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些年除了各地去传播洋芋和番薯，也在找其他能吃的食物，在鲁阳和万秦交界的地方看到过这种果子。
“我问过万秦的百姓，他们那结的不多，鲁阳这边的更茂盛，我一直观察，鲁阳也太暴殄天物，放着这些果子树自生自灭，但是以前毕竟各国有自己的方式，我也不好干涉。
“前段时间知道鲁阳归顺万秦了，所以特地来找你的，我想带人在鲁阳大力种植果树。
“鲁阳的地我也了解过，这边的土地肥沃，很适合农作物生长，如果不好好开发一番，实在可惜。”
“不过娘娘叫它苹果，这是果子的名字吗？”他们都只叫野果。
“额，”让她想想怎么编，“我觉得平安平安，这红彤彤的取名苹果最合适不过。”
谢沐晚露出一个笑容，“左右它也没名字，那就叫它苹果，寓意也好。”
“沐晚，我能定下此事，不过做成这事还需要同鲁阳原来的官员一道，你这边可以吗？”
“只要能让我行此事就好，我在万秦也非全然自己做主。”与人协作罢了，她这边没问题的。
“那就好，我这边尽快安排，看看鲁阳这边谁能与你一道去。”
鲁阳朝堂林婳相熟的人只有沈耀，加上果树种植在山上，不涉及农耕用地，并不需要全部大臣通过，林婳找到沈耀，说明了来意。
沈耀稍加思索，“娘娘若是信得过我，我推荐一人。”
“若是信不过，我就不会来找你了。”
“沈卿聿。”沈耀道。
也姓沈。
沈耀看出林婳的疑惑，解释道：“此人是我族中人，不过我推荐他，是因为他也曾提过此事，不过那时他年幼，大家也没当回事。”
林婳明白了，“那还请沈大人告知他此事，待他准备好就出发。”
林婳以为沈耀会推荐沈卿聿，他起码是在治栗署底下做官，没想到，是禁军中尉，武官。
沈耀真的能说服他同去吗？
等到第二日，沈卿聿主动找到林婳，她才确信，对方还真说通了。
不过这一切在谢沐晚出来时变了。
他盯着谢沐晚，眉眼紧皱，纠结一番，最后还是开了口，“堂兄未曾跟我说过，同去的是个女子。”
谢沐晚作为万秦女子表率，博古通今，自然知道鲁阳的民风。
她不是会与人起争执的类型，耐着性子说道：“沈大人，在朝为官，没有性别之分。”
“但男女同行，多少会惹闲话。”
“我们身正不怕影子斜，只要自己问心无愧，旁人的闲言碎语何须在意。”
“可是——”沈卿聿还是不赞成。
“我才是女子吧？”
“自然。”
“被说闲话中伤的也是我，沈大人何必比我更在意这些虚的？”
“正因为中伤的会是姑娘，所以我才更需要担心。”若是旁人说的是他，那说就说了，他不在意。
谢沐晚准备了一堆的话突然就说不上来了。
林婳和周笙笙眉毛一挑，本来还觉得他迂腐，没想到是在替对方着想。
林婳计上心来，“沈大人，你是禁军中尉，若是让你护送我或者这位周家女公子回雄州，你可答应。”
“自然答应。”这是他分内的事。
“那这样吧，谢大人要去大力推广种植果树，我命你这一路护送她前行。”
这不还是同行吗？
“刚刚你可说了，护送女子没关系。”
“是。”沈卿聿领命。
林婳与谢沐晚对视一眼，低头笑了。
谢沐晚与沈卿聿还要商量行程路线事宜，先行离开，等看不到他们背影周笙笙才说道：
“虽然不喜欢鲁阳这重男轻女风气，不过这沈卿聿倒是稍微有点不一样，他挺有意思的。”
尊重但不看轻。
“谁有意思？”也不知道顾辞何时在她们背后的，把她们吓一跳。
“反正你挺没意思的。”周笙笙顺嘴这么一说。
顾辞脸色瞬间变得危险。
林婳看在眼里，没想到顾大人平时笑眯眯的，突然这样，还挺有压迫感的。
林婳正犹豫要不要给他们让出空间，就见顾辞将手上的东西放下，对林婳说道：
“娘娘，这是这几日我们商议好的的鲁阳朝堂原来的官员的安置情况。”顾辞放下东西就走了。
周笙笙转头望着他离开的背影，小声嘟囔，“什么嘛，我不就随口说了一声。”
林婳拿起顾辞放下的东西，除了他刚才说的，还有一份吃食。
林婳好歹在鲁阳待过些时日，一眼认出这些吃食的来处，徐记的熏鸡、烧饼、旋涡饼、烧麦。
全是鲁阳特有的做法。
“这家店的熏鸡很有名，是鲁阳特有的做法，离皇宫又远，排队也要不少时间，我摸着还热乎，看来顾大人费了不少心思。”
周笙笙看一眼林婳打开的食物，嘴硬道：“他手底下那么多人，指不定是谁帮他买的呢，我要是想吃我——”
话音未落，林婳撕了一块放进她嘴里，周笙笙尝了尝，好吧，她承认，是还可以。
“我先前也不是没给他买过吃食，扯平了。”
林婳点头，“嗯，扯平了好，我听说这几日他很得鲁阳那些大臣的青睐，不少人不嫌他年纪大，要让他相看家中女儿。”
周笙笙抿抿嘴，听出林婳的意思，控诉道：“你站在他那边！”
“我冤枉！”
她只是看出她的不舍和嘴硬，想给她个台阶罢了。
林婳语重心长道：“说实话，顾大人与你并不相配，你家境、样貌、性格样样拔尖，顾大人年纪比你大了一轮，和你一起，是他高攀。”
周笙笙马上反驳，“也没有什么高攀吧，他是天下首富，而且能力也很强，你看看他一个人周旋鲁阳全部大臣，照样能把事情处置妥帖。
“他也不花心，先前一段感情过去那么久，也没见他娶个三妻四妾的，他还很好看，你若不说他年纪，谁看得出他比我大那么多。
“他以前虽然大量时间在经商，可是才学并不比读书人差，说明是个刻苦用功的。
“他性子也不错，以前就算不喜欢我，也只是劝我，没有说什么难听的话，也不像其他人那般阴沉沉的。”
远在雄州的赵政被内涵了一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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