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她若有事,我不会放过一个!
“安歌!”一声焦急的呼喊,伴着气息不稳的喘气,从头顶传来。
南容蹲下,满脸担心的看着被顾绍白抱在怀里的许安歌,眉头深深的紧锁。
而此时顾绍白顾不及去找洛司语兴师问罪,强大的理智很快让他冷静下来,他摸了摸许安歌的手腕——有脉搏。
虽然听不到她呼吸,可是他依然能感觉到她微弱的气息。
他将怀里的女人平放在草地上,然后进行紧急抢救。反复人工呼吸,和心肺复苏按压交替之下,许安歌终于有了反应,猛地一口水从嘴里呛出来。紧接着她狠狠的呼了口气,随后又是一阵猛咳。
顾绍白连忙把她扶起,大掌不停地拍她的后背。许安歌剧烈的咳嗽,随之呕吐,最后又吐了一大滩水。她觉得喉咙刺辣的难受,可总算能够呼吸到新鲜空气了。她开始大口,拼命的呼吸。
见状,顾绍白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
许安歌意识慢慢汇聚,在湖中飘荡无依无靠的感觉侵袭全身。那种与死亡近在咫尺的接触,让她忍不住浑身瑟瑟发抖。
身边有一丝暖意,她不由自主便往那处温暖里钻,顾绍白顺势抱她更紧。意识没有完全清晰,视线也无法在眼前聚焦,而耳边的声音也有些飘远,可鼻腔内都是强势又熟悉的气息,让她顿时一阵心安,将那种濒临死亡的恐惧慢慢驱散,“……顾……绍白……”
没看清抱着自己的认识谁,她顺从心里的依赖,跟着感觉叫出这个名字。“别怕,我在!”他将她湿乱的长发,轻抚到一边,然后用温暖的掌心,一点点抚摸着她的脸颊。
——我在!
就这两个字,就足够她确定身边的人是谁了。
“乖,没事了,一切都过去了。”他柔声说道。这样低柔又亲昵的声音,诱哄的话语,竟然是从自己嘴里面发出来的,连顾绍白自己也觉得诧异。
许安歌听到这样安慰的话,心中拂过的一丝暖意,连同被湖水浸凉的身体,也渐渐回暖。她也不强迫自己撑着迷糊的意识,悬着的心倏地松了,耳边的动静渐渐隐去,整个人陷入昏沉中。
而南容从听到由她嘴里发出的第一个字时,那张俊容上的神色,便由担心转至阴沉,然而又随着她放松的依赖,逐渐有向雷雨转变发展的趋势。从未有过的危机感,从四周侵袭而来。
难道她真的……
南容不禁在心里猜测着,许安歌变了心,已经移情到顾绍白身上。
要是刚刚大厅里,他也许还能相信两人在做戏给他看,可刚刚呢。许安歌意识尚未清醒之前,脱口而出的就是顾绍白的名字。人的本能反应,不会骗人。
南容越想心里越是不安。
他站起来,微扬着下颚,眯眼打量着顾绍白怀里,脸色依旧惨白的女人,双拳紧紧握起,青筋都凸起来。
——这女人是他的,只能是他的。
他一直这么认为的,他觉得她会等自己,至少短时间内不会忘了自己。那等他把事情了结,他会跟她说清楚,哪怕废些力气,重新再追她一次,也没关系。可现在……她心里念着,想着,依赖的人,竟然不是他,都变成了眼前这个男人。
南容看着顾绍白的眸色里杀意肆起,而后者也感受到他视线中的敌意。
顾绍白勾勾唇,凌冽的带着几分残酷,“当初既然不要,以后也不要再招惹她。”他抬眸,凌厉的视线扫向南容,“从你放手那一刻起,你就注定错过了她,这辈子,你都没有机会再拥有她。”他唇边的狠意更甚,阴鸷的吓人,“她,是我的人。”
他的声音淡淡的,却带着不容抗拒,强势而又压倒性的警告。
南容眉心紧蹙,太阳穴突突的跳,他眯了眯双眼,只觉不甘心却,“是吗?”他勾唇满是不屑,“顾总就那么笃定,她的那颗心,你拿到了?”
顾绍白对他的挑衅丝毫不在乎,俊颜面无表情,“这点就不需要南总费心了,倒是你自己,南太太就在你身后,话说的这么明显,合适吗?”
南容的拳再次紧了紧,“彼此彼此!”他咬牙切齿回道,“依我看,顾太太似乎心有所属,顾总不调查一下,看紧点总不会错。”
顾绍白冷呵了声,“要让南总失望了,能让我产生危机感的人,还没有出现过。”
南容脸色更黑了,顾绍白话中的暗讽的意思分明就是,他在他眼里,根本不值一提。
怀里的女人身子还是颤抖的,顾绍白也不想跟他浪费时间,转身大步向前走,却在几步之后,停住脚步。他没有转身,背对着南容,可凌厉刺骨的声音,完全可以想象得到,他此时的神情是怎样的森冷阴鸷。
“南总,把你女人看好。安歌少一根头发我可以不计较,但她若有事,”他眯了眯眼,视线落向黑夜深处,周身带着某种呼之欲出的危险气息,“我可以不对一个女人出手。”他话落,便阔步离开。
顾绍白后面的话虽然没说完,南容也知道是什么:他可以不对洛司语出手,但是她身后的人,就算是南氏,一个都跑不掉。
洛司语全程像个旁观者一样,冷眼站在旁边。她能感受到面前男人身边渐渐汇聚的戾气,她没有上前,默默的站在原地,在他身后,等着暴风雨的降临。
然而她等了好一会,预想中的飓风却始终没来,反而见到面前的男人,微仰头深吸了口气,随后缓缓吐出,最后淡淡的说道:“我送你回家。”
他抬脚往前走,全然不顾身后的女人有没有跟上来。
洛司语看着他落寞的背影,和苦苦压抑的情绪,只觉得心疼。
——他究竟要逼自己到什么地步!她都这么做了,他为什么还能忍?
“是我把她推下水的。”她冲着他的背影大声说出,果然他步子骤停,但停顿不过一秒,“嗯。”他看见了。
“我是故意的。”洛司语再次开口。
“……”
终于,视线里那抹高大的身影终于转身,然后两步并做一步向她大步而来。他周身满是怒意弥漫。
他终于被她惹怒了!
南容走到洛司语面前,他脸上肃杀的表情,让她不自觉的往后退,可他没有给她一丝机会,倏地抬手一把擒住她的脖颈。她身后就是依湖而建的假山,被他巨大力道撞击,后背猛地撞上去。
有凸出的地方,撞得她的后背钻心的痛,随后便有冰凉的液体滑落下来。“你到底想我怎样?啊!”南容濒临发狂的境地,他瞪着她的眼眸嗜血般的凶狠,“洛司语!你到底要逼我到什么地步?一次一次的挑战我的底线,你究竟想干什么?!”
他厉声一连吼出几个问题,将洛司语吓得一时怔住。而随之,背后伤口,传来尖锐火辣的痛,刺的她瞬间意识回笼。
她不能被吓住,不能就此退缩!
“你,还爱……安歌,是不是?”被他掐着脖颈,她说话有些艰难,“很……爱,对……对吗?”
她语闭,他掐住她脖子的手突然加大力道,“洛司语!你真以为我不敢把你怎么样,嗯?”
他的力道越来越大,似乎真的有把她掐死的心。
洛司语张着嘴,拼命地涉取氧气,脸色涨红表情十分痛苦。她纤细的脖颈,在他的大掌的突显下,越发脆弱的不堪一击。仿佛下一秒,她的脖颈就会被他生生扭断。
直到她眼前的面孔逐渐模糊,视线无法汇聚成焦,抓着南容手腕的小手,也似失力般逐渐松开。南容才倏地松手,收了扼住她的力道。
鼻腔内突然涌入的呼吸,让她几欲涨破的肺瞬间得到解放。她弯腰猛咳,也顾不上背后钻心的刺痛,顺着岩石向下落去。南容默然的站在一旁,余光在她弯腰下滑的瞬间,扫到她后背的猩红,却依旧不闻不问,任由她瘫软坐在地上。
“洛司语,若你心里还有洛彬这个哥哥,就不要给他做丢脸的事,免得他在另一个世界都要因你,不得安生!”他语气冷漠,满是鄙夷的味道。
他转身欲走,洛司语却突然笑出声:“南容,到底是我在逼你,还是你自己逼自己?”她笑的眼泪都流出来,“逼你的人始终是你自己!”
他身形一震,却没有转身道,“是吗?真的是我自己?”他勾唇,不知是嘲讽她还是自嘲,“洛司羽,你这个时候倒把自己摘得真干净!”
她顿时怔住,她确实把自己撇的很干净。
要不是她把那一纸书拿到他面前,他怎么会娶她,他又怎么会忍痛割爱放弃许安歌。
那是他的命!
时至今日,洛司语也想不明白,为什么洛彬的遗书里会交代这么一件事。他明明知道,明明知道许安歌对南容而言,是怎样的存在,而她和自己又是怎样的情分!
“只要你离婚,我……我就会答应的。”她声音小的风大一点,旁人便听不清了,“只要你提!”她就签字。
南容转身自上而下睥睨她,眼神陌生又残忍,“你还真是自私的可以,背叛朋友,然后心安理得拿了东西来逼我娶你。现在你明知道这是我欠洛彬的,你却让我提?”一条人命摆在那里,让他怎样昧着良心去提。
洛司语不再说话了,沉默的低下头,眼泪大滴大滴的掉落在地上。是她想的太简单了,知道他又多爱许安歌。她原以为,她做了伤害许安歌的事,会把他激怒,逼他提出离婚。那样她就可以推掉一切责任,顺理成章的跟那个人说,不是她不愿,是他不要她。
可现在,正如他所说的,一条命的重量,他怎么扔的开。
“洛司语,不要把你恶毒的算计打到许安歌身上。”眼中伤感退尽,一片漠然,“我爱她,从你让我娶你那天起,你就该心知肚明。打她主意前,先想想你身边的亲人。我答应照顾你一辈子,但从来没有承诺过,要对他们负责,你好自为之。”
他说完,便毫不迟疑的转身,没有丝毫留恋大步离开。
洛司语看着他渐行渐远的身影,翘起的唇角,沾上眼角滑落的泪,更是苦涩的要了命。
本文链接:https://www.tailaixsw.com/178_178855/2393991.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