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馆,独立于一个小半山腰上,门口停着数十辆豪车,门前撒着昏黄灯光,两个保安在外面守着,看着分外气派。
虞雀没来过,下意识站在门口,不敢进去了。
谢寅礼这头才把车门关上,抬眼瞧她,“不进去?”
虞雀干巴巴回头,又看了看自己身上这身衣服,“我适合进去吗?”
她今天穿得衣服很低调,就是随处可见的打扮。
和巍峨耸立的公馆实在不搭。
谢寅礼单手插兜,目光含笑,上前揽住她的后背,声音却散漫倨傲到了极点,“你忘了你身边站着什么人了,就算你不配,他们也会说你配。”
虞雀浑身一震。
谢寅礼说:“要不要进去,你决定,不过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
他在暗示他们之间的关系,今天是个公开的好日子。
虞雀不答应,或许一辈子都没法公开。
虞雀咬了咬下唇,眼神带着几分怒,“你威胁我。”
谢寅礼:“不是威胁,是下定决心。”
他下定决心,让她有个名分。
虞雀看着他表情,嘴唇轻轻一抿,抬手搭着他手臂,声音低低,软糯糯的:“我不想去,是担心丢谢先生你的脸,但你都不在乎,我在乎就矫情了。”
谢寅礼携着她往前,穿过保镖,径直朝二楼走去。
“小雀儿懂我。”
虞雀温柔地笑,“我只是不想让你不开心。”
两人交头接耳,衣冠厮磨,停在一扇门前。
不等谢寅礼开门,里头声音就传了出来,熙熙攘攘,带着喧嚣的欢乐。
“我看着礼哥的车在楼下了,我去接人。”男声格外熟悉。
虞雀还没想到是谁,门忽而从里面打开。
正好撞个正着。
抬起眼皮,她看过去,正是威胁她的宋正。
宋正在看见她的时候,脸皮跟着一抽,望向他身边的谢寅礼,“礼哥——”
谢寅礼说:“叫嫂子。”
宋正脸皮涨红,低低叫了一句。
声音嘈杂,像是喊了,又像是没有。
谢寅礼目光一利。
虞雀伸手抓住谢寅礼的手,轻轻摇头。
宋正当做没看见,扭头往回看,叫嚷道:“礼哥来了,方源你这手气,下桌啊。”
方源笑骂了一句,跟着起身。
他一起身,牌局就进行不下去,里面的人也走了出来,叫着礼哥。
这一刻,虞雀对谢寅礼在圈子里的地位又有了新的认识——
至少,那些江让曾经需要巴结的人,现在都站在这,恭恭敬敬的叫谢寅礼一声礼哥,有叫人的,自然有端茶送水的。
她的视线在人群里扫了一圈,没有见到白然。
谢寅礼走进屋内,脱掉外套,扫过一眼牌局,“南方的是方源?”
宋正惊讶,“你怎么知道?”他后知后觉回头,揶揄道:“是方源那小子的臭牌惊到你了吧。”
方源进屋,摸摸后脑勺,讪笑。
谢寅礼不否认,他看向人群中央,目光穿透人堆,看着站在里头的虞雀,把椅子抽开,问:“想不想打牌?”
这话说的太突兀。
一时间,嘈杂的声音统统消失。
目光全部聚集在虞雀身上。
和上午那些纯粹的惊诧打量不一样,这些人的视线多少带着恶意和探究。
虞雀低下头,像是承受不住,脸颊也泛起几分白,摇头道:“我不会。”
谢寅礼:“我教你。”
方源侧目,笑着开口:“嫂子?”
谢寅礼颔首。
方源视线顺理成章转到虞雀身上,瞳底是化不开的情绪,声音却很乐,“嫂子好。”
他一开口,就有其他人开口。
接二连三的嫂子,句句清晰,字字入耳。
虞雀脸由白转红,浮满了娇俏羞赧,她三两步走近谢寅礼身边,躲到他身后,目光颤颤往那群人里看。
谢寅礼抬手按了按虞雀的头,目光扫过那些人,道:“行了,她不经逗。”
宋正嬉笑,“你这就护短了,礼哥,要是按照我们前头的礼数,你这带嫂子来,可得喝三瓶白的。”
白的,度数一下子就五十六十度。
三大瓶下去,会胃出血。
方源碰了碰他胳膊,打圆场道:“行了,礼哥不一样,今天又是人过来第一天,别吓着。”
“啧啧,礼哥你看——”宋正眼锋扫过方源,声音陡然凌厉:“有时候啊,找女人可要擦亮眼睛,别找个祸水。”
这话太有指引性,也太有针对性。
谢寅礼神色淡了几分,“你在说谁?”
宋正神色收敛,语气软化:“没说谁,说我自己呢,白然这婊子吃里扒外,我不高兴。”
猛然从宋正口中听见白然的名字,虞雀眼皮一跳,她看过去。
正好对上宋正似笑非笑的目光。
他字字句句在说白然,却字字句句在往虞雀身上影,“嫂子,你和白然可是一个班的,当初你要是提醒我一句,我也不会被白然骗的这么惨了。”
宋正和白然的事,方源听了一嘴,但是不多,知道两人吵架,不知道这么严重,现在还犯浑。
方源拉着宋正,看着谢寅礼,连声说:“礼哥,他喝醉了,一时犯糊涂呢。”
宋正还想说话。
方源眼疾手快捂住宋正的嘴,拖着往外带。
气氛尴尬。
虞雀抿着唇,垂下眸子,有些心不在焉的。
谢寅礼问:“上手吗?”
虞雀犹豫片刻,点头:“我试试,输了就下来,不想给你丢人。”
谢寅礼退开半步,抽开一张椅子,坐在她身边。
他身影颀长,神色懒懒,抬眼看过去,又有几个人报名上桌。
一桌麻将算是凑齐了人,齐齐开唱。
虞雀是真的没打过麻将,左右拉回,不是出了岔子,就是把本该等胡的牌,打出来。
坐在她对面的几个人收钱到手软,也笑开了话。
“嫂子这牌,打的是真不错。”
“是啊,嫂子,你肯定知道我们被礼哥压榨的事,特意来给我们撑腰了,谢嫂子。”
一口一个嫂子,矂的虞雀脸红。
她豁然站起身,侧目看过谢寅礼一眼。
谢寅礼单臂撑着下巴,懒洋洋转头看她,“怎么了?”
虞雀这些天被谢寅礼养的性格大了些,看着他,本来想直接出声,想了想又蹲下来,眼巴巴看着谢寅礼。
“我去上厕所,你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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