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杀宋昱痕
姜妃拭了泪,整了整仪容,尽管脂粉已经扑了厚厚一层,可铜镜中的那张脸还是显得苍白倦惫,黯淡无光。
她向庄妃走过去,发现庄妃比她也没好多少,同样脸色苍白憔悴,难掩伤心痛苦之色。
“难得庄妃过来看我。”姜妃盈盈道,她想露出个笑容来,可那笑容是在太过苦涩痛楚。
庄妃喝了口差,朝一旁侍候的紫兰道:“我与姜妃娘娘说几句心里话,紫兰,你在外边看着吧。”
紫兰看向姜妃,姜妃点了头,她才躬身退出屋子,将房门关上,在外候着。
姜妃朝庄妃问道:“庄妃有什么话便说吧。”
庄妃眼中愤怒之意掩盖伤心痛苦之色,她压低了声音道:“我怀疑,害死我倆孩子的人是皇后!”
姜妃骤然惊问:“庄妃为何有此猜测?可是有什么证据?”
庄妃眼中泪光满满,愤愤道:“我的孩儿是被巨石砸死,就在出事的几日前,我曾梦到此事,且此事我只与皇后说起过,我与皇后说了没两日,孩儿就死在巨石之下。那夜,灵秀宫和甘露殿着火,我看那火就是皇后故意放的,就是为了人让觉得她也是受害者。灵秀宫没有嫔妃住,她才会将灵秀宫也放火烧了,免得别人疑心怎么只有她的甘露殿着火……”
“灵秀宫的火势很大,几乎整个灵秀宫都烧了,偏偏甘露殿只有偏殿着火,火势也小。”姜妃回想起来道,那夜后第二天一早,庄妃就被送回娘家了,姜妃还在宫中,所以知道些情况,经庄妃这一说,她也觉得有点儿可疑。
只是,姜妃纳闷:“只是皇后为何要杀皇子?虽然历代皇后都姓卫,但从没有卫皇后之子成为储君登基的。”
“哼,”庄妃冷哼,“或许是她自己经历丧子之痛,便容不得别人有儿子活着。虽说历代卫皇后之子都没能被立为储君,当上天子,但不代表,那些卫皇后就没有争夺的心。”
说罢,庄妃向姜妃道:“大皇子如何死的,我不在宫中,并不知晓实情,听说是有人半夜闯入抱了大皇子出来溺死在水缸里,虽然被侍卫发现了,那凶手却还是被人救走。众所周知,卫家高手如云,就连卫如意身边也有不少会功夫的人,此事十有八九就是卫皇后所为。”
姜妃听庄妃说起这些,对卫如意的疑心也越来越大,放眼后宫,也就只有卫如意有这样的能力。
从庄妃前来告知两位皇子可能是卫如意所害,姜妃立即就去找了自己父亲姜尚书。姜家一门,出了位吏部尚书,还出了位御史,姜如晦正是姜妃的堂妹。
如今,姜如晦被打入冷宫,姜妃丧子,姜家早就被惹怒,势必要向宫里讨个公道,一听姜妃说起可能是卫皇后害死了她的儿子,姜家就派出了全部势力去查此事。
另外庄妃那边,庄家也插手介入,与姜家联手,针对卫如意调查。
两家势力联手,多多少少能够调查出一些事情来,卫如意身边的潋滟的确不一般,她不只是个普通宫婢,她是灵妙山的人,会武功。
另外,他们竟然查到卫如意之前滑胎小产,根本就不是那个宫婢所为,而是潋滟在鸡蛋羹里加了蟹黄,潋滟是卫如意的心腹,那滑胎小产一事,乃是卫如意在自导自演。
卫如意为何要害自己滑胎?其中必定藏着不为人知的事。
两家的人继续查,为配合调查,姜妃和庄妃也回了宫。
终于,在一夜逢高月黑的夜里,姜家安排在姜妃身边的人抓住了一个潜入月华宫里的侍卫,此人武功高强,而且身形与那夜溺死大皇子的刺客十分相似。
庄妃当即去引了宋昱敬来月华宫,同时姜家和庄家的人也火速传信出宫,姜尚书和庄将军得到消息后,连夜赶紧宫里。
宋昱敬到月华宫的时候,姜尚书和庄将军也恰好赶到月华宫外,宋昱敬看了他们二人一眼,没说什么,沉着脸色当夜审理此事。
“此人是皇后在宫外时的护卫,他为何会在宫里出现?”宋昱敬厉色向一旁心虚的卫如意问道。
“臣妾……臣妾”她是刚知道,潋滟将人叫进宫里来,是想安排人在宫外杀了宋蕴,可她岂能对宋昱敬说出真相来?宋昱敬等人来得快,她都还没有想好理由。
“大皇子出事那晚,有侍卫围住了凶手,他们已经来确认过,你的护卫与那夜的凶手身形十分相似,是你派人杀了大皇子!”宋昱敬怒色道,眼神中闪过一丝狠意。
“臣妾没有……”卫如意吓得连忙跪下来。
庄妃见此机会,也立即跪下来,眼眶含泪道:“皇上,皇后娘娘不止杀了大皇子,臣妾的小皇子也是被皇后害死的。臣妾曾做梦梦到小皇子被巨石压死,只与皇后娘娘一人说了此梦,可没两天,小皇子就真的死在巨石之下……”
“皇上,皇后娘娘好狠的心……”姜妃亦是哭着道。
卫如意看着庄妃、姜妃还有姜尚书、庄将军,今日这阵仗,毫无疑问是冲着她来的,而她明明没有做过,却百口莫辩。庄妃是跟她说过做梦梦到小皇子被巨石压死的事,之后小皇子真的死在巨石之下,她当时还有些后怕,却没有反应过来,她会有嫌疑。
“皇上,臣妾没有杀两位皇子的动机啊,皇上,您相信臣妾……”
可是,宋昱敬又怎么会相信卫如意?
他蹲下身来,指腹抬起卫如意的下巴,看着她那张梨花带泪的脸,这张脸真像蕴妹,他目前是有些舍不得杀了她,不然往后的漫漫长日里他如何解对蕴妹的相思之情?
可是,偏偏卫如意这般不安分。
明明是卫家的人,却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好好当她的皇后,受尽宠爱不行吗?偏要生出那些不该有的妄想!
“你怎么就不明白自己的身份呢?你是卫家的人,朕可以宠你疼你,但你不可以肖想储君之位。就是因为朕宠你,让你生出了不该有的心思么?”宋昱敬语气很轻很轻的说,若是站得立他远一些,会以为他此番是在深情的望着自己深爱的女人,说着温柔浅语。
庄妃等人站得近,听得清楚,看得清楚,宋昱敬的语气里没有半分温柔,虽然语调不高,但是语气冰冷,夹杂着狠意,他的手慢慢掐住卫如意的脖子,看似没有用力,却见卫如意片刻就脸色煞白,张大了嘴巴拼尽力气想呼吸,却只发出如声带断裂的哑声。
众人看得心惊,难道皇上就这样杀了卫皇后吗?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卫如意今日必死无疑的时候,宋昱敬松开了手,甩开卫如意,站起来,掸了掸衣袍,冷漠道:“将皇后禁足月华宫,没有朕的旨意,任何人不得出入月华宫。”
说完,转身就走了。
眼下,他还没有要彻底跟卫家闹翻的意思,他派出的人虽然将千叶百花门重创,但是,他的人也被卫家清除的差不多,一个红缨染坊的事情,让卫家除掉了他在京都的所有药人,实在没办法,他才在其他地方重新寻找药引来炼制药人。
还有,卫家在京都盘踞百年,手上的势力应当不止这么一点点,从卫家与他开战至今,到卫子尘都死了,卫家却还没有亮出藏在暗处不为人知的势力。宋昱敬目前不敢轻举妄动,除卫家容易,就担心在他专心拔除卫家的时候,江陵府和云阁伺机出手,打他个措手不及。他一方势力去对抗卫家、江陵府、云阁,他并无胜算的把握。
为今之计,他只是跟卫家小打小闹。
看到宋昱敬离开,其他人自然也就离开,庄妃和姜妃两家对宋昱敬此举并不是很满意,卫如意杀害两位皇子,宋昱敬都没有杀了卫如意,只是将她禁足月华宫。
想想姜如晦只是误毒了蕴公主,就被废了打入冷宫,也不知是在皇上眼里蕴公主比两位皇子重要,还是皇上真的太宠爱卫如意了,连她犯了杀皇子这样的罪行,都可以从轻处理。
热闹退去,月华宫里只剩下满室清冷,卫如意趴在地上许久都没有回神过来。
今日,当真是将她吓坏了!
差一点点,皇上就杀了她了!
潋滟将卫如意从地上扶起来坐在凉榻上,拿着帕子给她擦了脸上的泪痕,又倒了一杯茶递给她:“娘娘,先喝杯茶压惊。”
卫如意接过茶杯囫囵喝了一大口,心神稍稍稳定下来,她满眼的惊恐握着潋滟的双手:“潋滟,皇上他要杀我!”
“您还好好活着。”潋滟柔声哄她。
卫如意摇头,脸上慌色慢慢消失,镇定下来:“他今日没有杀我,可有一日总会杀了我,你看我现在已经落得这般田地,身上背着杀害皇子的罪名,往后的日子还会好过吗?一旦等他忘了我与蕴公主长得那么像,或者是他得到了蕴公主,一定会第一个杀了我!”
还有卫子衿安排的事,她现今被禁足月华宫,见不到皇上,不会再得到皇上临幸,便就不能进行卫如意的计划,对于卫家而言,她就没有了任何利用价值。她是卫家人,很清楚卫家人的谋算,既然能够培养出跟蕴公主很是相似的她出来,自然暗中还会培养很多与蕴公主长得相似的人。
她若对卫家没有了一丁点儿价值,卫家可能会除掉她,再另外送位卫家女子进宫当皇后。
如今,她进退维谷,放眼望去,四周皆是杀机。
她唯一的活路,就是宋蕴死。
那么就只有她这一个长得像宋蕴的人。
至于卫家培养的那些人,定然是不如她的,不然,卫家就不会选择送她来宫中。
“潋滟,你是灵妙山下来的人,你帮我想办法,杀掉蕴公主。”卫如意镇定冷静的道,“蕴公主不好杀,此事一定要计划周全,不能留下半点痕迹,否则就怕蕴公主没死,皇上还知道是我们所为,那我们就必死无疑了。”
“我派人联系大姑娘,有卫家出手杀蕴公主,此事定然能成。”潋滟道。
卫如意点头,郑重道:“此事我就嘱托给你,几乎是将我的未来都放在你手上了,潋滟,你可一定要办成这事。”
“娘娘放心,潋滟定不负您重托。”
潋滟也不耽搁,当天夜里就悄悄出宫去了卫府。
卫子衿抿着茶,气定神闲,一身清雅,她听潋滟说完让卫家派人去杀蕴公主的事后,道:“你们想杀蕴公主,我并不反对,但是此事,卫家绝对不会插手。”
“为何?”潋滟不解,“蕴公主一死,皇上对皇后娘娘必定十分看重。”
卫子衿轻笑一声,藐视嘲讽的看了潋滟一眼,叹道:“你好歹是灵妙山下来的人,怎么跟了个不成器的主子,你的脑子也喂狗了吗?眼里只看到后宫里的那点争风吃醋的小争斗!”
“还请大姑娘明示。”
卫子衿起身来,她道:“昭王府的势力一直藏在暗处,目前谁都不敢去得罪。不然,皇上早就将蕴公主抢进宫里了。卫家去动蕴公主,那简直是找死!”
昭王暗中的那些势力,虽然至今没有浮面,不管是江陵府、宋昱敬、云阁,还是卫家,都知道,那些势力在保护着宋蕴,谁若去动宋蕴,便是与昭王暗中的势力为敌。
谁会给自己树立这么强悍的一个敌人?
“不过,你们想杀宋蕴,可以让别的人去动手。但不能牵扯到你们,牵扯到卫家。”卫子衿提点了潋滟一句。
潋滟想了想,卫家是靠不上了。
杀宋蕴这事,别说卫家出人,就是出个法子都不可能。
潋滟赶紧回宫将卫家的态度告知了卫如意,卫如意只觉面前是一团迷雾,暂无别的办法,只好先暂且按兵不动,等待时机。
宋蕴从姑苏回来的第二日,在宫中消失的赵雍淳就回到了昭王府。
“九龙图到手了?”宋蕴低头看书,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赵雍淳道:“到手了。”
一到手,他就离开了皇宫。
宋蕴轻笑了一声,之前出宫的时候没见到赵雍淳,就猜想着他肯定会留在宫里盗取九龙图,云阁狼子野心,总想着挑起几方斗争,妄图统一天下,既然赵雍淳从宁贺霖那儿得知了九龙图一事,他必定会去找到九龙图,交给梁国,挑起陈国和梁国的斗争。
果然,她猜测不假。
“我要离开一段时间,来跟你辞行。”赵雍淳道,他要离开至少五六日,多则十来日,就是想来跟宋蕴说一声,顺便来看看她。
宋蕴这才眼睛从书卷上离开,落在赵雍淳身上,嘴角挂着一抹讥讽的笑容:“要去梁国?”
赵雍淳没答。
宋蕴也没追问,只是轻笑了一声,语气不善:“你来与我辞行,真是多此一举。想之前几回,你说离开就离开了,可没跟我说半句。还有,我对你的行程也没有那么关心。”
说完,她的眼神又重新落在了书卷上,仔细看书,不再理会赵雍淳。
赵雍淳站在那儿看了她许久,葱翠的树荫下,清清凉凉的,她穿着也单薄,一身浅绿色的轻纱裙,皓腕上戴着一个白玉手镯,白玉通透,她的手腕也白,与白玉手镯相得益彰。
她的鼻尖,有笼上了一层细细密密的汗气,湿湿的,惹人忍不住想要身手替她擦去。
见宋蕴许久不搭理他,他也的确在这儿站了很长时间,是该启程离开,赵雍淳才不舍的出了昭王府。
晌午后,赵锦衣不惧炎热,来昭王府里看宋蕴,看宋蕴气色很不错,想来是身体完全调理好了,也是她家这些日子忙碌,虽然得知了宋蕴中毒的事,却一直没空前来探望。
她与吴敬亭退了婚后,吴敬亭在赵家的一系列打击之下,将吴敬亭送回到他最开始的位置,成俊侯府依旧落败,连本来就不怎么得重用的云御史也连带被官员参了一本,一下子,连降三级,被发放到外地当官了。
虽然,事情是解决了。但是,满京都里谁都知道了没有半点女人味的赵锦衣又嫁不出去了,都在赵锦衣这辈子应该是没有男人会要。又说,赵锦衣的眼光是如何的差,赵家如何的瞎,才看上了吴敬亭那样的女婿。
京都那些权贵们看见赵锦衣就指指点点的,赵锦衣心烦,索性就很长一段时间不出门。
也真是将她给闷坏了。
都不惧天气炎热,都要约宋蕴出去逛一逛。
宋蕴和上书卷,突然觉得心里有些烦躁,也想出去走动走动,二话不说,略收拾了一下就和赵锦衣出门了。
外面天气太热,街上基本没多少人,许多铺子都半掩着门,免得太阳照进来晒人,门口是一盆一盆的水浇出去降热,刚倒出去的水没多一会儿就晒干了。地面仍旧如火烤似的的热。
热得宋蕴的脸都红扑扑的。她和赵锦衣去了好些铺子,又是买胭脂水粉,又是首饰,又去看绸缎。
“桂兰坊新出的这款美人黛很是不错,眉毛描出来会显得十分娇俏妩媚,很是适合你,会让你英气中又会带有一点儿小女人的娇媚。”
“是吗?可我不善画眉,怕是不好看。”赵锦衣为难苦涩道。
宋蕴挽着她的手臂,灿烂对她:“我会,我给你画,然后教会你的丫鬟。”
“那你还是教我吧,我不太习惯使唤丫鬟,在军营里糙惯了,什么事都是自己做,没有人可以使唤。”
“好,我教你。”
……
两人正说得高兴,吴敬亭跑过来跪在赵锦衣面前,抱着她的腿痛哭认错忏悔:“锦衣,都是我错了,我接近你,是怀有些攀附的心思,但是我对你,是真心的,与你相处的那些日子里,我早就不知不觉间爱上了你……”
眼前的吴敬亭很落魄,头发凌乱,一点儿都不复以往那副玉树临风的模样,一身的白袍看起来也脏兮兮的。
赵家将他打击到回到了最开始的位置,可是因为曾经风光时得罪的人太多,加上京都的人都知道他得罪了赵府,大家都不给他和成俊侯府好果子吃,处处打击奚落他。成俊侯府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宅子,连下人都全跑了,原先他父亲还担着个闲差,也被人给设计得入了狱。
他虽是成俊侯府的世子,可真正的境况与街上那些乞丐几乎没什么两样。
唯一能够让他翻身的办法,就是再攀附上赵家。
赵锦衣那么爱他,又那么好哄,他以为只要他说一句爱她,赵锦衣一定会感动心软……事实却是——
赵锦衣冷漠的看了吴敬亭一眼,丝毫不为所动,一脚踢开吴敬亭。
然后就拉着宋蕴面无表情的离开。
直到走到了人少的地方,赵锦衣才放慢了脚步,仰头看着天空,狠狠的吸了吸鼻子。
宋蕴看到她眼眶已经湿了,知道吴敬亭这事对她的打击很大。
“那是我第一次,那么用心的去爱一个人,以为他也如同我爱他那般爱我,却没想到所爱非人。我还眼瞎的厉害,一年多的时间,都没有发现半点端倪,一个男人到底是不是真心爱我,我都半点看不出来。”
她擦了把眼泪,自嘲的笑了笑:“我现在都是整个京都权贵圈子里的笑话了。年纪大,嫁不出去,但凡有人要娶我,肯定是带着目的……”
宋蕴却很认真的道:“你比那些嘲笑你的人活得光明磊落得多,京都权贵圈子里,最不乏趋炎附势之人,那些高宅大院里的贵妇们,也就是表面风光,暗下指不定日子过得有多酸楚呢?你看看京都,但凡有些权势的人,哪个不是三妻四妾的。”
赵锦衣明白过来,点头道:“也对。我要是嫁给了吴敬亭,才叫真的悲惨,就真成了与她们一样的人。没有嫁给吴敬亭,我可比那些贵夫人们幸运多了。”
一相通这理,赵锦衣的心情立即变好。
两人逛了这么长时间,东西买了不少,这会儿也口干,肚子饿了起来。
赵锦衣拉着宋蕴要去醉仙楼吃饭。
宋蕴突然发现不对劲,有几个高手藏在暗中,往鸿盛酒楼那边去了,她眼神一撇,看到在后面成衣铺的蔺一辰,蔺一辰给她使了个暗号:“鸿盛酒楼那块有情况!”宋蕴想起今天宋昱痕会回敬王府,她们出门那会儿,宋昱痕还没走,应该是要等太阳小些了才出门。
这会儿,太阳已经西落。而宋昱痕去敬王府,一定会经过鸿盛酒楼。
“你怎么不走了?”赵锦衣狐疑的看向停在那儿的宋蕴问道。
宋蕴笑笑,说:“醉仙楼的饭菜都吃腻了,要不,换一家酒楼吧,鸿盛酒楼那边好像请了江南来的厨子,做的菜很是精致,应当味道也不错。”
赵锦衣妥协:“好吧,依你,去鸿盛酒楼。”
于是,两人就往鸿盛酒楼的方向去。
越往那边走,宋蕴越能感觉到紧张的气氛,快到附近的时候,宋蕴耳聪,已经听到那边有打斗声,再往那边过去,赵锦衣也听到了打斗声。“阿蕴,你听到没有,前面有打斗声。”赵锦衣脸色紧张问宋蕴。
宋蕴着急道:“阿痕今日要回敬王府,他都是走这条路的,会不会是阿痕?”
赵锦衣也不多说,立即就跃起轻功寻着打斗声过去,宋蕴紧跟其后。
一路追到人烟罕见的小道上,赵锦衣就看到宋昱痕和随从薛飞正跟一群黑衣人打斗,他们明显不是黑衣人的对手,薛飞已经身受重伤,宋昱痕也伤得不清。
赵锦衣赶紧过去,一脚踢开要刺向宋昱痕的刀,她将宋昱痕护在身后,从地上捡了一把刀,就与黑衣人打斗起来。
宋蕴赶到后,也立即加入战斗。
如今变成四个人,而且赵锦衣的武功远在宋昱痕之上,加上黑衣人怕动手起来伤到宋蕴,一时畏手畏脚,反倒施展不开。但只要宋昱痕落单,他们就全都往宋昱痕袭去,对于宋昱痕,他们可没有留半点情面。
眼看宋昱痕又要被刺中,宋蕴立即赶过去,推开宋昱痕,在宋蕴顺便闪开的时候,哑奴适时出现打倒那个要杀向宋蕴的黑衣人,将宋蕴救下来。
哑奴的武功又远在赵锦衣之上,她与赵锦衣联手,一下子打伤两三个黑衣人,眼见他们今日是杀不了宋昱痕,便就立即撤走了。
危险解除,宋蕴和赵锦衣、哑奴都没有受伤,倒是薛飞和宋昱痕,满身伤痕,衣裳都叫血给染红了。
“我们送你回敬王府吧。”宋蕴过去将地上的宋昱痕扶起来。
宋昱痕却是恼怒的一把将宋蕴推开,愤恨的眼神看她。
赵锦衣看了一眼,只道:“我去找辆马车过来,他们倆受伤严重,得尽快赶回府医治。”
宋昱痕嘴角扯出个冷笑,满手是血的拳头擦了下嘴角:“这出好戏,是姐姐安排的,还是章太妃安排的?”
“我与锦衣姐姐只是偶然路过此地。”宋蕴无奈解释。
“那看来,我要感谢姐姐的救命之恩了。”宋昱痕的语仍旧舒冷怀疑。
赵锦衣很快找来了马车,但宋昱痕坚持不要宋蕴送,他朝赵锦衣和哑奴道了声谢,就让薛飞赶马车往敬王府去了。
宋蕴不放心,暗中赵锦衣跟着马车,看到宋昱痕安全进了敬王府,才放心的返回鸿盛酒楼里吃饭。
为感谢哑奴救命之恩,自然也请哑奴一同吃饭。
之后,宋蕴就将哑奴留在了身边。哑奴出现本来就是蔺一辰安排的,傅红蕊不放心宋蕴在京都只有蔺一辰一人保护,便给蔺一辰传话,让他吧哑奴安排到宋蕴身边。
蔺一辰本来都已经编排好一出戏,明天就让哑奴去昭王府门口挂一块木牌,上面写“卖身葬父”四个字。到时候宋蕴出门,看到哑奴这么可怜,一定会善心大发,收下哑奴。
没想到就突然发生了宋昱痕被追杀这事,哑奴在这个时候出现,时机真的是太对了。
好歹,哑奴是“救命恩人”,留在身边,也不能总是叫她哑奴吧?
宋蕴决定给哑奴取个名字。
“就叫如雪,可好?与如沁一样,带个如字。”
哑奴摇头。
宋蕴真是不高兴,哑奴会说话,可她就是不开口,她会写字,却就不写字。“那就如兰。”
“如月。”
“如玉。”
……
哑奴一直摇头,宋蕴都不乐意取了。
“你想叫什么,自己写出来吧。”
哑奴还是摇头。
宋蕴一下子又说了好多名字,每次哑奴都摇头,最后宋蕴实在是懒得去想了,取名的事情只得作罢,哑奴还是叫哑奴。
宫中,陆如海匆匆惶惶,脸色低沉赶去凌霄宫里,躬身道:“皇上,任务失败。蕴公主和赵锦衣突然出现。”
宋昱敬愤怒砸了一下桌案,将桌案砸出个窟窿来。
陆如海颤颤巍巍,又道:“被刺杀,宋昱痕之后一定会有所防备,另外蕴公主那边恐怕也会去查一查,下一回不太好动手。”
“人都撤回来,不再去管宋昱痕,下次动手的时间,朕会再安排,定要神不知,鬼不觉的除掉宋昱痕。”
“是。”
陆如海擦了一把冷汗退出了凌霄宫。
宋昱敬朝殿内喊了一声:“簪红缨!”
簪红缨立即出现,抱拳跪在宋昱敬面前。
“一个月后,你们兄去杀了宋昱痕。”
“是!”
赵雍淳快马加鞭赶去云阁,将九龙图交给了他的舅舅。
百里焱得到九龙图,赵雍淳又将宁贺霖所说的话都与他说了一遍,他高兴不已。
“有九龙图,不但能够挑起梁国对陈国的战争,我们还可以借此和梁国达成合作关系,阿淳,这次,你办了一件很不错的事。”
说完,赞善的目光看向赵雍淳。
赵雍淳朝他伸出手:“千丝绕的解药呢?”
百里焱从怀中掏出一个瓷瓶扔给赵雍淳:“这次,你做得不错,我暂且饶过凤澜月。只要你每次都以云阁的利益为先,时刻谨记着我们的目的,舅舅不会对你采取这种措施。”
“舅舅有些行事,我的确不敢苟同。我从未放弃过要复活我娘,但是,我与舅舅似乎在复活我娘的用心上,甚是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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