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睿和郑老太监一走。
就只剩下唐寅和王伯安。
王伯安走了过来,盯着他说道。
“小子,对这个结果,你可满意?”
唐寅闻言,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
“师伯何必冲我发火?”
“这个结果,陛下肯定要知道的!”
王伯安闻言,轻叹一声。
“我在金陵待了多年,这数月,又与这里的官员打交道,”
“我敢肯定,半数以上的官员都参与了此事,”
“你觉得陛下真的敢动他们?”
见唐寅不说话,王伯安继续说道。
“你借我之手,将伍献文和崔明聪挖出来,就等于捅了马蜂窝,这个窟窿很难堵上的,”
“前朝,有一宋姓官员,为官清直,为打贪腐,耗费半生清查出朝廷大半官员,还拿出了实证,结果前朝皇帝不仅将证据烧毁,还将他贬官流放,”
“说不得,陛下也会高高举起,轻轻放下,倒时,你得罪了那么多人,该如何处之?”
唐寅闻言,嘿嘿一笑。
“倘若陛下真的如此,我就不参与此事了,如何?”
王伯安听到这话,叹息一声。
“庄师颇看中你,不想你折在金陵,你可明白吾等的用心?”
唐寅朝着王伯安深深鞠了一躬。
“庄师和师伯厚爱,学生铭记于心,”
“您放心,若是陛下下不了决心,我便好好的弄江南织造局,从此安心为百姓赚钱!”
王伯安顿时神色一松。
“你小子,在赚银子方面,颇有天赋,只要朝廷有了银子,百姓也能少吃些苦,你又何必要掺和这些阴谋诡计?”
唐寅摇了摇头。
“师伯,经济之道,更需要一个稳定的环境,”
“朝廷若是不稳,我就算有通天之能,也是束手无策!”
王伯安闻言,白了他一眼。
“你小子就胡诌吧,你就是因为靖国公府的那个丫头,为了太子,才这么上心的吧?”
唐寅顿时无言以对。
他深度参与此事,严格来说,还真是因为赵睿和李令月。
不过,追溯源头,其实是为了报李晋七年教授之恩。
这一点,唐寅无法明说,只能尴尬一笑。
王伯安见状,摆了摆手。
“在京城之时,你就常说经济之道,能给百姓谋福,让百姓安居乐业,”
“我听的不是太懂,你找机会,详细与我说说!”
“至于太子和郑大监这里,我会配合好的!”
唐寅闻言,再次朝着王伯安行了一礼。
“多谢师伯!”
两人的对话,包含的信息很多。
要是赵睿听到他们的对话,肯定要大吃一惊。
王伯安在世人眼里,就是个正直君子,憨厚得可爱的读书人。
没成想,王伯安可不是世人眼中的书呆子,反而贼的很。
在金陵数月,他早就察觉到了不对。
只不过,其中牵涉的官员太多了,他也不敢乱动。
这才答应唐寅,配合演戏,一步步将赵睿和郑老太监卷进来。
只要太子和郑老太监卷进来,天佑皇帝也就知道这边的现状。
至于到底如何,还是要看天佑皇帝的态度。
赵睿和郑老太监写完密信回来,神色已经没有之前的轻松。
王伯安随后告辞离开。
随着王伯安的离开,整个金陵也安静了下来。
赵睿和郑老太监焦急的等待着天佑皇帝的旨意。
唐寅倒是悠哉悠哉的。
这期间,唐寅去看望了几次薇儿。
这女人,也是命大,身上的伤看起来吓人,其实养上一段时日,就能痊愈。
至于李令月,自从她知道李令柔的存在,连护卫太子的职责都丢下了,整日里陪着小姑娘。
毕竟,整个靖国公府,就她俩是后辈。
然而,不知道为什么,李令柔对李令月只是不那么排斥,对唐寅倒是很信任。
只要看到他,就会躲在他的身后。
唐寅对此哭笑不得。
三日过后。
雨过天晴。
金陵难得的出现了晴天。
街道上渐渐出现百姓的身影,金陵也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而金陵官场上,却是暗流涌动。
幼王府四周,依旧有很多闲杂人员。
包围幼王府的内卫,却是没有动作,只要无人攻击幼王府,他们也不管。
这一日,赵睿和郑老太监,也终于迎来了天佑皇帝的旨意。
天佑皇帝的密旨很简单,就一个字。
“查!”
有了这个旨意,赵睿和郑老太监倒是有了底气。
两人一商议,立马就动了起来。
只见,多日平静的幼王府,终于传来了动静。
赵睿和郑老太监各带一队人马,朝按察使司和军营而去。
唐寅则带上李令月和千卫,杀向府衙。
来到金陵府衙,王伯安带着数十护卫,早就等在那里了。
王伯安看到唐寅过来,眯了眯眼睛。
“陛下有旨意了?”
唐寅嘿嘿一笑。
“看来是师伯多虑了!”
王伯安无所谓的笑道。
“小子,我也是希望你赌赢的!”
唐寅对此不置可否。
王伯安见状,也不废话,当先朝着府衙走去。
他虽然是金陵知府,其实在府衙这个地方,还真没什么权威。
守门的衙役,看到王伯安带着大批人马过来,顿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举起了兵器。
王伯安见状,脸色难看,沉声喝道。
“本官乃金陵知府王伯安,尔等眼瞎了吗?”
守门的衙役,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将兵器放下,让开大门。
王伯安面无表情走进衙门,大吼一声。
“来人呀,将府衙内所有人,统统都抓起来!”
唐寅和李令月闻言,不由诧异问道。
“所有人?”
王伯安摊了摊手。
“金陵府衙,没一个人是无辜的!”
李令月听到这话,不明所以。
唐寅倒是知道他的意思。
只不过他没想到,金陵知府衙门竟然烂到了这种程度。
唐寅朝着李令月轻声道。
“听师伯的吧!”
李令月闻言,朝着身后的千卫挥了挥手。
这些战场老兵,立马就如狼似虎的冲了进去。
很快,便押着一个个官吏走了出来。
官吏们虽然害怕这些粗鲁的兵丁,但是平日里,他们是嚣张惯了的,嘴里骂骂咧咧的。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要抓我!”
“放肆,本官乃金陵府衙户房书吏,你们敢抓我?”
王伯安见状,瞪着眼睛,走上前去,“啪”的一声,将那书吏给打的原地转了一圈。
“你区区一介书吏,算个狗屁的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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