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礼神色阴森,寒气岑岑。
片刻,他笑了,目光转向虞雀,手指轻轻点在桌面,声音清淡:“小雀儿,去给两位上上好的龙井,洋人的东西他们喝不惯。”
虞雀不懂,但范荣要是在场,他就会心叹一声糟糕,现在的谢寅礼是真生气了。
虞雀看过一眼谢寅礼,又看了看房间内部,微妙到极点。
顿了顿,她出去泡茶。
门关上。
谢寅礼整理了一会衣服,抬眼,目光瞧向江父,他语气含笑:“所以呢,那段视频还在你们手上?”
江老爷子约莫也觉得这种事上不得台面,咳嗽一声,“这件事也非我们所愿,只是吧……”
他话没说完,但大家都是在场人,听得懂他的意思。
江老爷子说:“你放心,这视频我会删掉,再也没有下次。”
谢寅礼手指摩挲钢笔冰凉身体,他没说话。
房间里静的可怕。
气氛逐渐陷入焦灼。
江父坐不住,给江老爷子使眼色,人正要开口。
谢寅礼道:“八千两百万换一个视频,江家好计谋,可惜我不打算当冤大头——”
说着,他豁然站直身体,走到江父身后,一把攥住他头顶,狠狠往桌面一撞。
江老爷子就在桌边,距离的近,猝不及防就听见一声闷响,心神骇然。
目光瞧过去,他眼神带着惊惧。
“谢寅礼!”
谢寅礼笑得风轻云淡,声音却冰冷无情:“江老爷子,我看你一把老骨头了,没动你,但不代表我不动江家,就算茹慧看上你们家怎么样,谢家,听我的。”
谢寅礼说的没错。
谢老爷子最疼谢寅礼这个浑不吝的,所以谢家听他的,也没说错。
不然,谢老爷子也不会到现在不放弃谢寅礼,费劲千辛万苦把他安排进银行,给他业绩,为他铺路。
要是谢家知道江家用夏家这层关系敲诈谢寅礼——
不说夏家能不能管。
只要谢寅礼铁了心,或许谢母都不敢再轻而易举管娘家的事。
伴随着这句话,谢寅礼唇角带笑,又重重提着那张变形扭曲的脸碾了碾桌面。
江父连声哀嚎。
谢寅礼声音不徐不疾:“所以你们要想好,这根杠能不能敲。”
虞雀推门而入,就是这个场景。
谢寅礼眉眼森冷,怒气勃发,他横横扫过来,冰冷视线紧跟着扫过她的脸。
虞雀莫名心下一跳。
拿着纸杯的手却很稳,她把两杯茶水推到江家两人面前,又看了看隐忍不发的江老爷子。
嘴角挑起一点笑,她上前,轻声解围:“谢行长,前台来了一个电话,好像是范助理的,让你过去接。”
谢寅礼松开手。
头砸在桌面上,一声闷响,听的人胆战心惊。
他理了理袖子上的褶皱,目光扫过江家,“两位最好谨慎考虑,想要多少钱,自己心里掂量掂量,至于我的名声嘛——”
低低嗤笑声,他面色不改,“又不是一天两天了,不差这点。”
虞雀呼吸一屏。
谢寅礼越过她身侧时,抬手攥住她的手,带着往外走,他声音风平云淡:“虞秘书,你和我一起去。”
虞雀被男人带着,完全没有反抗之力,踉踉跄跄跟着人走了。
走之前,她回头看了一眼办公室里的江父。
荒谬又好笑。
当初在她面前,洋洋自得,高高在上的江父,现在却变的这么狼狈不堪。
权势,永远是高人一等的利器。
长长的睫毛微微垂落,虞雀跟着谢寅礼来到办公室,男人坐在沙发上,抬手扯了扯领口,看着是闷的厉害。
他抬眼,“范助理的电话呢?”
虞雀摇头,“你要不要打电话给他问问?”
谢寅礼笑骂声:“我打电话过去,岂不是是我在打电话给他。”
虞雀唇边带笑:“你知道我骗你,怎么还跟着出来了。”
“不想看见他们。”谢寅礼神色冷下来,光影在他脸上蒙上一层阴云,“过会你去打发了。”
虞雀:“我明白。”
谢寅礼道:“过来。”
虞雀一怔,下意识看向谢寅礼。
谢寅礼目光炯炯有神地看着她。
虞雀上前两步,依偎进他的怀里,男人摩挲着她的长发,眼睛低垂,瞳底暗晦难明。
“这次多亏有你。”
知道他不想见江家那一家子糟心的,所以找了个借口,把他支出来。
要是还在里面,他指不定还得发多大火。
到时候反倒会落人口舌。
虞雀没吭声,柔柔握住他的手,一双大眼睛里尽是沉静。
她一直很乖。
好像除了黏人点,也没什么毛病。
两人在办公室里呆了一会,虞雀起身去赶人,谢寅礼不想去见江家父子,只有她去打发了。
虞雀走进办公室,江家父子却已经走了。
她顿了顿,绕回前台,询问情况。
前台回忆了一会,说江家父子在他们离开不久后就走了,是一边打电话,一边骂骂咧咧的走了。
听到打电话三个字,虞雀眼皮莫名挑了挑。
回到办公室。
虞雀把情况给谢寅礼说了一下。
只看见谢寅礼的反应很平淡,并不畏惧江家人的垂死挣扎,他侧目,视线停留在室内那盆养的花开富贵上,神色暗晦难明。
“小雀儿——”
虞雀顷刻看向他。
谢寅礼问:“怕吗?”
虞雀本来还不清楚怕什么,可在看见谢寅礼那双眼,她忽然明白了什么,凑过去,面颊贴着谢寅礼的脸,轻轻厮磨,“不怕。”
谢寅礼含笑,“真不怕?要是我是个翻脸不认人的伪君子,你可就粉身碎骨了。”
虞雀仍旧坚持:“不怕。”
看着她脸上的笃定,谢寅礼手上的力气渐渐松了,表情也渐渐淡了下去。
他倚在沙发上,手指垂在膝头,英俊非凡的面容上一丝情绪都没有,只是静静的,冷冷的看着眼前的虞雀。
‘男人喜欢玩心理战,尤其是喜欢用自己不苟言笑的一面,吓退女人,可与其同时,他们又希望女人看见他们心底的脆弱,温柔的抱住他,然后,在他们耳边说一句,我懂你。’
钟女士的话历历在目。
虞雀抬起手臂,渐渐将谢寅礼揽进自己怀里。
她的声音很轻,和钟女士的截然相反:“人和人是没法感同身受的,我不懂你,但我愿意去懂你。”
攻心为上。
男人矫健臂弯架在她的腰身,他一沉一吸,气息沉沉。
“夜晚陪我去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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