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外人看来,此时此刻的文宇的动作有些滑稽,又有些癫狂。
他拿着一个木衣架,在房间内胡乱的挥舞,时不时的打在凌乱的被子上,又时不时的打在桌椅上,同时还发了疯一样的大喊大叫着。如果把这段视频截取下来,有人或许会觉得这有些可笑,但如果这个人是精神科的医生,一定会认为文宇是疯了。
文宇的电话响了,是一楼前台的钱江打过来的。
他愤怒的拿起电话,直接对着电话那头吼道:“我一定会抓住她的!她就躲在我的房间里,我听到她的哭声了!”
这样的几句话,让钱江的头皮有些发麻。
他明白,之前的几个房客说的都是真的。
他也明白,就连文顾问都亲眼看到的事情不会有假,409房间真的闹鬼了。
癫狂过后是冷静。
文宇觉得自己需要冷静一下,独自一个人走到洗手间,将洗手池的水龙头打开。喷涌而出的冰水让他滚烫的手心得到了些许慰藉,也让他体内那股不断上涌的热血得到了镇静。他用双手捧了一把冷水,把脸泡在双手之间。
冰冷的触感让他顿时觉得精神抖擞。
因为409的排风效果不佳,烟味已经蔓延到了洗手间经久不散,二手烟的气味很难闻,让他这个老烟枪都觉得无法接受。他抬起头,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这是一面‘哈哈镜’。
多数的高端酒店都会使用这种特殊工艺制成的‘哈哈镜’,站在哈哈镜前,人的身材会显得修长,会更美一些。
他的目光略有呆滞,只是那样直勾勾的看着镜子。
渐渐的,他觉得镜子里的自己似乎有一些陌生。
忽然……
镜子里的自己,身后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多出了一个人。
这是一个,身穿红色衣服的女人,她的皮肤很白,白到令人发指的地步。
在正常情况下,他肯定会被镜子里的景象吓一跳,亦或者是愤怒转身,不由分说的朝着这个诡异的女人跑去‘搏斗’。
可此时此刻的他却没有这样做,女人的出现非但没有让他感到恐慌,反而让他有一种想要大哭的欲望。
“艾雪……”
他睁大眼睛,对着镜子中自己身后的女人念叨了一句。
“文宇……我好冷……”
“文宇,救救我……”
“艾雪,真的是你吗?”
文宇猛然从镜子中的映像中回过神来,此时的他是纠结的,他不知道自己看到的东西是真还是假。自从艾雪失踪的这五年以来,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他五年的时间里从来没有放弃过对艾雪的寻找,甚至他只是根据一个五年不用的微信号的后台登录记录,就不远万里的来到祖国的大西北,目的还不是为了他身后的这个女人?他内心很纠结,他好害怕自己一转身,艾雪的身影就会消散不见。
哪怕这个幻影是假的,他也愿意和这个‘影子’多呆一会儿。
终于,他转过头去,艾雪并没有消失。他忽然注意到艾雪的嘴角上有一道胶水干了的痕迹,手腕处、肩颈处、脖子处和脚腕处都是勒痕,甚至手臂上还有几处淤青。
“艾雪,你怎么了!”
他茫然的看着艾雪,忽然伸出手去抓了她一下。
可是,他的手却穿过了艾雪的身躯。
“你……”
文宇惊愕的看着这一幕,茫然的看了看自己刚刚穿过艾雪身体的双手。
“文宇……救救我,我好害怕。”
“艾雪,你已经死了?告诉我……这是假的!”
“文宇,救救我,他们捆着我,我好难受,我想跑……”
“你告诉我你在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我好冷,好冷……”
说着,艾雪的身影竟然慢慢从他的眼前消散,文宇发了疯的用手抓着艾雪刚才站立的地方,可他抓到的仅仅是一团又一团的空气。
与此同时,张家村的村西口。
仇阳把车停在了一处荒郊野地里,身上背着一个黑色的紧身挎包,直到村子里面的路灯彻底熄灭,他才从车里下来,一个人走在这伸手不见五指的村路上。虽然路上没有灯,可是他在这几个小时的时间里已经把村子里的地形摸的一清二楚,就算是闭着眼睛,他也能找到自己这次的目标中——张山的家。
经过这一天的观察,他发现张山的家中只住着三个人,他和他老婆,以及他那个没有结婚的弟弟。仇阳认为,张山在市区开一辆套牌车,经过长湖商务酒店门口的时候艾雪的微信竟忽然连接上了酒店没有密码的wifi网络,这一点问题很大,张山绝对跟艾雪的失踪案有着不可分割的联系。他摸着黑绕到墙根处,后退了五六米的距离。
只见他的膝盖微微弯曲,紧接着就是一段短促而有力的助跑,他右脚踹在了墙壁上,接着鞋底和墙面的摩擦力形成一个临时的‘摩擦支点’,左脚又迅速的往墙上蹬了一脚,与此同时,他的双手并用,一只手够到了墙壁的顶端,这三米多高的围墙并没有把他难住,在他行云流水的动作里,几乎不到十几秒钟的时间,仇阳就已经站在了墙上。
他的身后是一轮细月。
透着月光,他独自站在高墙上,目光凛冽,令人胆寒。
在这个夜里,他摘下了墨镜,将墨镜放在了自己眼镜盒里。他在这么黑的天里还带着墨镜,为的就是让自己的双眼早点习惯黑暗,好让自己在黑暗中的视觉更清晰一些。这一招果然奏效,此时的他似乎拥有了猫头鹰的夜视眼一样,围墙内的大院里的一草一木都让他看了个清清楚楚。
这个大院和农村寻常的人家没有什么两样,大院的中央晒着些五谷,正对大门是一排房屋,正房在中央,东西两侧是厢房。他此时很清楚,正房里住着的是张山夫妇,他的弟弟张海独自一人住在西厢房里。他微微弯腰,身手矫捷的往地上一跳,从自己随身的挎包中掏出一条绳索,又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直奔西厢房张海的房间而去。对于他来说,张海独自一个人住在屋子里,相对来说更容易解决一些。
西厢房里。
晚上天气挺冷的,张海穿着睡衣正在梦里娶着媳妇,忽然感觉身边有什么人用手拍了自己的脸两下。
迷迷糊糊的他翻了个身,呓语着:“哥,大半夜的叫我干嘛?”
紧接着,他又被人拍了两下。
他一睁眼,瞳孔猛缩,眼前的这个陌生人顿时吓了他一跳,他的第一直觉是入室抢劫!
可是自己家里头什么值钱的东西都没有,他要抢走什么啊?
他张开嘴就要大喊,可下一秒,仇阳的右手鬼魅的一动,一把明晃晃的东西瞬间顶在了自己的喉结上。
这冰冷的触感让他头皮发麻,后背冷汗直流,他一瞬间就清醒了,下意识的抬起双手,颤抖着声音说道:“大哥……你想干什么我都配合你,不要杀我,你要钱我可以给你……”
他的说话声音不敢太大,因为他害怕声带拉扯着他的喉结一起震动起来,让这把刀子划破自己的喉咙。
仇阳冷声把绳子扔在了他的身上道,“自己把自己捆上。”
“啊?”
仇阳没说话,只是把刀尖顶的更近几分。
“大哥别生气,我马上就照办!”
张海都快哭出来了,他不知道眼前这位大哥究竟是何方神圣,如果你要是要钱,那我给你钱不就得了,可是你让我自己把自己捆起来叫怎么回事?难道你还要害命吗?
就算他心里不断的打鼓,可他却不敢发作出来,因为他害怕自己稍有抵抗,这道就会插进自己的喉咙里。
在确定张海已经把自己绑的结结实实以后,仇阳随手从他的床头拿起一条枕巾塞进了他的嘴里,而后绕到他身后,一记手刀将其打晕。
他轻轻的来到了张山夫妇居住的正房门口,用手细微的按下门把手,门没锁。
屋子里面没有开灯,床上时不时传来的打鼾声让他判断出二人已经熟睡。在黑暗中,他掏出另外一条较长的绳子,顺着两个熟睡中的人枕头下面的缝隙轻轻穿了过去,而后打了个松紧的绳结,这样可以保证在他拉拽绳子的一瞬间,绳子迅速将两个人的脖子套牢。他忽然打开灯,刺目的灯光让熟睡中的二人前后惊醒。
他迅速的一拉绳子,只听到一声摩擦声,绳索以肉眼明显可见的速度迅速缩小了范围圈,紧紧地将夫妇二人的脖子套牢在一起,惊醒过来的夫妇二人大喊大叫起来,拼命的挣扎,可奈何绳子在脖子上套的太牢了,他们两个人竟都无法从绳索上挣脱。就在这时,仇阳迅速将绳子的另一端甩到了二人右前方高高悬着的窗帘杆上,待得绳索穿过窗帘杆并自然垂下来的一瞬间,他又拉紧了绳索的尾部,用自身的重量用力往下一坠!高处的窗帘杆瞬间起到了一个‘动滑轮’的作用,将两个本身躺在床上挣扎的人凭空吊起!
灯光下的夫妇二人,被同一条绳子勒住脖子,两个人背靠背的在半空中挣扎着,在灯光的照耀下,窗帘上倒映出两个半空中跳舞的人影。他们的双脚离开地面三四公分,他们不断的试图用脚尖顶着床板,想要靠脚尖的力量减缓自己脖子被勒的力道。二人觉得自己喘不过气了,脸上的颜色也从黄色转成了青紫色,张山的脖子青筋暴露,一只手死死的抓着牢套在脖子上的绳索,试图通过手臂的力量来将绳索挣脱,可这根本于事无补。
看着两个人滑稽的动作,仇阳面无表情的用力一拽绳子,将穿过窗帘杆的绳子的尾部绑在了不远处的门把手上。紧接着迅速跑到正死命挣扎的二人身边,弯下腰将两个人的脚腕用另外一条绳子缠绕了一圈又一圈,起初他们两个还在挣扎,脚在半空中不痛不痒的踢着仇阳,直到他说了一句:“越挣扎越紧,不想自己被勒断颈骨的话,就老老实实的呆着!”之后,两个人才停止住挣扎的动作。
或者说,他们两个折腾了这么一番之后已经没有力气挣扎了。
仇阳迅速的从两个人的脚上缠了一圈又一圈,一直把绳子缠绕到两个人胯骨以下的位置,远远的看去,这对夫妇两此时就像是一个‘双生蛹’一样。
在死死的打了个结以后,他注视到两个人的眼球已经微微有上翻趋势了,如果再继续这样勒着的话,用不了几秒钟两个人就会窒息而死了。而后他心思一动,起身掏出刀子,对着绑在门把手上的这一端绳索用力一划,绳索应声而断,被绑成‘双生蛹’的夫妇二人一下子从半空中掉到了床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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