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雀没想到虞老爷子打电话打的这么快，也间接了解他为了杜绝她和谢寅礼见面是下了功夫。
她抬眼望过去，就见虞老爷子背着手凑近，“怎么，不高兴？”
虞雀沉默几秒，问：“这是不是太麻烦人家了。”
虞老爷子：“这有什么麻烦的，他既然对你有意思，这点顶多算是考验。”
有时候虞雀真的很佩服虞老爷子的逻辑。
抿了抿唇，她换了个话题：“我不想去医院，就想在家里休息，也就三十八度，让他别忙活了，过会就退烧了。”
虞老爷子皱了皱眉，“你是不是不想——”
见他。
两个字还没说出来，虞雀打断说：“主要是我累，想休息，爷爷。”
她声音刻意放软，黏糊糊的。
有点像是小时候拘谨卖乖的样子。
最能哄虞老爷子心软。
耄耋老人脸色放缓不少，抬眼看过虞雀红通通的脸，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叮嘱道：“那行，我去给他回个电话，但这两天你就别出去了，好好在家养病。”
虞雀点了点头，半晌道：“算了，爷爷，我过会给纪宗明打电话吧，正好我有事找他。”
虞老爷子：“昨夜的事？”
虞雀：“嗯，想问问他有没有办法。”
“那行。”虞老爷子说，“到时候请人办完事，要请人回来吃饭，别失了礼数。”
虞雀站起身，把老爷子推回房间，一边还同时乖巧应道：“我知道啦，你快去休息吧。”
虞老爷子无奈点了点虞雀的鼻尖，看着她讨巧卖乖的样子，叹口气，回到房间休息区了。
虞雀看着关上的房门，脸上笑容淡下来。
从房间里拿起手机，她裹层厚外套，到楼下打电话。
屋外和屋内的温度不一样。
一到屋外，虞雀感觉自己昏昏沉沉的脑子都清醒了不少。
站在门口，她拨了一个电话过去。
很快，纪宗明就接了：“听老爷子说你昨天深夜出去感冒了。”
虞雀含糊嗯声，“有件事想问你能不能办。”
她没有过多犹豫，直接把丘原的事说了说，再道：“要是为难的话，我就再想想其他人的解决办法，你也别往心里去。”
纪宗明：“我让律师下午去一趟，应该不是很严重。”
虞雀声音高了几度，“真的？”
纪宗明：“我不会画大饼。”
有一说一，纪宗明从前答应的事，的确是都完成了。
虞雀：“那我等你消息。”
纪宗明声音冷淡里透出几分温柔：“放心。”
虞雀在外面站了有一段时间了，鼻尖以下都藏在衣服里，鼻翼却被冷风吹得通红，她还想说点客气话打圆场，一阵冷风吹过，受冻的鼻子再也受不住，打了个喷嚏。
纪宗明道：“你先上去吧，别冻坏了。”
虞雀不是个逞强的人，眼看着天气越来越冷，她卷了卷外套，回楼上去了。
回去的路上，抬手刷了刷手机。
方源也有给她发消息，但是不多。
基本都是根据最近天气有关系的，让她多穿衣服，多喝热水等等。
虞雀手指按在屏幕上，几秒后，给他回了一个也要多穿衣服。
方源可能在忙。
虞雀把消息清空，回到家里，脱下外套，把热水袋充上，就继续回到被窝里暖着。
连同热水袋什么时候被塞进被窝都不知道。
可能是人感冒的原因。
虞雀这一天脑子昏昏沉沉的，也没多动弹，转眼就到了夜里。
纪宗明的助理上过一次门，给虞雀他们送来晚餐，还有常备的药品，甚至备了一个医生，确定虞雀发烧不严重后，就带着人回去了。
虞雀在网上给纪宗明发了句谢谢，随后吃完药，就卷着被子，继续睡下去。
这一睡，就是隔天早上。
她睡得安稳，却有人彻夜难眠。
范荣看着面色漆黑的谢寅礼，和客厅里摆好的烛光晚餐，找补道：“虞小姐可能是有事，所以没来。”
话说到最后，他都说不下去了。
虞雀没了银行的工作，还有什么事？
他也没有听见虞雀找工作的消息。
谢寅礼淡淡说：“她昨天都没提我，今天怎么可能会来。”
昨天的短信，范荣不说，他也知道，人肯定没提她一句。
否则，范荣也不会支支吾吾的找补。
眼珠子一转，范荣突然想到什么，出声：“她会不会感冒太重，起不来身了。”
谢寅礼没说话，眉心微微拢起。
照着昨天的天气来说，其实很有可能。
因为虞雀昨天穿的实在太薄，在警局的时候，整个人的脸色也不太好，脸色潮红，看着是马上要倒下去的架势。
半晌，他站直身体。
范荣道：“谢总，我们去看看？”
谢寅礼：“你去。”
范荣：“？”
谢寅礼言简意赅：“老爷子在家。”
现在虞老爷子看着谢寅礼是有怨气在的，他要是过去，别说能不能见到面，怕是开门都不给开。
所以，能去的只有范荣。
听着谢寅礼这么说，范荣还能说什么，只能硬着头皮到虞雀家门口，按响门铃。
他低下头，看了一眼胸口别着的钢笔，抿了抿唇。
久久没有人来开门。
范荣小声冲着耳机里的谢寅礼说：“谢总，人是不是睡下了？”
谢寅礼坐在单元楼下的车内，眼睛看着屏幕，语气平淡说：“客厅有电视声，你再敲一次门。”
范荣再按了一次门铃。
‘来了——’
苍老男声应着，沉重脚步声从客厅那传来。
打开门。
范荣自报家门，“你好，我是范荣，虞雀的朋友，请问她现在在家吗？”
虞老爷子上下打量他一眼，眼见着不是记忆里的人，眼底的戒备放下不少，缓和道：“小雀吃过药睡下了，你有什么事吗？”
范荣道：“就昨夜的事，既然她睡下，我就不打扰了，先回去了。”
虞老爷子刚想开口留人喝一杯热茶。
范荣便走了。
有点神神叨叨的。
虞老爷子在心底下了评价，撇了撇嘴，关门。
回到车上。
范荣看向谢寅礼，正要说话，就看着谢寅礼的目光看向远处住宅亮着光的窗口。
他顿了顿，说：“刚刚是老爷子来开的门，虞小姐可能是真的重感冒，起不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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