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争和闻阮离开后,姚威让人把姚曼和蒋青延叫到书房。
“你在集团的股份全转给贺争。”
姚曼以为自己听错了,满脸的不可置信,“爸,你疯了吧!”
“是你疯了!”姚威沉着脸看她,“车祸的事贺争知道了,他给你三条路,要么你把双腿赔给他,要么你的股份给他,要么你去坐牢,你自己选!”
蒋青延坐在沙发上,胳膊撑在膝盖,双手交叉,听到姚威的话,他微微垂眸,表情没什么变化。
姚曼的脸色惨白。
双腿赔给他?瘫痪?那她还不如死了,坐牢?那她也宁愿死了。
若真要选,确实给股份是最好的一条路,但她凭什么给啊!
姚曼伸手狠狠打了下旁边的蒋青延,一脸的怨气,“都怪你!你要是不救,贺争和闻阮都死了!”
蒋青延肩膀挨了一掌,只是安抚的握住她的手,声音温润。
“我到的时候对面有车过来,就算我不救,他们也会得救,我当时选择救人,是因为贺争毕竟是爸的儿子,我怕爸伤心。”
“至于闻阮,阮氏的ai论坛上,我们得罪了阮成东,闻阮是荣立跟阮氏和解的棋子,她还不能出事。”
他说完看了眼姚威,姚威恨铁不成钢的指着姚曼训斥。
“自己做错事还怪别人!你该庆幸贺争和闻阮没死!”
姚曼被骂哭,抱着蒋青延的胳膊往他身后躲。
“爸,您不说都处理干净了吗?贺争怎么会有证据?他是不是骗您的啊!”
姚威没理她,看向蒋青延,“青延,你怎么看?”
蒋青延垂眸,倾身给姚威递了杯降火茶。
“如果贺争是故意炸您,应该会选天禹,毕竟他跟天禹的恩怨更深,而且天禹有前科,争夺铭合大厦那会,天禹开车撞过他,他这么笃定,又敢狮子大开口要走全部股份,手里应该是有证据。”
姚威接过杯子,叹口气,“我也是这么想的。”
他当时震惊之后,问贺争有什么证据,那小子冷笑,“跟你说了,让你去毁证据吗?我有那么蠢吗?信不信由你。”
姚威问蒋青延,“你觉得现在应该怎么办?”
蒋青延浓墨的黑眸似深不见底的潭水,“贺争行事乖张,他废了一双腿,绝对不会善罢甘休,他要股份,只能给他,不然他真能鱼死网破。”
姚曼愤愤然,“凭什么!”
蒋青延转头看她,冷峻的五官柔和,语气轻飘飘的。
“那你是想赔他一双腿,还是想坐牢?你一直都知道,贺争就是个疯子,你没事惹他干什么?”
姚曼语塞,脸色惨白。
元宵节这天,闻蕙安和钟兰回到海城。
当天晚上,闻阮回家吃饭,餐桌上,母亲跟她说一件事。
“我今天下午去找了廖主任,贺争前期的治疗效果不错,情况也差不多稳定了,廖主任的意思,后续有两个方案。”
“要么保守治疗,中医介入,我能给你们找国内最好的中医,用针灸,中药,康复及营养神经的方式,只针对贺争的情况,这种方式稳妥,但是慢,而且最后的效果如何,还不好说。”
“另一个方案,廖主任有个师兄是康复医学科的权威,他们的团队非常厉害,在美国有一流的研究机构,最先进的康复技术和治疗方法,临床经验也丰富。”
闻蕙安见闻阮听得认真,一脸期待的看着自己,顿了下。
“廖主任已经就贺争目前的情况跟他师兄聊过了,过程会很艰苦,得靠贺争的意志力,撑的过,百分之五十的希望能站起来,当然,希望大风险也大。”
“最严重的后果,死在手术台上。”
闻蕙安让闻阮把这话告诉贺争,让他自己做决定。
闻阮了解贺争,她都不用问,贺争肯定会选择冒险,他有多渴望站起来她心里很清楚,可她不敢想,如果他出事怎么办。
…
犹犹豫豫,到了二月的最后一天,程霜生日。
自从那晚大学同学聚会碰见许筱恬后,程霜跟沈逸帆之间的气氛就很奇怪,比之前的关系近一些,但又没那么近,只能说勉强算和谐。
程霜是三十岁生日,算是大生日。
程霜觉得简单过过就算了,婆婆觉得这么重要的日子得重视,喊了一帮亲朋好友,订海城最好的餐厅,全程拉着程霜没松手。
下午开始的早,结束的时候才七点,老太太又给沈逸帆下命令,让他带程霜去玩。
这个点能玩的地方程霜都不爱去,不想看电影,酒吧也不去,于是沈逸帆喊了一帮朋友到市中心的双耳俱乐部。
怕程霜无聊,他特意喊了闻阮。
闻阮给贺争按摩完腿才过来,过来的迟了些,八点半才到。
打完一圈招呼,在角落找到了程霜。
“沈逸帆呢?怎么没见他?”
程霜喝一口酒,“他说他有事出去一趟,一会儿就回来,应该不会回来了吧,我听见了,是许筱恬给他打的电话。”
闻阮愣了下,对了,许筱恬今天出院。
虽然程霜说不管沈逸帆,但闻阮知道她还是在意的,所以许筱恬住院期间,她让贺争给沈逸帆安排好多事,让他去各地出差。
沈逸帆节后一直忙,昨天才回来,所以许筱恬住院期间,根本见不着沈逸帆。
今天刚刚出院,就忍不住要搞事了?
闻阮陪程霜说了几句话,就被好几个人喊去聊天,也是贺争的朋友,沈逸帆那混蛋又不在,她也不好怠慢。
以茶代酒,敬了一圈,聊了一圈,最后又回到程霜身边,程霜一杯一杯红酒的灌,已经醉倒在沙发上。
闻阮手机不到10的电,她拿程霜的手机给沈逸帆打过去,那边接的很快。
“程霜,你有事明天再给他打电话吧,他今晚不回去。”
闻阮皱眉,这是许筱恬的声音,她刚要说话,那边直接把电话挂了。
闻阮:“!!!”
沈逸帆这会儿在酒店。
两个小时前他接到一个陌生号码,说话的是许筱恬。
她说她下午刚出院,本来要去闺蜜王珍那住两天,结果王珍跟男朋友住一起,她在那不方便,大晚上出来住酒店,半路手机和包都被一个摩托车抢了。
她借了一个路人的手机,因为只记得他的手机号,所以就给他打了电话。
他陪她去了派出所,糟糕的是她走的是小路,那边没有监控,查不到人,做完笔录,留了联系方式,警察说有消息会通知他。
他给许筱恬找了酒店,给她留了足够的现金,他就准备走了,临走去了洗手间洗手。
出来,就见许筱恬刚挂了电话。
见她拿着自己手机,他微微皱眉,伸手去要,“谁打的电话?”
许筱恬也没隐瞒,“程霜打的,我说你今晚不回去,她没说话,直接挂了。”
沈逸帆听到‘程霜’时脸色就变了,听到她后面那句,脸色更难看,抢了手机要走,许筱恬扑过去抱住他。
“逸帆,今晚别走了好不好?我真的后悔了,这些年我好想你。”
她泪流满面,双手环住沈逸帆的脖子,送上香唇。
沈逸帆脑子里闪过程霜的脸,下意识偏了头,同时按着她的肩膀往外推,让她的吻落了空。
“无论我爱不爱程霜,许筱恬,我结婚了,我们早就结束了,你好好休息。”
他转身朝门口走,许筱恬又喊他一声,“沈逸帆,你看看我!是你和程霜欠我的!”
沈逸帆脚步顿住,回头,却见许筱恬脱了毛衣,里面只一件吊带内搭,胳膊上有类似烟头的烫痕,锁骨处有旧伤。
他愕然,又听许筱恬道:“都怪你和程霜,我为什么会跟那个富二代在一起?你们都说我攀上高枝,其实是他把我欺负了!我是被迫的!”
她声音尖锐,“沈逸帆,你不知道我这几年过得什么日子,是你和程霜毁了我,你必须对我负责!”
病房,闻阮进来的时候,贺争似乎已经睡了。
她进洗手间简单收拾下自己,小心翼翼的掀开被子钻进去,先凑到他唇上亲了下,察觉他睫毛微颤,就知道他没睡着。
她躺好,抱着他的胳膊故意叹了口气,“气死我了。”
贺争伸长了耳朵听,半响没等到第二句话,就听她在那唉声叹气,急得不行,实在忍不住,问了句。
“谁气你?”
闻阮没戳穿他装睡,把今晚的事跟他说一遍,末了,还夸了他一句。
“怎么回事啊,怎么全世界就剩你一个好男人了,其他的怎么都是渣男啊,我的命也太好了吧,真是上辈子烧了高香了。”
贺争:“”谁教她这么会说话的!
嘴角止不住上扬,贺争最后想起来问一句,“所以沈逸帆回去没?你把我手机拿过来,我给他打个电话。”
闻阮说回了,“给他打第二个电话的时候,他接的,程霜喝醉了,他把程霜抱走了。”
旁人的事聊完,闻阮往贺争怀里钻,她把头埋在他脖颈,好一会儿才道:
“我妈和廖主任都找过我,说,有两个方案。”
贺争的手压在她头顶,慢慢的揉着,灯已经全关了,黑暗中,他偏头看向窗外,今晚的月色也不好,外面也黑乎乎的。
“我知道,你这段时间总是心不在焉,我自己问了廖主任。”
他说,“我选第二种,我已经跟廖主任谈好了,下个月就走。”
闻阮想从他怀里抬头,贺争按住她,低哑的嗓音带着缠眷的温柔。
“阮阮,我其实没忘记你,我就是不想你跟着这么糟糕的贺争在一起,我知道你为什么要这个孩子,你怕我受不住打击寻死。”
“我确实想过轻生,我不想那么窝囊的活着,可我现在不想死了,第一种方案慢,效果也没把握,所以我想为了你和孩子赌一下。”
“如果我赌赢了,我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贺争,如果我赌输了,闻阮,别怪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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