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黑了下来,捕快等衙役收拾好东西后便离开了沣水村。
深夜的村子,还有几家亮着烛火,屋内有悉悉索索的交流声,看来白天发生的事情给村里人带来不小的冲击。
村长在自家院中徘徊了一阵,他望天长叹,然后背着手朝着后村走去。
当他到后村的时候,那里已经站着名男子,他们谁也没有说话,气氛十分压抑。
他们在看到村长后,纷纷聚了过来,一个接一个地问道:“村长,这是怎么回事儿?”
村长没好气地骂道:“你问我,我问谁去?”
其中一名男子朝着他低吼道:“我看过这个地方,分明是有人挖的陷阱。这后村是坟地,谁会在这儿狩猎?”
村长的脸色变得很是阴沉,“你的意思,这是我做的了。”
“村长,你别急着否认,这件事可是你提出来的,我们怀疑你也是理所当然。”
“好一个理所当然,你们这是过河拆桥,得了好处翻脸不认人啊!”
一个人打断村长的话,“大家都停停,我们可查到了,京兆边的护城河内发现了二十一具尸骸,怀疑是被冲到护城河内的,现在已经开始调查。”
“难怪大理寺的人来的这么快,根本就是提前埋伏好的。”
“不是因为秦大善人来村里送粮,被困后村才来救人的。”
“你傻啊!哪有那么多巧合,而且那里也是二十一具,你不觉得数字有点巧合吗?”
村长肃然道:“巧合又怎样?跟我们没有关系。”
几人步步紧逼,“真的没关系,村长你不是不知道,那个地方前几日被暴雨冲塌了,那些很可能就是他们,五年前……”
“闭嘴!”
村长忽然一声厉喝吼住所有人,他目光凶狠的盯着几人警告道:“你们要是不想日后被戳脊梁骨,就把这件事给我吞肚子里,以后都不许再提。”
瞬间所有人都闭上嘴,再也不敢提五年前的事情。
“都回去,不要因为看到官府的人就乱了阵脚,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官府要是有能耐就自己查,查不出来,这件事自然会不了了之。”
村长狠戾的说:“你们要是谁敢露出破绽,毁了村子来之不易的机会,别怪我不客气。”
几人被村长震慑住,纷纷表态不会再提。
见大家如此,他才放几人回去。
听着脚步声越行越远,风吹过树林发出簌簌声响,朦胧中的坟地被树影映衬的格外阴森恐怖。
他深深望了眼林子深处那被雨水冲塌的地方,转身离开之际,忽然林中回荡起一个阴柔沙哑的声音。
“林峰,你把我们害得好惨。”
林峰是村长的本名,此刻他惊骇欲绝的望向漆黑的树林,却未看到半个人影。
然而声音还在继续靠近,再响起时仿若在耳边徘徊。
“你害死我们,还要让我们骸骨四散,不能入土为安,我要你偿命。”
瞬间林峰脸上火辣辣的疼,手轻轻抚上立即摸到一股温热,夹带着钻心的痛。
是血。
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求饶,“不是我害的你们,不是我。”
“不是你是谁?我要杀了你。”
“是他们,是他们将你们送进去的,他们才是害死你们的真正元凶。”
阴森的声音还在继续,“如果不是你的在背后教唆,他们如何会害我们?”
他痛哭流涕的跪地求饶,“不,不是我。怎么说你也算死得其所,有什么不满就去找他们啊!找我也没用。”
“对,我要回去看我的儿子、孙子。”
村长立即应和道:“他们刚走,你们快去,他们能带你们回家,不要找我,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吼完最后一句话,他屁滚尿流的跑了。
林子再次恢复了寂静,这时两道黑影从树上跃下,踩着树叶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在黑暗的林中刺耳至极。
月光照了下来,微弱的光撒在二人脸上,正是秦妙惜和陆卿尘。
陆卿尘靠在树干上,嘴里叼着一根杂草说道:“这就是你说的好戏?”
秦妙惜点了点头,“难道这不好看吗?”
这次,她从村长几人的谈话中抓到了几个重点。
首先,五年前的确有事发生,并且刚刚的几人有莫大关联;其次,村长知道一切,甚至很可能是本案的领导者;第三,护城河内的二十一具尸骸就是从沣水村被冲走的,而且这件命案极为涉及家庭关系,是件不光彩、难以见人的事情,极可能是不善待老人;第四,他们不清楚陷阱内的事情,因此本案中可能还存在另一股势力或者另一个人。
就这几点,已经给了她很大的启发。
陆卿尘奇怪的看了她一眼,“话说,你是怎么知道有这一场戏的?”
秦妙惜笑而不语,她是那时看到了村长的目光有些奇怪,然后就听到他内心抱怨的话,晚上要来这里好好教训一下那些人,这才有了刚刚那场扮吓人吐真言的一幕。
秦妙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高深莫测道:“缘分没到,说多了不爱听。”
陆卿尘呆若木鸡的看着她离开,愤恨的踢了旁边的树干一脚,顿时一个黑影跌落下来。
是闻竹,他带着一身狼狈站的笔直,“爷!”
“你说,她说缘分没到什么意思?”他又自言自语道:“我和她都定亲了,如果没缘分,能进一家门吗?”
闻竹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自家主子一番,暴跳如雷中带着点气急败坏,还有一丝自我怀疑。
他斟酌着说道:“可能……是还没成婚,所以缘分不到?”
陆卿尘豁然开朗,“肯定是这样的,这个女人是恨嫁了啊!本侯就说她肯定舍不得本侯,”
闻竹:“……”
爷,其实有时候咱们可以不要这般迷之自信,让人怪尴尬的。
如果陆卿尘能听到他的心声,恐怕会自信的回答:与生俱来。
得到满意答案后,陆卿尘又迈出二五八万的步伐,嘚瑟中带着喜悦,有种又被秦妙惜告白的快感。
“嘎吱!”
他低头一看,脚下正踩着一封信,他打开后顿时瞳孔猛缩。
“闻竹,过来。”
闻竹应声上前。
“跪下!”
闻竹二话不说跪了下去,后知后觉的问道:“爷,怎……怎么了?”
陆卿尘一脸傲然的说:“本侯求你办个事。”
闻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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