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让没有纠缠谢寅礼太久。
他赶过来，似乎仅仅是为了和谢寅礼说那一句话，就退开了。
虞雀一直待在谢寅礼身后，默不作声。
谢寅礼眯了眯眼，什么话都没说，揽着虞雀离开。
两人坐到车上。
薄薄的夜幕下了一层虚无缥缈的细雨，隔着窗户，外面的灯光也变得游离。
虞雀眨了眨眼，指尖攀上玻璃。
谢寅礼坐在她不远处闭上眼休憩，他问：“江让没有为难你吧？”
虞雀适时抬头，疑惑地看向他。
对上视线的片刻——
谢寅礼轻轻笑了一声，将虞雀圈住怀里，他的下颚抵住她的肩头，烟草的味道混合着酒味，弥漫在安静暗淡的车厢里。
她像是后知后觉回过神来，说：“我在走廊上没有碰见他。”
谢寅礼的薄唇凑近女人细白的脖子，声音散漫：“可我怎么你的身上闻见了别的男人的味道。”
“怎么可能？”虞雀轻声反驳，“我身上只有你的味道。”
她向来是会撩拨人心的。
那次吵架后，她似乎并不在完全伪装小白花的人设，总会在某些时候，不留痕迹地露出一点爪子。
牙齿落在虞雀的脖颈上时，她不自觉蜷缩起了指尖。
谢寅礼舔了舔她的脖颈，再抬唇，和她接吻。
缠绵的热意在你追我赶里疯狂滋生。
催化心头的欲望。
一吻即毕。
虞雀长长呼出一口热气，她抬手抵住谢寅礼的肩头，往前排看了看。
这次开车的是饭店的服务生，没自己升隔离板的自觉。
人能通过后视镜看见后排动作的一举一动。
谢寅礼挑眉。
虞雀面颊微红，低低说：“现在不行。”
谢寅礼故意曲解她的意思，“回家就行，随便我怎么弄都行？”
虞雀瞪他一眼。
谢寅礼抬手将她环进怀里。
这时，谢寅礼的手机响了。
虞雀侧目扫过半眼，是范荣的电话。
范荣吞吞吐吐：“确定了，茹慧小姐的确怀孕了，我们在医院里查到了她的档案，父亲写的是江让，但听这边的小护士说，陪同茹慧小姐前来的是另一个男人。”
谢寅礼：“能查到是谁吗？”
“暂时不能。”范荣说，“那人应该有些能量，我们暂时还没查到。”
谢寅礼：“继续查。”
虞雀安静在谢寅礼的怀里听完全部对话，直到挂了电话，她抬头去看谢寅礼。
“茹慧她这个孩子不是江让的吗？”
谢寅礼说：“你知道是谁？”
有时候，虞雀真的很佩服谢寅礼的直觉。
她顿了一下，说：“不知道，但听你们说，我总觉得这个孩子的出生怪怪的，如果是江让的，为什么茹慧小姐不让江让陪护呢？”
谢寅礼捏了一下她鼻尖，“你怎么知道她没有说？”
虞雀：“江让不愿意？”
“天底下没有一个男人愿意喜当爹。”谢寅礼说：“无论这个孩子是谁的，都不会是江让的。”
这算给虞雀一个准确的答案了。
她乖巧点了点头，凑过去，小声说：“那要是我的孩子不是你的，怎么办？”
话还没说完，男人抬手捏住了虞雀的嘴巴。
虞雀唔唔两声。
谢寅礼脸上的笑意都没有了，他淡淡地说：“不要瞎说话。”
虞雀笑容乖觉，“我没有，如果你因为李芮小姐不要我了呢，可能之后我就会怀上别人的孩子，不是你的。”
谢寅礼眼眸里的冷意更甚。
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说，前排的服务生就提醒他们，到家了。
虞雀抬头看了一眼窗外。
不是她租的那个小公寓，是谢寅礼的家。
微微怔愣间，她看见宋正下了车，走到他们面前，大声叫道：“礼哥、礼哥，你终于回来了，差点我就要给你打电话了。”
车窗摇下来。
谢寅礼半张脸从车窗里露出，他抬头看了一眼宋正，问：“你怎么在这？”
宋正摸了摸鼻尖，无奈说：“我是来给你送人的。”
“谁？”
“李芮。”宋正道：“她喝多了，我寻思她这个样子不好回自己家，就把她送过来了，以前不也是这样吗，她喝醉就到你家里睡觉。”
谢寅礼屈指揉了揉鼻梁，“人呢？”
空旷的过道，宋正笔直站着，一个人都没有。
宋正扭过头，看了看车内，说：“还在车里躺着呢，她今天醉的可厉害了，喝的也很猛，像受了情伤似的。”
虞雀抬眼看向谢寅礼。
谢寅礼脸上没什么表情，只说：“你把她带来的，就把她送回去。”
宋正结巴，“这不太合适吧。”
谢寅礼：“有什么不合适的？”
“就李芮她——”宋正看了一眼旁边的虞雀，烦躁地挠了挠头发，说：“你下来，我和你说。”
虞雀顺势松开谢寅礼的手，“你去吧。”
谢寅礼推门下车。
宋正把谢寅礼拉到一侧，又看了自己轿车好几眼，正要开口。
李芮的声音出现在后侧，“谢寅礼，你是不是为了女人，连兄弟都不要了？”
她厉声：“我们睡的时候，她还不认识你呢，你就为了她，要宋正把我送回去，我们几年的感情在你眼里是不是什么都不算？”
李芮眼圈微红，牙齿死死咬着下唇。
只是稍有不同的是李芮前几天接的头发又解开了，她恢复了以前干脆利落的短发。
谢寅礼眉心皱了皱，“我不是这个意思。”
李芮：“那你是什么意思？”
虞雀坐在车上，看着硝烟一点点升级，沉默片刻，还是抬脚走到谢寅礼身侧。
“意思是他有对象，李小姐不适合在住这边。”
宋正口气很差，“怎么哪哪都有你？”
虞雀说：“我是谢先生的秘书。”
侧过头，她看向一侧的李芮，微微一笑：“李小姐应该知道。”
李芮当然知道，当她知道虞雀的办公桌还是在谢寅礼办公室的时候，差点没闹起来，指尖掐进掌心，她勉强一笑。
“那我走了。”说着，她扯了扯宋正。
宋正显然还要说什么。
李芮隐忍的声音随着风声传来：“正哥，我不想再丢脸了。”
宋正哑了火。
虞雀则是垂下眼，什么都没说。
回家的闹剧，让谢寅礼迷醉的精神都清醒了一大半，他定定看着李芮的背影，松了口。
“留下吧。”
虞雀猛然看向谢寅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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