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顿住。
前几次见谢母的印象历历在目,不说对谢寅礼多宠溺,但也像一个正常母亲一样,会夹菜、会关爱,还会正常的袒护谢寅礼,可是现在的谢母就像是一个疯子,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
余光看向身侧的谢寅礼。
谢寅礼神色没有任何变化,像是早有预料,“是大哥同意我不过去的。”
早有预料?
他早就知道谢母偏心?
虞雀在心底缓缓打了一个问号,尽量躲避开谢母的手。
只是话是这么说,一个人陷入疯狂的战斗力比以往要大很多。
不多时,虞雀便被挠伤了。
她忍着倒吸一口凉气的冲动,皱紧眉头。
谢寅礼一把握住谢母的手,把她桎梏在自己怀里,低声:“有监控,酒店的监控应该是保存完整的,可以证明我说的话。”
谢云鹤昨天挑的酒店是隐蔽性很高的酒店。
虽然有监控,但是没有声音。
而他们说话,又是刻意避免站在摄像头下方,所以只能看见两个人的侧脸,想通过唇语判断他们说什么,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有一点毋庸置疑。
谢寅礼一直在监控摄像头下,接的电话,也是家里来的那几个电话。
暂时没有嫌疑。
谢母歇斯底里的尖叫,“不可能!”
谢父皱了皱眉,不赞同地看了一眼谢寅礼,随即他上前两步,抬手把谢母圈住怀里,轻声安抚。
两人的声音很低,几乎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
但,肉眼可见的是谢母的情绪可以缓和。
只是她的双眼如同幽魂一样,愣愣的,直勾勾地盯着眼前的谢寅礼和他身侧的虞雀,仿佛要把他们两尽收眼底。
等到谢母平静下来,警察这才继续询问。
“那请问和你们一起进出酒店的那位女士呢?她怎么没过来?”
谢寅礼摇了摇头,“我不清楚,但大哥说那是他新交往的女朋友,特意叫出来给我们认识,之后他有事先走一步,我就让那女孩先走了。”
警察步步紧逼,“你知道她叫什么吗?”
虞雀抿着唇,看过一眼谢寅礼。
谢寅礼点头,虞雀接话道:“她叫姜绵绵,我们一起上过课,之前有一些矛盾,其实这次吃饭也是因为——”
“因为之前一起事故,她和我有些矛盾,谢总想把我们俩的关系说和,所以才让我们中午一起吃饭。”
谢寅礼抬手握住虞雀的肩头,对着警察说:“那家餐厅叫融和,你们可以去调他们的监控。”
警察的表情半信半疑。
不过现在这个关头,有线索就算好了。
于是,他低头把这个名字记在本子上。
询问结束,他们又问了夏茹慧。
夏茹慧目前住在监护室里,和谢云鹤是同家医院,但不同楼层,她刚刚做了流产手术,人很虚弱,一直没醒,做不了笔录。
他们打算等她醒了再过来一趟,询问她和谢云鹤的关系。
而夏家他们,他们过会上去。
其实谢家他们本来也只是过来探望夏茹慧,结果准备走了,就听见自己儿子出车祸的消息。
这才急匆匆赶到手术室门口。
得到的却是人死亡的消息。
谢父几个人一直在医院,还不知道外面流传的风声,但警察们已经嗅到了。
故而由此一问。
谢父表示了解,命令谢寅礼送人过去。
谢寅礼去送人,虞雀留在这里陪谢母他们。
她抬头看了一眼。
谢父的背脊佝偻,双鬓发白,比起上一次见到的样子要苍老太多,看来丧子之痛让他遭受的打击不大不小,揉着眉心,他目光看向旁边的谢母。
语气听不出来责怪:“你刚刚太冲动了,不应该在警察面前那么说,到时候他们会以为是我们家宅不宁。”
谢母嗫嚅半晌,只说:“我不是有意的。”
兴许是联想到刚刚去世的谢云鹤,她双手捂脸,又痛哭起来。
“我就是太难过了,云鹤这个孩子这么听话乖巧,可却有人要害他——”她哽咽说,“老二在国外没法回来,和他有利益冲突的只有老三了,可当初不是说好的吗!”
谢父严厉说:“安萍!”
安萍不再出声了,嘴角紧紧抿着。
谢父:“这件事还不一定和寅礼有关系,也可能是别人做的,你不要想太多了,别到时候让另个孩子对你也生了嫌隙。”
安萍攥住纸巾,没说什么。
手术室门口,阴云层层。
虞雀适时端来两杯热水,一杯递给谢父,一杯递给安萍。
语气妥帖温和:“伯父,伤心容易伤身,你喝一口水,稳稳吧。”
等谢父谢全接过去,虞雀把另一杯水递到安萍面前。
“伯母——”
她话还没说完,安萍抬手直接把她的水打翻,抬眼冷冷看着她。
“要不是你,我们家又怎么可能遭受这么大的劫难,我的儿子也不会死,都是你的错!”
滚烫热水洒在手背,立马烫红一片。
虞雀倒吸一口凉气,没说什么,只是默默捂住了手,低眉顺眼地退到一边。
这个时候不需要说太多。
越说多了,越容易引起人怀疑。
只是安萍需要一个宣泄口,她的丈夫不行,儿子不行,这事就只能落到虞雀的身上。
她讽刺道:“你做出这个样子是等男人怜惜你吗?真可惜,我儿子不在这,也看不见你这幅委曲求全的样子。”
虞雀唇线默默抿成一条直线,没说话。
谢全看了一眼,见着安萍没有动手的架势,就和一侧赶来医院的助理商量起来。
凉薄又冷漠。
谢云鹤的去世对谢氏的冲击毫无疑问是巨大的。
可以说,现在的谢氏处于风雨飘摇的阶段,很多人会趁着这个机会过来落井下石。
甚至,分一杯羹。
他实在没精力管这些后院里的事。
而且,对于虞雀,他还是更偏心自己的妻子,想让她好好发泄。
谢寅礼回来,就是看见虞雀双眼含泪,倔强闭口不言的样子,他不动声色看过谢全,走过去握住安萍的手,低声问道:“妈,她欺负你了?”
安萍恶狠狠道:“小家子气,上不得台面。”
谢寅礼扶着她腰,转过身到椅子上坐下,又说:“你都知道还和她计较,别到时候别人无所谓,气坏了你自己的身体。”
抬起眼,他看向虞雀,道:“你先回去吧,这边的事不需要你。”
虞雀沉默一二,转头出门。
她知道谢寅礼的意思,其实人这算是袒护她。
再留下去,对她没好处。
刚下楼。
身侧掠过一道人影。
她没有反应过来,抬头看过去,是李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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