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肉搏
老孟用手撑着土沟边的泥地，连爬带走地拖着疲惫的身躯向前，看见土沟前面没有新的脚印，草丛有湿漉漉的泥浆。
“你们的龙组长已经跳上草丛，快跟上。”老孟带头爬上草丛，其他队员一一跟上。
阿锋集中精神四周观察，还是没见人影，会不会攀爬上树，他抬起头，哎哟，二条毛茸茸金黄色的九毛虫顺着松树叶掉到他的脖子上，他用手枪抢把捏死它们。
幸亏阿芬细心，送条花毛巾缠着脖子，否则，九毛虫钻进身体就难受了。
他逐棵树向上观察，没有发现蛊惑七。
“扑扑”几只斑鸠从不远处飞起，阿锋立即警觉起来。他小时候经常和马骝华他们进山打斑鸠，有人靠近这些斑鸠鸟就会突然飞起，蛊惑七应该就在附近，阿锋小跑着向斑鸠飞起的地方靠拢。
“呼”树上有人跳下来，突然，一个黑色的手榴弹兜头砸来，阿锋举起枪阻挡，“嘭”一声，手榴弹砸在他的枪把上，阿锋迅速跳后，原来是蛊惑七。
“举起手，不要动！”阿锋威严地大吼一声。
“拼了！”蛊惑七举起手榴弹飞身扑上来。
“咔”一声，阿锋用枪向着他的小腿，扣动手枪的扳机，糟糕，卡弹了，他立即退后，把枪放进皮套。
“哇哈，你完蛋啦，死高佬，手枪卡弹就是废铁，你赶快走开，否则我抱着你一起同归于尽！”红着眼的蛊惑七，发出狰狞的怪叫。“蛊惑七，你投降吧，跑不掉的。”阿锋向前一步，距离他不到两米。
“想我投降，甭想，我杀一个够本，杀二个有赚。”他马步冲前，抡起手榴弹，兜头就砸，阿锋赶紧躲开，手榴弹从脸前划过。
蛊惑七高高跃起，向阿锋的心窝猛踢过去，他侧身用手一推，蛊惑七向前一个踉跄，阿锋跃起就是一腿，这个家伙有些武功底子，他立即转身来，抡起手榴弹就砸，“啪”一声击中阿锋的大腿，他顿时感到一阵钻心的剧痛。
阿锋顺势倒地，蛊惑七高兴了，“打死你这个死扑街！”他猛扑上去，举起手榴弹兜头就砸，阿锋左手迅速挡着他的上臂，右手猛一冲拳，把他打翻在地。
他立即在地上弹起，阿锋迅速蹲下，一个扫堂腿再次把他击倒在地，蛊惑七发狠了，从地上爬起，抡着手榴弹向前对着阿锋乱砸一通。
阿锋出拳专挡他拿手榴弹的上臂，砸不中对手，气得蛊惑七哇哇大叫，“打死你，打死你。”
天色逐渐暗起来，蛊惑七知道对手武功扎实，手上拿着手榴弹也赚不了多少便宜，他想出主意来，跟这个高佬在树林里兜圈，到时趁夜色就可以逃出生天。
他连续退后，阿锋担心他再扔手榴弹，稍迟疑一下，不敢向前，忽然，他转身就跑，阿锋紧追不舍。
他对这一带十分熟悉，从小到大就在这附近转，你这个高佬是外地人，转几下就分不清东西南北。蛊惑七不断地围绕着松树兜圈，一会钻进树下的草丛，一会从草丛钻出来，在树林里四处窜，跟阿锋抓迷藏。
天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指，阿锋根据他踩着腐烂的树叶“噗嗤，噗嗤”的响声做导向，随着响声指引的方向，死死咬着不放。阿锋看见一个黑影从草丛窜出来，他飞身跃起，抓住了，阿锋死死压着他，准备掏出手铐。
“去死啦！”他拉开手榴弹引线，死死抱着阿锋，手榴弹在两人的身边“嗤嗤”作响，他在狂叫，用尽全力抓着阿锋双手，到了万分危急关头，阿锋用拇指用力按一下他颈部的咀门穴。
“啊！”一声，他手松开，阿锋迅速捡起手榴弹用力一抛。
“轰隆”一声巨响，手榴弹在树林爆炸，把松树枝叶炸飞。
老孟他们钻出草丛，来到松树林附近，天色漆黑，看不清脚印，不知道阿锋的去向，正站在松树林外团团转，不知道如何是好，突然见树林里火光一闪，传来一声爆炸巨响。
“快，冲进去，龙仔有危险，”老孟顾不得全身的疲劳，发狠劲带头冲进树林。
“孟叔，快过来啊！”阿锋横着身子死死摁着蛊惑七，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跑过来。“这件货是留给你。”阿锋大喊一声，老孟摸黑用手铐把躺在地上的蛊惑七双手铐着。
阿锋从地上摸了一会，终于捡回手铐，摸一下皮套，还行，枪还在，手枪千万不能掉，丢枪就要做蹲班房。
老孟押着蛊惑七下山，其余队员忘记了全身的疲劳，高兴地吹着口哨，哼着歌。
“日落西山红霞飞，战士打靶把营归，
胸前红花迎彩霞，愉快的歌声满天飞。”
…
肩扛半自动步枪的长枪队员把枪递给小邓，他背着负伤的阿锋下山。阿锋刚才挨了蛊惑七的一手榴弹，现在大腿阵阵发麻、痛得厉害，没法行走。
再次听见手榴弹的爆炸巨响，林队的心几乎蹦出来，蛊惑七如此凶残，不知道老孟他们是否安全。“同志们，加快进度，目标松树林。”林队举着枪，大声吆喝。黑旋风听见要进松树林，全身打了一个冷颤，赶快把衣领系紧，现在到处漆黑一片，到时九毛虫钻到裤裆就惨了。
山路难行，荆棘丛生，“噼啪”林队摔了个手脚朝天，远远听见歌声传来，难道老孟真的抓住蛊惑七？林海宁连滚带爬向松树林靠拢。
“看见了，看见了！”黑旋风大声喊着，林队打开手电筒，一个蓬头垢面的人被老孟、陈丰押着走，林队大喜过望，冲上前握着老孟的手。
“蜢佬，你真行，立了大功啦！”
“林老板，立大功的在后面，是龙仔带着腿伤把这个混蛋抓着，你赶快找医疗队帮龙仔疗伤。”老孟最担心是阿锋的腿是否会断骨。
“小龙，你没事吧？”林队关切地询问。
“林队，没…事，皮外伤，不用担心。”趴在长枪队员身上的阿锋，强忍着疼痛，断断续续地说。
“志逵，你快跑下山，叫医疗队抬担架上来。”
黑旋风看着阿锋他们凯旋而归，也积极起来，飞奔下山找医疗队。
把蛊惑七押到大队的审讯室关起来，四个队员在外面把守，林队立即派车从看守所押熊头光来认人。
“同志，就是他了，化灰都认得。”被铐着双手的熊头光，确认关在审讯室的就是蛊惑七。
黑旋风、李东抓错人。关在市看守所的李宝七，何阿七无罪释放，每人补助15元，作为被错关几天的误工费。
预审科的队员日夜兼程，审讯蛊惑七，计划从他的身上打开突破口，破获整个港商灭门案。
一天两夜连续审讯，预审科的同事出尽法宝，依然是一无所获。林队亲自出马，再审一天一夜，蛊惑七一言不发。林队指挥手下用包着胶管的铁鞭猛抽他，蛊惑七居然像块石头，不吭一声，气得林海宁大发雷霆，把审讯室的桌子拍得噼啪作响。
难道要叫市特遣支队的老预审员过来支援，如果这样脸就丢大了，再叫老孟来审，他是副中队长，我是代理大队长，连副中队长的能力都不如，怎么办？他在办公室团团转，香烟抽了一根接一根。
“林队，还是请蜢佬同志负责审讯蛊惑七吧，孟队长应该有能力撬开他的口。”李导在旁边提醒他。
顶头上司老黄一天十几个电话，催得林海宁心烦意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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