻钟后。
闯军奔到白登堡前,刚刚冲进去,就听城中一阵急促的爆炸声,堡门内外血流成河。
一个人影出现在城门楼上,正是鄂硕,他大笑道:
“摄政王算得真准!闯贼居然真的来白登堡避险!”
苏克萨哈笑道:
“摄政王一见闯军南撤,就猜到豫亲王破关南下了,咱们和豫亲王南北夹击之下,闯军只能往西北窜逃,而西北这一片地方,也就白登堡有坚守的条件!”
看着城门内外的猩红,刘芳亮的双眼布上了一层血丝:
“鞑子是怎么提前赶到这里的!”
正想着,正南侧涌上来建奴的伏兵,北方和东方的敌军亦在快速逼近。
刘芳亮当机立断,去西南丘陵地带,利用地形拖住鞑子骑兵。
【备注:此处有图。详细展示了白登周围的地形,崇山峻岭、丘陵、平原很分明。】白登之围(红圈外围是丘陵地貌) 闯军被逼无奈,只得再次调转马头,一脸苦逼的向西南侧转移。
待他们冲去丘陵地带,刚刚准备选择固守的有利地势,原本平静的山峦地突然传来呐喊声和破空声。
“嗖嗖嗖嗖……”
“杀尼坎!”
闯军猝不及防,被成片成片地射倒。
刘芳亮、田虎、张能等人汗毛倒立:“这里怎么也有鞑子!”
众人回顾四周,各个方向都是鞑子军队,各色旌旗眼花缭乱。
“坏了,额们被包围了!”
“周围得有六七万鞑子吧!”
“我们不足两万人,深陷重围,怎么办?”
刘芳亮眼见鞑子骑兵开始分割绞杀后军,周围的弓弩手不停地射击,但始终没见到火炮,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喝道:
“竖起盾墙!”
“布长枪阵!”
“圆盾手靠前,弓弩手紧随其后。”
“步兵出阵,在盾墙外挖绊马坑!”
“盾阵后垒砌矮墙!”
“快!”
“加快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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