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芮回头看过来,一双水眸多了几分愕然,眸底的伤心还没退去。
谢寅礼说:“留下吧。”
李芮仿若回过味来,脸上表情开始慢慢出现几分惊喜,她什么都没说,只是看向谢寅礼身侧的虞雀。
她说:“那我去楼上等你。”
谢寅礼不置可否。
李芮走远,消失在单元楼门口,谢寅礼抬头看向宋正。
宋正察觉到氛围里的不同寻常,有些尴尬,“礼哥——”
谢寅礼把一串钥匙递给他,“你上去送钥匙。”
宋正:“你不上去?”
谢寅礼抬眼。
锋利冷淡的眼神,让宋正顷刻闭上嘴,老实接过钥匙。
虞雀就静静观察着这一切。
谢寅礼懒懒散散靠在虞雀的身上,他侧目,看向一脸吃到瓜的服务生,语气平静:“麻烦你送我们回家。”
直到这一刻,虞雀终于确定,谢寅礼是选择了她,而不是选择李芮。
虞雀唇角抿了抿,看着谢寅礼迈着大长腿上车。
她落座他身边。
男人似乎头很疼,屈起手指,轻轻揉着太阳穴。
虞雀抬手覆盖上他温热掌心,贴着揉弄太阳穴,她的身体微微前倾,淡淡的香味漫进谢寅礼的鼻尖。
谢寅礼紧皱的眉头微微松开,眼眸低垂,他的手臂绕上虞雀的腰背,脸抵在她的肩头。
虞雀手被他的动作惊得一顿。
男人声音不徐不疾:“继续。”
虞雀直起背脊,缓慢揉弄着。
车厢内氛围安静。
服务生驶向虞雀的家中。
光影变换斑驳,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胸前。
虞雀有些瑟缩。
顷刻,她就看见了沙发上反复亮起的屏幕,一个个‘l’的电话。
她想,应该是李芮的电话。
谢寅礼缓缓抬起眼,目光看向眼前的虞雀,问:“在看什么?”
虞雀收回目光,“李小姐打电话过来了。”
谢寅礼:“你希望我管她吗?”
虞雀:“我只是担心你到时候又后悔——”她尾音勾着一点棉絮,听着很含糊:“毕竟李小姐不像我,她好歹是千金小姐,你这么给她气受,到时候她真的不理你了,怎么办。”
谢寅礼:“小雀儿真体贴。”
他这句没什么情绪,听着冷冷淡淡的。
虞雀索性闭上唇,不再说了。
谢寅礼家距离虞雀家其实也没多远,上高架二十多分钟的路程。
车停在小区门口。
谢寅礼给了服务生小费,让他打车回去。
随后,他带着虞雀往楼上走。
虞雀落后他半步,视线看着曳长的影子,她脚步微微一顿,踩了上去。
一个台阶,一个脚步。
影子摇摇晃晃,勾出些许暧昧的痕迹。
电梯楼的台阶没有多少,也就入门前两个台阶,踩上去就没了。
她抬起头,看向男人的背影。
颀长削瘦的背影不难看出其中蕴含的力量,他似是察觉虞雀的目光,侧目看过来,冷峻疏冷的眼神里压抑着暗晦,勾勒出些许让人看不清的情绪。
回到家里。
虞雀和谢寅礼都喝了酒,衣服上沾了不少酒味,她受不住,先进去洗了澡,打算过会出来给谢寅礼煮醒酒汤。
吹干头发,刚走出卧室。
谢寅礼声音散漫:“她没事吧?”
外扩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分外明显:“没事,就是在生气,等过两天就好了。”
谢寅礼嗯声。
气氛短短沉寂几秒,宋正开口:“礼哥,李芮其实也没犯什么错,我觉得她说的挺对的,为了一个女人而已,没必要破坏兄弟情。”
虞雀的脚步适时停下。
谢寅礼说:“她那一套歪理你也信?”
他漫不经心地说:“你知道她这次回来是做什么的吗?”
宋正:“做什么的?”
“和人相亲的,听说李家最近发展势头不太好,着急找人闪婚。”他说。
虞雀一怔。
她没想到有这一茬。
不过这样好像也能解释他为什么对李芮态度这样。
男人就算是不喜欢,但对属于自己的东西,也有最基本的占有欲。
宋正说:“这我还真不清楚,你等我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真有这回事。”
“你还打听?”谢寅礼懒懒打断他,“关心她,不如关心你自己,听说你最近又包了一个,小心你现在身边那个吃醋。”
宋正玩女人向来无法无天,无所谓道:“吃醋我就把她甩了。”
谢寅礼:“你这小子。”
宋正笑嘻嘻,“女人是衣服,兄弟如手足,我可以不穿衣服,但不能没有手足。”
谢寅礼点评:“你小心被李芮听见揍你。”
宋正停顿了一下,“礼哥,其实如果你想帮李芮的话——”
“我不打算帮她。”谢寅礼冷淡说。
宋正沉默片刻,他说:“当年的事,其实谁都不想的。”
谢寅礼没有让宋正继续把这个话题说下去,他淡淡说:“宋正,这和当年的事情无关,只是我不想而已。”
宋正:“……”
话掉在地上,再无声音。
虞雀正想仔细听,往前两步,贴在墙角。
面前忽然洒落一片阴影。
她霎时抬头,入眼就是谢寅礼那张脸。
他看着她,微微挑眉,“在偷听?”
虞雀放在身后的手都抓紧了,“光明正大的听,不行吗?”
谢寅礼看着她半湿润的发尾,伸手摸了摸,他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些许磁性:“你想知道什么,可以直接问我。”
虞雀:“真的?”
谢寅礼闷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他上前一步,沉身低头,目光完全将虞雀笼罩在其中,瞳孔倒映出她的身影。
粗粝手指落下,停留在被打湿的睡裙上。
一寸寸挑开扣子。
雪白精致的锁骨露出来,她的皮肤带着滚烫水汽晕开的红。
虞雀的呼吸急促几分。
“我也没有避开过你。”谢寅礼说:“你都能从别人口中认识我,为什么不能从我自己口中认识我?”
——花言巧语的男妖精。
虞雀的大脑里只剩下这个词。
同样,她也很清楚,这样的谢寅礼是又演上了。
细白指尖描摹过男人的轮廓,她微微踮脚,眼里充斥着迷离,嘴唇不自觉贴上他微凉的薄唇。
声音慢慢从喉腔发出来:“因为你嘴里的自己是假的,谢先生。”
乌云后的月光露出光辉。
谢寅礼脸上戏谑散漫尽数消失,化作冰山一样的冷淡疏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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