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昌的脸色顷刻间涨得通红,他猛地朝骆紫萍扑去:“你威胁我?”
站在他身旁的同事见状连忙把他拦住:“郝哥,你冷静点。”
骆紫萍面色不改,她直勾勾地盯着郝昌,一字一顿道:“你该庆幸,我没有报复你。”
郝昌动作僵住。
骆紫萍冷冷地睨了他一眼,而后看向曹局:“你们三个,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管中间谁出了问题,我都不会饶过另外两个;所以我劝你们好好想清楚,到底是要损人不利己还是皆大欢喜。”
曹局闻言神色一凛,当即瞪向郝昌和他的同事。
拦着郝昌的同事被吓得一激灵,连忙表态:“骆女士您放心,这件事,我保证会烂在肚子里,不吐露半个字。”
话落。
在场所有人齐齐看向郝昌。
骆紫萍一言,成功把郝昌推成了众矢之的。
他今天要是不同意,不仅家人会因此招灾,连上级领导和同事都不会放过他。
“郝哥,你愣着干嘛?快答应啊!”
一边是一面之缘的陌生人;一边是自己的家人和人生。
孰轻孰重
骆紫萍对郝昌本就有怨气,见他到这种时候,仍旧闭口不言更是恼火,她道:“我只给你们三秒钟时间考虑,三——”
曹局一听,瞬间急了,他迈步到郝昌面前,一巴掌狠狠地扇在了郝昌脸上,怒声斥道:“你聋了哑了不成?说话!”
郝昌的脸被打歪到一旁,嘴角也渗出了血。
他的人生观,头一次,遭到了史无前例的重创。
他淬了口血沫出来,愤怒地瞪着曹局,道:“她身上背着的,不仅仅是简单的诈骗,还涉嫌拐骗儿童罪,蓄意谋杀罪,曹局——”
‘啪’得一声,曹局又一巴掌扇在郝昌脸上,打断了他后面的话。
“郝昌,你胡说八道什么?这就是个简单的诈骗案,骆女士极其家属,全是受害人,你听到了吗?”
郝昌狼狈地栽倒在地。
而他面前,赫然是高高在上,冷冷睨着他的骆紫萍:“二——”
曹局和他的同事神色明显慌了几分。
谁也不想到手的鸭子飞了。
他们不断催促郝昌,一起给他施压:“郝昌,你别干蠢事行吗?”
“那个唐亦对你来说只是陌生人,你真要因为她,赔上自己的一生?而且,你真以为,你坚持不肯就范,非要查就一定能查到底吗?简直可笑。”
“郝哥,你想想嫂子和小侄女,小侄女今年才两岁;你拿了这笔钱,嫂子不也能轻松很多吗?何必非要跟自己过不去?”
“一!”
撂下这句话,骆紫萍冷着脸朝外走去。
没走两步,她的手腕被人拽住,回头一看,是郝昌。
他咬着牙关,眼里全是挣扎:“骆女士。”
骆紫萍抽回手。
“我”即将要出口的话晦涩难言,郝昌鼓足了勇气,也难以说出。
“说啊!”
曹局生怕郝昌惹恼骆紫萍,连声催促。
“骆女士,我同意您的条件。”
闻言。
骆紫萍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她挥开郝昌的手:“明明可以直接答应,你非要自讨苦吃惹这一遭,简直愚不可及。”
郝昌张了张嘴,想要怼她几句,但话到嘴边,还是硬生生地忍住了。
“嗯。”
郝昌同意。
余下二人也跟着松了口气。
曹局眼里的贪婪更是展露无遗:“骆女士。”
骆紫萍没有理他,只打了通电话出去。
听着她通话的内容,曹局脸上的笑愈发明显。
半小时后。
警局附近的一家酒店房间内。
三箱现金被依次摆到了三人面前,骆紫萍环胸看着三人:“各位满意吗?”
“满意,满意。”
曹局连连点头,态度殷勤。
跟郝昌关系很好的同事更是笑到眼尾全是褶皱。
只有郝昌,他眼神复杂地注视着眼前的现金,迟迟没有动手。
骆紫萍烦躁地翻了个白眼。
都已经站在这儿了,还装什么?
曹局余光瞥见了骆紫萍眼里的不耐烦,他用力撞了撞郝昌,提醒道:“你父母可以换大医院接受更好的治疗,你老婆也不用再连轴转同时照顾老人小孩,你甚至可以趁机换个大房子,这不是好事吗?”
“是!”郝昌伸手抚过面前的人民币,挤出一丝比哭还难看的笑道:“是好事。”
曹局是个人精,他太知道,这个时候应该说什么话,做什么事,他第一时间向骆紫萍表态:“骆女士,您放心,我们三个必定守口如瓶,这份口供,我保证帮您处理得漂漂亮亮,不会被任何人看到。”
“还有——”
说着。
曹局照着郝昌的后脑勺狠打了一下,道:“给骆女士道歉,你瞧瞧,给人惹了多大的麻烦?”
这句提醒,让郝昌本就难看的脸色更加铁青。
“我——”
对上骆紫萍眼底的阴霾。
郝昌只能收起所有良知,硬着头皮朝骆紫萍鞠躬道歉:“骆女士,对不起。”
骆紫萍自然垂落在两旁的手不自觉地攥紧。
当日的一幕幕浮现在她的脑海中。
郝昌与其同事那日敲门,随身携带着执法记录仪,她不好表现的太过强势,免得惹来更大的事端。
可——
要是早知道事情会闹到如今的地步。
她当日就不该让郝昌把人带走。
“抬头。”
郝昌顺从抬头。
骆紫萍左右开工,用力打了郝昌几巴掌予以宣泄不满。
郝昌的脸已经肿到没法看了,他没有躲,只硬生生地扛着。
“骆女士,您别把手打疼了,要不要我帮您找个趁手的工具?”曹局全无平日里的高高在上,像个狗腿子一样跟在骆紫萍左右,时刻出谋划策。
骆紫萍拾起一旁的毛巾,仔仔细细地擦了手:“我还有事。”
“明白。”
曹局又踢了郝昌一脚:“还不快谢谢骆女士大人大量饶过你?”
郝昌几乎要把牙齿咬碎,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谢谢。”
处理完这些。
骆紫萍在几人的簇拥下离开酒店,重新返回警局。
郝昌脸上全是伤不便见人,曹局给他放了半天假,等他从酒店出来,才发现,原本风和日丽的天不知为何忽然被大片大片的乌云遮挡。
他仰头望去,企图寻到什么。
但是没有。
天似乎越来越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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