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故事,你信?”
苏唯听岑宁转述了白澜蓝认识唐岑的过程,对着电话摇了摇头,回答道:“不信。挺可怜倒是真的。”
岑宁沉默了一会儿,低声道:“虽然她是个骗子,但我也不觉得她错了。她不过是抓住了人生中一个特别的机会。”
未受他人苦,莫劝他人善。有些事情,真没法而说。
“但后面的事情就有些过分了,”岑宁话锋一转,“二表哥留下白澜蓝,并因此和大姑姑冷战了小半年,大姑姑断了二表哥的经济来源,二表哥硬气得很,靠晚上做兼职养着白澜蓝,还打算和家里彻底断了关系。可十几岁的少年能做点什么?我听说,他就是仗着自己个子高模样标志,看起来像个成年帅哥,专门去那些地方工作 。”
苏唯震惊:“啊?”
“真的啊!不骗你!”岑宁气愤不已,“也只有那些不正规的小咖啡厅敢冒险请他当服务生。早些年前不是特别流行一个漫画,就是帅哥管家端盘子的嘛!据说,他连盘子也不必端,那时候流行面瘫的冰块儿,姑娘们可喜欢了”
苏唯松了一口气:“吓死我了。”
岑宁:“你想哪儿去了?”
苏唯:“没有,绝对没有。”
岑宁暗戳戳笑她:“居然连你也能想歪。不过,他那幅长相身材,咖啡厅都能挤爆,更别提你想的那个地方了,对吧?”
苏唯:“我没想!”
岑宁爆发出一阵畅快的大笑。
她其实也不是完全没想。十五岁的唐岑长什么样呢?他那张英朗的冰山脸,年轻个十几岁,带上男孩儿的朝气
完全想象不出来。苏唯有些失落。
“我接着说完,”岑宁的声音适时地响起,省了她惆怅,“白澜蓝知道二表哥家里人不接受她以后,就劝二表哥算了,要自己回去。可是巧了,大半年没来找她的家人,居然这个时候来找上门来,指责我二表哥拐带良家妇女,要我二表哥负责。奇了怪了不是?湾城这么大,他们是怎么找上来的呢?”
苏唯也听出不对:“有人告诉他们地址?”
岑宁:“可不是么!会是谁呢?呵呵。当然,我大姑姑自然不会允许白澜蓝的阴谋得逞,轻易把白家打发了,反正白家人见钱眼开,收钱就走。接下来,白澜蓝回老家,二表哥回去当富二代,你觉得,这种好事儿,能成么?”
苏唯又摇了摇头,才想起岑宁在那头看不见。
岑宁:“当然成不了!也不知白澜蓝那女人使了什么手段,让我二表哥中了蛊似的,坚决相信她回去就是死路一条,绝对不能让她离开自己的视线,差不多二十四小时看护的那种!而白家人在湾城呆久了,发现唐家比想象中要有钱的多,原先他们以为的那笔巨款,还不如孙猴子拔一根毛哼哼,这下狗皮膏药还甩得脱?”
饶是话题沉重,苏唯还是被岑宁逗笑了。
岑宁:“但这回大姑姑当机立断,坚决把白澜蓝送走了,二表哥毕竟是个少年,能力有限,想起来他那时一定愤怒到了极点,觉得自己被棒打鸳鸯了吧”
“嗯。”
“后面的事情就不方便由我说了,”岑宁轻叹了声,“反正大姑姑去世以后,白澜蓝还是如愿以偿回到了二表哥身边,只能说,二表哥寡情也专情,可惜是个瞎子。”
“嗯!”苏唯顺势又应了声,莫名感到一丝痛快。
岑宁认真地道:“总之,跟白澜蓝一起工作,一定要防着她一点。你原来的直觉没有错,是不应该把信封交给她哎,但这事儿你也没办法。反正我也觉得,她扣你的信一定是故意的,说不准除了想害你,还有别的原因对了,你知道那信里面是什么吗?”
苏唯说不知道。
岑宁:“算了,也不重要了。既然你那组长有了二表哥的承诺,他会过得很好的,你放心吧。”
唐岑重诺,这一点她倒不怀疑。
岑宁转了个声调:“不说这些扫兴的人啦!我们说点开心的。唯唯,你今年生日,打算怎么过?”
“都可以。”这种事情她向来没主意,反正在家里也是不过的。
岑宁:“那我就按照我的想法啦?”
苏唯:“好的。”
岑宁:“另外万圣节我就不跟你过了,我有事儿,等我回来跟你说。”
苏唯听到了“回来”两个字,但并没有仔细想,毕竟岑宁出国是常事,去外国过外国人的节日也很正常。
挂了电话,苏唯慢慢地往工位走。
刚才她只是和岑宁讲了下白澜蓝对她的陷害,没想到听了一段唐岑与白澜蓝少年时的往事。
她细细回忆了岑宁说的那些话,又想象了一番那时的情景,心底的羡慕简直要命。她几乎一下子理解了白澜蓝的心情——若有人能为自己这样拼命,她也会义无反顾地爱上他吧?
可她绝不会像白澜蓝这样“宽容”,允许自己的爱人再和别的女人暧昧。
如果做不到,那她宁愿不要。
苏唯回到工位时已然收拾好心情,正准备拿出赢仕科技的资料再研究一番,忽然接到总经理办公室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温柔的男声:“你是苏唯吗?”
十分钟后,苏唯踏进了她第一天来公司上班时,看到的总经理办公室。
碰上了礼貌微笑的女秘书,苏唯才意识到刚才给她打电话的人是公司的总经理温仕儒本人,这让她又多了一番忐忑。
总经理那么大一个领导,找她干什么?
最近没捅什么篓子吧?
至少没什么通天的篓子吧?
苏唯思来想去,没想出个所以然,倒是明白了那些同事为何这么害怕被叫进领导办公室,为什么组里人会喊她“先天挨骂圣体”,把她推出去顶锅此时此刻,要是能有人帮她顶上就好了。
以前进唐岑的办公室,也是越级的领导,怎么就没这种感觉。
来不及多想,苏唯已经被女秘书带到了总经理的面前。
巨大的落地玻璃窗很亮,乍一看特别晃眼睛。
总经理的办公桌几乎隐没在那极亮的光里,她几乎无法直视。
苏唯只好垂着眼:“温总好。”
温柔男声的主人浅笑着,并没有招呼她坐下,甚至没有任何招呼,开口便道:
“我和澜蓝,从小就是好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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