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雨下了一天一夜
就像是人延绵不绝的眼泪一样,嘀嘀嗒嗒向下洒落。
雨幕里疾驰而去的亮影闯过一排排红灯。
雨势太大,路面太滑。
轰隆一声。
车身撞上前面的车尾,剧烈的火光轰然爆开。
谢云鹤看着这印在瞳孔里的火光,身体抽搐了一下,惊惧地被火焰吞没。
云层一潮潮退去,夜色之下,雨势也渐渐小了下来。
虞雀是被喧嚣的声音吵醒的。
电话叮铃铃作响。
一个又一个。
她抬手扯起被子,裹在自己的头顶,正要继续睡下去。
被子猛然被抽走。
冷空气贴在身上,虞雀下意识一个哆嗦,睡意都清醒了不少,倏然抬头看过去。
谢寅礼手持电话,目光垂落,冷清地和电话对面说着话。
“您别着急,我马上过来。”
那头哭声又是一阵。
虞雀完全醒了,她身上酸痛,到处都是男人留下的痕迹。
盯着那张熟悉的脸,她有些恍惚。
昨天不是谢云鹤吗,又怎么会是谢寅礼?
谢寅礼声音平静,带着安抚地意思:“一切都会过去的,大哥在天之灵也不想看见你这样,妈,即使他不在了,我也会替他好好照顾你。”
谢母呜呜两声:“寅礼,妈只有你了。”
谢寅礼嗯声,道:“我不会放过江家的,您放心。”
谢母捶胸顿足,恨得咬牙切齿:“我要他们挫骨扬灰。”
如果不是江让这个丧门星,夏茹慧就不会流产。
她的大儿子也不至于为了讨一个公道,在去警局的路上车祸。
现在尸骨无存。
掐断电话。
谢寅礼抬眼看过去。
虞雀已经从他的话里,听到一个大概的过程,忍不住出声道:“谢云鹤死了?”
谢寅礼掀眼,“我以为你会很高兴。”
虞雀:“……”
说高兴,有一些。
不过这缕高兴还不至于完全盖住她对谢云鹤死亡的震惊,虞雀完全没有想到,昨天还见到的活生生的人就这么死了。
神色顿了顿,她还想说什么。
谢寅礼道:“衣服在盥洗室,你换上,我们就去医院。”
虞雀脱口而出:“是不是你做的?”
谢寅礼倏然看过来,眼神冷厉似锋,内敛深沉,他口吻森冷:“我昨天不是一直在你床上,能有什么时间去作案?还能操纵谢云鹤的车,让他失灵?”
虞雀哑口无言。
直觉告诉她,这件事和谢寅礼脱不了干系。
虞雀下床去洗漱,换上衣服出来。
谢寅礼在打电话,听着是要把谢云鹤出事的消息压下来,还有就是——
谢云鹤和夏茹慧的事散播出去。
虞雀眉心下意识跳了跳。
她见过谢寅礼的手段,却没有想到面对自己的至亲,人的手段还是这么雷厉风行。
谢寅礼站直身,目光扫过她裹得严严实实的身体。
“我们走吧。”
虞雀跟着谢寅礼去了医院。
医院大厅站着一堆人。
有院长在安慰谢母的,也有警察在和谢父做报告的,大意是在谢云鹤的车上发现有人动手脚,但不知道是谁,问谢云鹤有什么仇家。
谢氏在京都少说几十年还是有的,怎么可能没仇人。
谢父皱眉,正细想。
一个年老的警察走到谢寅礼面前。
“您好,谢先生,谢云鹤是你大哥吗?”
“是。”
“我们昨天查了饭店监控,看见你和你大哥在一起,你有什么交代吗?”
谢寅礼刚要回答。
谢母似乎被警察这句话刺激到了,披头散发宛若癫狂状,直直朝着谢寅礼扑过去,她尖叫一声:“既然你们昨天在一起,你为什么不拦着云鹤,你要是拦住他,他就不会出事了!”
其中偏疼肉眼可见。
警察禁不住皱了皱眉。
虞雀这会站在谢寅礼面前,抬手替他拦住了谢母,辩解道:“我昨天喝多了酒,寅礼不放心我,所以他在照顾我,没有和谢大哥一起过去……”
她还没说完,却被谢母凶狠的眼神震在原地。
“你就是替你大哥挡灾的,你为什么不去,你去了,你大哥一定能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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