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坐了一会。
前台小姐接到一个电话，接着走到虞雀面前，指引她去办公室。
虞雀跟在前台小姐身后。
相对楼下的喧嚣忙碌，这上面安静的不像话。
一点声音都没有。
所有的人都在埋头做自己的事。
除了必须要有的交流外，冰冷机械的像是一个工具人。
虞雀掠过这些人，抬脚走进办公室。
视线落在办公桌后的男人时，她瞳孔微微一缩。
谢云鹤抬头望向她，笑容是一如既往的温和，他指了指办公桌前的位置，“很惊讶？”
虞雀轻轻摇头，她没有坐，把文件递到谢云鹤面前，“我没有想到文件是亲自送给您的。”
谢云鹤说：“寅礼没有和你说吗？”
虞雀沉默。
谢云鹤无奈，“我这个弟弟做事很不着调，看样子是他没有和你说了，但一般广太的财务报表都是送到我这里的，你可以去问问别人。”
虞雀轻声：“我相信您。”
谢云鹤笑了一下，抬手把桌面上的文件拿过来，一一翻看。
虞雀正准备转身出去。
谢云鹤说：“你等一下。”
虞雀侧头回看向谢云鹤。
谢云鹤拿起钢笔，朝着虞雀招了招手，“有几个数据有问题，我说给你听，你讲给寅礼听，让他再仔细审核一下数据。”
虞雀这才踱步过去。
谢云鹤和谢寅礼不愧是两兄弟，说话做事的风格都有几分相似。
工作上也是说一不二的性格。
虞雀囫囵吃下，都还没消化，谢云鹤就开始讲第二个数据的问题了。
虞雀听得迷糊，只能仔细听。
一字一句都记在脑子里，这样才不会忘记。
她身体微微前倾，靠过去，目光落在白纸黑字的数据上，身上的淡淡香味沿着衣襟扩散，漫入谢云鹤的鼻尖。
他侧头过去。
少女眉心紧缩，神态认真，她的手只差几厘米就能碰到他的手臂。
谢云鹤玩过很多女人，像是虞雀这种介于少女和女人中间的却很少，懵懂里带着机敏，妩媚里又带着青涩。
最重要的是，他之前查过——
在他和夏茹慧幽会时候，出入宴会厅的只有几个人。
谢云鹤停下讲解的动作。
声音消失，虞雀抬眼看向他。
谢云鹤声音带笑：“你靠得这么近，到时候别让人误会了。”
虞雀低头一看，立刻拉开两人的距离。
约莫有半边身体的距离。
谢云鹤笑道：“你就这么怕我吗？”
虞雀说：“不是的，我怕他们误会。”
办公室的玻璃是双向的，里面能够看见外面，外面也可以看见里面。
她声音很缓，理由却让人没法挑剔：“我毕竟是广太的编外人员，名声不好就不好了，但是谢总你的名声很重要，代表着谢氏。”
谢云鹤：“没有那么严重。”
他把文件递给虞雀，微笑：“办公室的玻璃是双向的，所有员工都能看清楚我们的动作，实在不行，我的办公室还有监控摄像头，每一点都能证明我们的清白。”
虞雀半信半疑，眼睫虚虚垂落，她伸手接过文件。
温热指腹贴着手背不小心滑过。
她豁然抬起眼睛。
谢云鹤道：“我这个三弟收不了心，要是你以后受委屈了，可以找我做主。”
每一次的帮助，都在背后标明了价格。
而且，再怎么说谢寅礼——
他也比他更恶心，没有人会去碰自己的亲表妹的，也没有人会想着去染指弟弟的女朋友。
—
眼见着虞雀迟迟没下来，范荣走进谢寅礼办公室里。
他低声问：“谢先生，你这么安排虞小姐上去送文件，是不是不太妥当？”
谢寅礼手上笔尖一顿，“有什么不妥当的？”
范荣：“谢大少他——”
谢寅礼说：“放心，我这大哥再怎么喜欢刺激，也不会对虞雀在公司里下手。”
范荣悚然一惊，豁然抬头看向谢寅礼。
“你好像很惊讶？”谢寅礼放下钢笔，十指交错，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范荣上次看虞雀穿礼服就有所感，现在谢寅礼的话就更加证实了他所想的念头。
他顿了顿，说：“是，我以为您很喜欢虞小姐，你还说想让她做……”谢家三太太。
话刚出口，像是回味过来一样，整个人都为之一顿。
谢寅礼放下通体漆黑的钢笔，神色淡了几分，“你懂了。”
范荣的头更低了。
谢家三太太这个名头，对谢云鹤可是很大的冲击力。
只是，想到几天前虞雀和谢寅礼吵架的事……
难道虞雀也是因为知道这件事，所以才和谢寅礼闹掰？
椅子滑轮滚过地面。
谢寅礼徐徐站起身，他走到范荣面前，抬手拍了拍他的肩，“我能够信任的只有你，你不会辜负我的信任，对吧？”
范荣的头又低了一些。
谢寅礼深深望过他越来越弯的背，没有再说话，侧身看向窗外。
窗外川流不息，鳞次栉比。
光鲜亮丽的表面下，却是腐败不堪的内里。
范荣没有在办公室待太久，就出去了。
虞雀回来时，就看见谢寅礼一个人站在玻璃窗前，视线往下看，似在俯瞰整个京都。
她默了默，上前两步，把谢云鹤说的概要复述了一遍给谢寅礼听。
谢寅礼听完没说什么，让虞雀叫范荣进来。
两个人在办公室谈了许久。
范荣回到工位上，开始重新整理数据。
数据太多，整理不完，他又分了一部分给虞雀，让虞雀帮忙核对统计。
虞雀上班的这些天，基本都是银行里最勤奋的一个，从头到尾开始学，这会只是核对统计，对她倒是没有什么难度，只是需要时间。
整理到六七点，谢寅礼先走了，他被叫回谢家吃饭。
虞雀和范荣继续整理。
一直到凌晨，三分之一的数据整理出来。
范荣看了一眼差不多的时间，叫虞雀回去。
虞雀回到家里，谢寅礼就坐在沙发上。
他提起眼睛，幽幽看着眼前的虞雀。
虞雀想了几秒，站到他面前。
谢寅礼扣住纤细手腕，头埋进平坦柔软的小腹。
两人沉默无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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