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病人!你不能欺负!
许安歌被顾绍白抱上车后,整个人虚软的窝在顾绍白怀里,唇色也和小脸一样,苍白失血。要不是两人离得近,他能清晰的感受到她的气息,真怀疑怀里的女人是不是还活着。
虽然现在是夏天,但是人工湖是休闲区域,为了让周围环境更舒适,在注水之前,湖底经过特殊处理,让水温降到几乎接近零下几十度,以便于闷热的天气里,降低周围的气温。
许安歌不会水,跌落湖里时又受了惊吓,加上极低的水温,心灵和肉体上的双重煎熬,彻底将她压倒。
顾绍白垂眸看着怀里缩窝成一团的女人,眉宇一凛,“再开快点。”他冷声吩咐驾驶座的司机,此时,她急需泡个热水澡来缓解。司机看了眼后视镜,讪讪点头,然后提升车速。
车飞快的在马路上行驶一段路后,顾绍白越发觉得怀里人不对劲,嘴唇慢慢变得青紫,浑身瑟瑟发抖更甚。
“顾……绍白?”她一时迷迷糊糊,哆哆嗦嗦的唤他,声音无力。
“我在!”他忙应声,声音里焦急显而易见。
许安歌觉得从头到脚都似有股寒气,直直的往身上蹿,她不自主的往他怀里蹭,企图寻找温暖的地方,可是丝毫不起作用。“……好……冷……”声音也越来与没力气。
顾绍白紧紧抿着薄唇,好看的眉也蹙了起来。此时车内的空调已经开足,热的他额头都涔出细密的汗,可她还觉得冷。
前方十字路口红灯亮起,车子不得不停下。倏地意识到什么,顾绍白再次抬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脸色更黑了几分。刚刚他怎么没发现,她此刻的额头滚烫,她发烧了!
他将她搂的更紧,“去医院。”急声低令司机。
司机不容有他,在信号灯变化的同时,急转方向盘,向医院的方向驶去。
当许安歌的意识再一次汇聚起来时,只觉得脑袋重重的,太阳穴像是被利器刺入,她轻轻皱下眉,都痛的厉害。
缓了好一会,她才睁开眼,周围白白一片。视线逐渐聚焦,她瞪大双眼仔细观察着周围,陌生环境。有一束光从窗户外射进来,晃了她的眼,她费力抬手遮着光线。
闭眼休息片刻,深深的呼了口气,入鼻是刺鼻的消毒水味,她才大概猜到自己身处何处。
“呃……”想说话,却发现喉咙火辣刺痛,干涩的她一句话都叫不出。“醒了?”低沉好听的声音钻入耳中,许安歌循声看去,顾绍白就坐在一边的椅子上,他还穿在晚宴上的衣服,正举着电话。见床上的人,皱眉他简单交代了几句便挂断。
他将电话收回口袋,便倾身过来,温暖的大掌覆在她的额头,发现已经不烫了才几不可闻的松了口气。“已经退烧了,还有哪里不舒服?”
许安歌听了他的话,又瞥见一侧的在输液管里缓缓滴下的药水,喉咙越发涩痛,不经意间吞咽一口唾液,都让她难受的想哭。最近一段时间,她还真是跟医院有缘。
她抬手指了指自己的喉咙,顾绍白即刻领会,起身为她倒了杯水。然后,他坐在床边,探出手臂将她扶起来。
几口水下肚,许安歌喉咙的涩痛终于缓解了几分,可声音依旧沙哑,“……什么时候了?”
顾绍白体贴的将枕头垫高,才将她缓缓放下。抬手看了眼腕上的手表,才开口,“下午三点刚过。”
“我睡了这么久!”她惊讶道。
他嗤笑一声,“还知道,看样子脑子没烧坏。”他忍不住揶揄她,她白了他一眼。随后,细心的看到他眼眶微微泛着血丝,讶然问:“你一夜没睡?”
顾绍白看着她道:“嗯。”抬眼瞥了眼快见底的输液袋,淡淡应声。
“你不困吗?”
顾绍白面无表情的扫了她一眼,“你说呢?”
许安歌撇撇嘴不说话,他似是想到什么,“许安歌,你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她不明所以,他撑着椅侧扶手,接着说,“做了一夜的噩梦。”也乱叫了一整夜。
要不是顾及她是病人,还在生病中,他真想把她从窗户里扔出去。被他这么一说,许安歌依稀回忆出梦中的情景。那是一个昏暗潮湿的地方,她不知道是哪里,只看见角落里蹲着一个被蒙上双眼的小女孩。而面前,站了几个面色凶残的男人,手里拿着枪,在激烈的说着什么。随后不知道谈到什么事,为首的男人一脚踹碎一旁的椅子,然后对着小女孩一阵狠骂。小女孩涩涩发抖,她看到那个面色不善的男人,突然端起手中的枪对着那个小女孩。
她呼吸一滞,想去救她,却发现自己似是隐形人一样,根本无法触碰到任何一个人。连大喊旁人都听不到。
接着,嘈杂的枪声,满地殷红的鲜血,周围混乱不堪……
“许安歌。”顾绍白的叫声,打断了许安歌回忆的思路,她愣愣回神,双眸呆呆的看向他。
“我叫了你好几声,你又在想什么?”他语气冷冷的,蹙起的眉有些不耐烦。“想我做的那个噩梦,感觉它好真实!”许安歌唯唯诺诺回答,似是没有从那个噩梦中走出来。
她眼神怯怯的看向他,他问:“是吗?梦到什么?”
她把忆起的内容,大概跟他讲了一遍,最后神色肃然道:“我好久没做过这个梦了。”
顾绍白沉默不语,静静的看着她,沉吟片刻,“你以前经常梦到。”
许安歌她突然想起什么似得,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服,“你说是不是预示什么?”
她话落,便收到他一个鄙夷的眼神,“你也搞封建迷信了?”
知道他在讽嘲自己,许安歌扁扁嘴,“哼”了声,“说不定我有特异功能,能预知未来呢。”
顾绍白挑眉,淡淡道:“我收回之前的话。”许安歌不解,“什么?”
“你确实脑子烧坏了。”
“……”
许安歌狠狠瞪他,“你脑子才坏了!”
顾绍白直接忽略她的怒目而视,“生病了就安生点,好好休息。”垂眸扯了眼她依旧扯着自己衣襟的手,“胡思乱想什么呢!”
许安歌不乐意了,哼哼抗议道:“谁胡思乱想了,你怎么这样啊。我是病人,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别老欺负我行不行?”
顾绍白好笑,“我什么时候欺负你了?”他还不够对她好,在这里守着她一夜没睡,今天一上午又没吃饭,然而这女人还不知足,还嫌他对她不够好。
况且,他们两个人,到底是谁欺负谁?
“我跌进湖里,受了惊吓,现在又是生病。做了噩梦,你还不安慰我,还骂我。”许安歌说的很是委屈,“你有没有良心?”
“……”这跟他有没有良心,有半点关系吗?
顾绍白扶额,颇为无奈,“好好好,你都对。”他将她扯着他衣襟的手拉下来,放进被子里,然后帮她掖好被角,“我公司有点事需要我去处理,你先在这里好好休息,会有人来照顾你,我把事情处理好就回来接你。”
许安歌难得一言不发,顺从的点点头。
顾绍白拿起外套,转身往门口走去,在手覆上门把的时候,突然转身,“对了,现在饿不饿?”
许安歌摇了摇头,“没什么胃口。”
“好,等饿了,想吃什么让佣人去买。”她因为他体贴的话感动不已,点头轻嗯了声。随后,他拉开门,离开。
顾绍白一走,偌大的房间里,顿时只剩下许安歌一个人。空荡荡的,静静的,她都能听见药水在输液管中的滴答声。她看着外面发了片刻的呆,没多久后,便有人敲门。
许安歌向来人看去,是一个大约二十几岁的年轻姑娘,长相精致,气质温婉高雅。她推门进来,恭恭敬敬的叫了声:“顾太太。”然后介绍自己说是顾绍白的秘书,叫林薇。
林薇在病房里陪了许安歌一下午,一直端茶送水,忙前忙后的照顾她。却会在没事做,闲在房间的时候,神色古怪的看向许安歌,在许安歌看过去后,迅疾恢复常态。
尽管林薇对她永远都是公式化的微笑,但是有人作伴,也好过安静一个人。到晚上接近十一点了,顾绍白的身影还是没有出现,原以为他晚上就会来接自己,可照现在来看,估计今天晚上是回不来了。
她想,应该是公司出了紧急的事,把他牵绊住了吧。第二天清晨的时候,林薇早早的就来到医院。她带来了几本书来给许安歌,另一只手捧了一束火红色的郁金香。说是顾绍白吩咐她买来的。
许安歌愣愣的看着林薇转身,把手中的火红郁金香插在花瓶里时,她才回神。“他为什么要让你买这个?”
林薇边摆弄着花,边笑着回答:“顾总说您喜欢,让我每天换上新鲜的。”
许安歌这下彻底愣住了。他怎么会知道她最喜欢火红色的郁金香?!
林薇将花插好,问她放在床头可不可以,她点了点头。看着被阳光洒满金光的花瓣,她不由的翘了翘唇角,心里似乎被一片轻柔的羽毛划过,痒痒的。
距离顾绍白离开,许安歌独自留在a市的医院里,已经有一个星期。前几天,每晚许安歌都会在八点的时候,接到顾绍白打来的电话,他的低沉的声音里偶尔会在不经意间,透露出几丝疲惫。他承诺,会尽快把事情处理好,然后就来接她回去。许安歌第一次发现,原来等待,也是一件美好的事情。
可是,从昨天到现在,她已经连续两天没有接到他的电话。她打回去,他的电话不是关机,就是韩牧接的。匆匆交代几句说,顾绍白正在忙,便挂断电话。
许安歌满腹狐疑,却又拉不下脸再打他电话刨根问底。问正在一旁拆杂志包装袋的林薇,她也只是摇摇头,说自己只是秘书,很多事她都不清楚是韩特助处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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