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寅礼轻飘飘地看过她一眼。
这一眼,冷淡薄情——
没有任何情绪。
仿佛连她进入他的眼底都是脏的。
李芮顿时止住脚步,站在原地,愣愣看着谢寅礼的背影出神。
谢寅礼一字未说,抬脚进了院子。
他完全把她忽视了一个彻底。
可是凭什么?!
李芮能够感觉到喉腔里的剧烈呼吸都是痛的,恨意、愤怒,还有数不清的羞恼,让她恨不得现在抓着谢寅礼的衣领,问个清楚。
可是,她又不敢。
现在她之所以能在圈里重获地位,全靠谢家对她的亲近。
如果自己现在这么去问,肯定在下一秒,她和谢家亲近的假象就会破灭。
甚至,她又会被李家那烂臭如泥的名声拉下去。
李芮气得浑身发抖,手指攥紧,却一步也不敢动,只能眼睁睁看着谢寅礼的背影消失在门后。
视线余光猛然一转。
倏然间,她看向隔壁院内走出的虞雀。
对,一定是她。
没有虞雀,谢寅礼早就想起自己的好了,当初在广城也是的,如果留下来的是她,她怎么可能和谢寅礼闹的这么尴尬。
人做错选择不可怕,可怕的是——
他们觉得自己没错,还在怪罪别人。
比如李芮。
虞雀一个眼神都没有留给李芮,她走到纪宗明的面前,语气压低:“范荣是你的人带走的。”
她的话不是疑问,是肯定。
纪宗明:“你要为了谢寅礼让我放了他?”
虞雀纠正:“不是为了谢寅礼。”
纪宗明一顿,虞雀抬眼开口:“范荣在谢氏对我多有照顾,我欠他一个人情。”
“他发现了你的身份。”
“他不会乱说。”虞雀斟酌几秒,还是把会让纪宗明生气的字眼吞下,“我希望你能够把他放出来。”
纪宗明:“和我结婚也可以?”
虞雀:“可以。”
纪宗明本来应该高兴,可是想到范荣和谢寅礼千丝万缕的联系,他又有点高兴不起来,唇角绷紧,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淡下去,黝黑瞳孔偏执执拗,“谢寅礼对你就这么重要,让你这么救他的助理?”
虞雀提起眼睛,“纪宗明。”
纪宗明不再开口。
虞雀周旋道:“我不是因为他是谢寅礼的助理而救他,谢寅礼和我没关系了,我纯粹因为我欠了范荣很多人情,你应该不想到时候范荣拿着人情找上门吧。”
这倒是真的。
良久,纪宗明说:“我明天会让人把他送到谢寅礼手上,等之后挑个日子,过了明路,我们去领证。”
虞雀:“可以。”
她的话言简意赅,没有任何犹豫。
纪宗明脸上的笑容再度出现,他没说话,只是说:“祈福也结束了,我们今天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
虞雀对住寺庙的兴趣不大,现在隔壁院子里还住着个不算愉快的邻居,她点了点头,回屋收拾东西。
虞雀的东西不多,收拾出来也就一个小背包。
看着墙壁上的摄像头几秒,她抠了出来,丢进垃圾桶里。
进而,和纪宗明一并出门。
虞雀路过隔壁院子,正好听见安萍愤怒地质问:“你又欺负小芮了?”
谢寅礼不愧是阴阳大师,淡淡说:“有你在,我怎么敢欺负她?”
安萍胸口起伏,眼神发狠,她指着一边默默流泪的李芮,咬牙切齿:“你没有,人怎么会哭——”
话说到一半,她又硬生生收了声音。
似是想到隔壁就是虞雀住的地方。
虞雀对这些一无所知,她和纪宗明一并上车,抬眼往五塔寺的尖塔上看了一眼,随即收回目光,关上车窗。
纪宗明最近是没由来的忙,他还没把虞雀送到家门口,就收到了来自公司的电话。
听着像是某某项目出现问题,需要他过去主持大局。
纪宗明眉头紧缩。
虞雀轻声:“你先过去吧,我自己上楼。”
纪宗明转身走了。
虞雀看着他的背影,转身背着包,回到家里。
刚走到家门口。
虚虚掩作一线的门缝乍然透出声音。
“爷爷,我这手法怎么样?”
虞老爷子:“不错。”
“嘿嘿我就说我不是白学的。”丘原打探性地问,“不过爷爷你不是在医院住着吗,怎么回到家里来了,是发生什么了,还是谢寅礼那家伙对你们不好?”
虞雀率先一步进屋。
目光扫过丘原,她呵止道:“丘原——”
丘原倏然站直身体,他没想到虞雀这么快回来,同手同脚绷紧了,干巴巴道:“雀姐。”
虞雀道:“大人的事,小孩子别掺和。”
丘原不服气,“我都十八了。”
虞雀皱了皱眉头,“反正我和谢寅礼已经结束了,你不要生事。”
小孩子就是这样的,你越说不,他的逆反心理越严重。
尤其是,看着虞雀明显瘦了一圈。
丘原后槽牙都咬紧了,“最近的新闻我都看了,是不是他带着那个女的欺负你了,所以你们才会分手,你等着,我现在就去找他们麻烦。”
虞雀只觉得头痛,还有些头重脚轻。
当即冷脸说:“你敢试试。”
丘原嘴角抿作一线,眼里是熊熊烈火,看着虞雀苍白的脸色,张开的口又闭了回去。
虞雀不知道是坐车劳累,还是听见丘原的话,那些情绪都浮上来了,不是很舒服,她没有在客厅待太久,简单和虞老爷子汇报两句最近的日常,就进房间休息。
迷迷糊糊里,她隐约听见关门声。
虞雀以为是丘原走了。
丘原是个省心的孩子,一般说东,不会往西。
所以,她没有多在意,继续睡了。
睡到半夜,嗡嗡震动的手机吵得人睡不着觉。
素白手指从寒冷被窝伸出来。
她拽着手机,眼睛都没睁开,接通电话。
李芮的哭泣声震耳欲聋。
虞雀的睡意都被震的七七八八,她头痛欲裂,强撑着身子坐直。
谢寅礼森寒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传来:“虞雀,我们是结束了,你也不至于让你弟要人命吧。”
丘原在电话那头叫嚣,“姓谢的,有本事你冲我来,别打我姐的电话。”
谢寅礼冷冷道:“半个小时,警察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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