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并不仅仅只是孙问天的气势,其中更夹杂着那潜藏于他脑海中猴影的威势。

    这一瞬间,就连孙问天自己也有些许愣神。

    这还是他第一次真正意义上从那猴身上感受到愤怒的情绪,在今日以前,那猴给他的感觉只有一股傲可破天,可镇万物的极致强大感,从不带一丝一毫的情感。

    但,此刻的孙问天却也不想去问,更不想知道那猴为何会有这般情绪。

    他只知道,他现在的确是很想打一场,尤其是瞅着那秃驴嘴里一副悲悯天地的模样,他就有种揍丫一顿的冲动。

    虚伪!着实虚伪!

    “施……施主!”白胖和尚结巴,面对这股压力,他浑身的肥肉都在颤抖。

    “怎了,你不是要以无上佛法将我镇压吗,来来来,动手吧!别说咱欺负你,咱就站在这里,你随意!”孙问天笑,冷冷的笑意下是十足的杀意。

    他在等那白胖和尚动手,只要那白胖和尚真就动起手来,孙问天是半点也不带犹豫,定会在那一瞬之间,一棒打杀。

    或是感受到孙问天的念头,也或是单纯的被那威压给惊着了。

    那白胖和尚不知怎的,忽便是摇头:“施主说笑了,贫僧只是受孙战老施主所托,尽一切力,助施主脱离苦海,洗去那凡尘忧扰!施主既是不愿,那贫僧也不再说什么便是!”

    哈?

    嘴角,抽搐。

    孙问天有种骂娘的冲动,合着你逼逼赖赖半天,也没个胆量真动这手啊!

    默默摇头,孙问天是真有些服气,能把不要脸说得这般冠冕堂皇,恐怕也就只有这所谓的佛门中人了吧?

    “行,你是出家人,咱让着你,不揍你便是!带我去见我爷爷,这事儿也就算揭过了。”

    “不成。”

    白胖和尚摇头,看着孙问天那瞬间冰冷的脸色,他是赶忙解释道:“孙施主莫要着急,还请听贫僧一言!”

    “你要狡辩什么,尊重,我给了你,耐心我也给了,你莫不是以为我是软柿子,随你拿捏不成?”孙问天是压着一股火,冷冷的道,此刻的他已是打定主意,倘若那白胖和尚说不出个一二三来,他今个儿还真就不介意棒打佛门,一棒子掀了这所谓的大慈寺。

    “孙施主误会了,贫僧并非有意戏耍施主!只是那孙战老施主魔性太重,如今虽洗了这一身魔根,却也害了病,见不得光!你若真要拜见那孙战老施主,还请耐着性子等等,无需日,只需等到今日子时便可!”

    害了病?

    什么病,见不得光?

    孙问天不言,一双眼是死死的盯着那白胖和尚,想从对方的脸上瞧出些端倪来。

    那白胖和尚被孙问天盯得着实心底发毛,随即便转过身,一边双手合十作揖,一边道:“阿弥陀佛,施主若不介意,也可随贫僧先进寺里歇息!若不愿,施主在此等候也行!稍后便要开斋了,还请莫要责怪,贫僧早课没怎吃食,还得早些前去领斋,这便不奉陪了。”

    说罢,人去。

    白胖和尚的头也不回,一头扎进了大慈寺,匆匆赶去了一地儿。

    眉头,微皱。

    孙问天很是不解,堂堂紫府境,纵然十天半月不进水食也无碍,最多感觉肚里空了些,有些不习惯罢了。

    这白胖和尚怎的,半天不吃,便这般匆忙着急。

    这可完全不是紫府强者该做的事,反似跟个凡人一样。

    “少爷,您怎么看?”一旁,孙家子弟沉默片刻,出声询问。

    孙问天摇头,当即迈开了步子:“你且回去吧,我自己去看看便是,我倒是很想看看,这大慈寺,究竟有些个什么。”

    阿福见状,哪里还敢墨迹,赶忙跟上了孙问天的脚步。

    倒是那孙家子弟默声不言,直到孙问天真正迈进了那大慈寺以后,他这才突然怪笑,随后祭出一张传讯符:“老祖神机妙算,这孙问天果已是中了招!变数已死,大计可成,我孙家的时代,即将来了!”

    ……

    另一边,孙问天并没有察觉到那孙家子弟的异样,他只自顾自的往里走了去,不多时便跟着那拥挤的人群,来到了五观堂。

    斋饭的香气,隔老远便可闻。

    那些个食客吃的香,那些个僧人也是吃的着迷。

    明明只是一些半点油水也见不着的素斋,他们却吃得跟山珍海味一般,口中时不时还发出一声舒爽的呻吟,实令人感到怪哉。

    更让人纳闷的是按说斋饭是广济天下,只要吃得下,吃多少都行。

    但这大慈寺却似乎定了量,一人一碗米,上面扣着三道小菜,能配一碗素汤,却是不准多打。

    “奇怪了,大慈寺香火鼎盛,傲来城安居乐业,既不是乱世缺粮,也不是寺庙穷,怎会做这古怪之举?”

    限制人吃多吃少这种事儿,孙问天始终有点想不明白。

    方才来的路上,他也看见了,那些个香客出手也是阔绰,动辄一贯钱,虽不是修士灵石,但一贯钱放在寻常老百姓手里,那也是足矣吃上个把月的一笔小财了。

    更别提其中有些个有钱的香客是金银珠宝往里送,就算只看那些寻常香客捐赠之财,仅只是这小半晌,那也足够大慈寺上下吃几个月素斋了吧?

    “奇怪,真是奇了怪。”

    孙问天正喃喃间,忽又见了更为怪异的一幕,前方队伍里,有一身宽体胖,圆润如球的僧人,看那体态,少说也有三百斤有余,足矣比拟养了多年的肥猪。

    那大胖僧人恐是吃不饱,舔着个笑脸多端了一碗饭菜,在旁吃斋的白胖主持见状,当场就是狠狠一碗,扣在了那大胖僧人的头上。

    那大胖僧人只是长的胖,半点修为也没有,被这狠狠一口,竟是摇摇晃晃,突就倒在了地上,鲜红的液体,瞬间从那脑瓜里迸了出来,流了一地……

    寺庙主持,为了一碗饭,重伤自家和尚就已经很奇怪,更为纳闷的是那些个香客竟视若无睹,甚至有不少人还别有笑意的评头论足,仿佛这种事情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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